第194章

手中這塊小小的表,仿佛一團火,在她的手心燒起來,灼燙了她的手心,一直燒到她的心中,溫暖最初注意葉非墨這款表,並非是他經常戴著。

她對這事不敏感,她記住是因為,葉非墨曾經為了這塊表罵過她。

那時候他們還在45樓,沒有搬下來,有一次她醒來太過匆忙,不小心掃落他的手表,葉非墨很緊張,顧不上罵她,寶貝般地撿起那塊表,臉色陰鷙地看著她,那目光她涼到她的骨子裏,他一句話也沒說,她卻知道,他發怒了,仿佛她打碎了他最心愛的寶貝。

她意識到事情的嚴重,那時候她覺得葉非墨陰晴不定,卻不會無緣無故動這麽大的脾氣,她就想,這塊表對他來說一定很重要。

她拚命地道歉,他陰鷙過後,罵了她一頓。

從那以後,溫暖就長了記性。

記住了這塊patekphilippe,不再去碰觸他,後來才有心留意到葉非墨幾乎都戴著它,從不間斷,她自然不會自討沒趣問他這塊表的來曆,隱約隻知道很重要。

原來,是韓碧送給他的。

原來如此

本以為,葉非墨和韓碧是真的斷幹淨了,可沒想到,原來韓碧一直在他和她之間,陰魂不散,就像是影子,無孔不入,如影隨形。

是她太天真了,信了葉非墨。

“你想告訴我什麽呢葉非墨至今很愛你,仍然忘不了你一塊表能說明什麽問題”溫暖的拳頭握緊在口袋中,極力地壓著自己想要尖叫的憋屈。

“難道不是嗎”

“你若要說是,那便是了,你如此想,我也不攔著你,若是你覺得這麽想你會開心一點的話,無所謂。”溫暖說道,上前一步,女子瀲灩的桃花眼裏,透出一股堅定。“一塊手表說明不了什麽問題,或許,隻是一種習慣,一個人養成一種習慣很容易,戒了這種習慣也很容易。”

“你很有自信。”

“是你太過自負了。”溫暖微笑說道,目光灼灼地看著她,“韓碧,這塊表能說明的問題少之又少,若是你真這麽有把握,你今天也不會站在這裏和我說話了。”

“你以為我們之間就一塊表嗎”韓碧似是聽到什麽笑話,微壓低了身子,“他在抱你的時候,可有叫錯過名字”

“你”溫暖氣得臉色漲紅,該死的韓碧,她在說什麽

韓碧微笑地看著她怒紅的臉,淡淡說道:“你知道嗎他多少次是在我**過的,溫暖,你就當真這麽有自信,你能抓住他的心,你連他的身子都吸引不了,何況是他的心。”

溫暖如遭雷擊,臉色刷白,韓碧在說謊,她一直在說謊,不要相信她,溫暖,不要相信她,可為什麽,心卻這麽痛,如被人擰著,緊緊地擰著。

好痛,好痛

非墨和韓碧,真的背著她在做這種事嗎

她的手握得發疼,卻倔強得沒有在韓碧麵前露出一絲狼狽來,韓碧再一次笑了,“你不信的話,可以親自去問問他,在f市的時候在我家的時候,你真的相信他說的理由,這塊表為何落在我家裏你信他的理由嗎”

“夠了,住口”溫暖冷聲喝住韓碧,韓碧點到為止,也沒繼續說下去,把溫暖逼得太過對她來說也不好,她隨意地揮了揮手,“這塊表就麻煩你幫我轉交了。”

她說罷,走了。

溫暖一個人站在冷風中,心卻在滴血。

韓碧說得話也許不能全信,可有一部分,定是真的,定是真的,她自己不也懷疑過,他是在韓碧家裏過夜,所以手表才會落在韓碧家裏嗎

說什麽茶水潑到了,這理由太牽強了。

韓碧總不會故意潑了他,用這塊表來傷害她。

她自己也懷疑過的他在抱你的時候,可有叫錯名字這句話也如魔鈴般在她耳邊響起,剛開始和他住在一起的時候,他聽過葉非墨喊過韓碧的名字。

那時候她不愛他,所以也沒什麽感覺,可如今一回想起來,如刀片割著自己的心。

很痛,很痛。

他答應過她,不會再和韓碧來往,不會背叛她,可為什麽,他卻做出這種事,讓韓碧有機會,有理由站在這裏說這些話來傷害她。

一句一句,如剜心般的痛苦。

她什麽都不能做,隻能靜靜地聽著韓碧說著她和他的親密,說著他們過去是如何情深似海,說著葉非墨是如何七年來對她念念不忘。

這些事本來就是她心中的刺,被韓碧拔出來,已痛了一次,可她又殘忍地紮了進去一次,心痛難忍,葉非墨,你怎麽能讓韓碧如此傷我。

怎麽能

她一個人站在冷風中,昏黃的燈在她的背影鍍上一層薄薄的孤寂和傷痛,溫暖捂住臉,慢慢地蹲子,眼淚從指縫中落下來。

愛恨癡嗔,為何如此看不開。

葉非墨回到家裏的時候,一片黑暗,溫暖尚未回來,一室冰冷,男子深邃的目光掠過一抹失落,慢慢地消逝,他頹然坐在沙發上,心想著溫暖一定回家去了。

每次受了委屈,總是跑回家。

今天她沒有事,不然不會這麽晚還不在家。

他響了響,還是撥了溫暖的電話,響了好久,沒人接,葉非墨又打了一遍,還是沒人接,他心中有一抹不安,這丫頭去哪兒了。

就算生氣,也不該不接電話。

他憤怒地摔了手機,又耍小性子了。

他梳洗,換了睡衣,有信息傳過來,是韓碧來的信息,非墨,我剛剛在你樓下,正好遇見溫暖就把表給他轉交給你了,這是我送你的表,是我對你的心意,你不要,你就親自丟了。

葉非墨沉怒,幾乎捏碎了手機,韓碧剛剛實在樓下打的電話,遇見了溫暖

他匆匆拿過長風衣套上,迅速下樓,人在花園裏逛了一圈都沒看見溫暖,葉非墨蹙眉,她最是怕冷的,一定不會在花園裏多待。

可他又不放心,又撥了溫暖的手機,熟悉的鈴聲從亭子中傳來,葉非墨倏地回頭,隻見溫暖一個人坐在花園的涼亭中。

那一處沒有燈光,光線比較暗,她的身子仿佛融入了黑暗中,所以他沒看見她。

葉非墨關了電話,匆匆過來,語氣忍不住重了,“溫暖,你在幹什麽天氣這麽冷,你不要命了嗎”

溫暖低著頭,木然地看著手上的方盒,葉非墨猜得到是韓碧給她的表。

她沉默不語,葉非墨又心疼,又擔心,忍不住去拉她的手,觸手一片冰冷,他大驚,口氣又急了,欲拉著她起身回去,誰知道溫暖甩開他的手。

“不準碰我。”溫暖冷冷道。

她的聲音宛若此時的冷風,若說早上的溫暖是冷淡的,此刻的她是帶著一種徹骨的冰冷,葉非墨的手被拍開,落空空地收回。

他的心也隨著提到嗓門口。

溫暖站起來,目光冷漠,“這是韓碧讓我轉交的,你拿著。”

他沒有去接,溫暖把表塞到他手上,自嘲地笑了幾聲,“我一直以為,你心中多少是有我的,我也一直以為,你不會騙我,原來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覺,是我自己太傻了,傻得什麽都不問就信你,葉非墨,你一定在笑我吧,笑為什麽會有這麽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