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蔡曉靜盡心盡力幫溫暖擋一切不合理問題,這也許是她為溫暖最後一次服務,所以更用心。

程安雅在電視機前看溫暖的招待會直播,心中隻覺得可惜。

葉非墨和她離婚的事情,程安雅沒有阻攔,他們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做什麽事情都有自己的理由,對錯都好,都要他們自己承擔。

有些事情,親身經曆過才知道其中的苦痛。

兒子的事情,她也不便參與太多。

然而

她是真的覺得可惜。

她很喜歡溫暖這媳婦,這個節骨眼上離婚,葉非墨和沒事人一樣,看不出什麽異樣來,可程安雅知道,一切都不同了

當初葉非墨和韓碧分手的時候,他醉生夢死,墮落頹廢。

可如今,冷漠木然。

她更怕這樣的葉非墨,總怕他會出事,他表現得越是平靜,她就越恐懼。

外表再光鮮亮麗都好,內在已腐朽。

最可怕的是,這種腐朽是無聲無息的,無人察覺到。

等到察覺的時候,怕是藥石無效。

葉三少端出一杯果汁給程安雅,看了電視一眼,“別看了,煩心還看什麽”

程安雅也不知道怎麽說,拿過哈密瓜汁喝,“非墨搞成這樣子,你就不擔心嗎你看看他現在樣子,我真擔心哪一天警局讓我們去認屍。”

“別說這麽誇張行不行”

“怎麽誇張了”程安雅反問,“我恨不得在他身上裝一個,二十四小時都知道他在做什麽,是否平安,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正常嗎”

葉三少一哼,“他從小就不正常,你還想他給你正常的反應”

“閉嘴”程安雅忍不住一喝,她就不信葉三少不擔心葉非墨,男人總是口是心非,分明和她一樣緊張兒子,卻擺出這幅無所謂的臉孔,真的是,承認關心兒子很丟人嗎

可她轉念一想,“分開或許對他們都好,希望非墨能想通,我心裏也好過一點,下個月寧寧和許諾就回來了,一家人開開心心在一起,或許能讓非墨重新振作起來。”

葉寧遠的交接工作已到尾聲了,第一恐怖組織正式由卡卡接管,許諾已經辭了反恐最高督查的職務,她留在美國是想等葉寧遠的事情也處理好,兩人一起回來定居。

葉三少蹙眉,“你先擔心他的手術吧。”

程安雅一聽他這麽說,心一直往下沉,白夜來過電話了,就給他們一句話,要有心理準備,非墨的情況,不容樂觀程安雅沒有瞞著葉非墨,誠實和他說了,她也想讓葉非墨有一個心理準備。

白夜說不容樂觀,那一定是不容樂觀。

情況很糟糕。

一想到這裏,程安雅第一次如此恨韓碧,也恨當年自己太顧忌葉非墨,沒有早點動手,有時候也埋怨自己選錯了辦法,如果她換一個婉轉的辦法,或許非墨會好接受一點,不會搞成這樣子。

“我已經失去女兒,不想再失去兒子”程安雅喃喃自語,葉三少心中大痛。

海藍和非墨

他們小時候打打鬧鬧的場景似乎還在客廳中,這裏的擺設程安雅總不舍得換,睹物思人,雖然不說,彼此心中都很明白,女兒是他們心中永遠的痛。

可怕葉寧遠和許諾傷心,從不敢表現出來。

如今非墨又麵臨生死關頭,很容易勾起程安雅心中的傷。

他們這種人,年輕的時候就見慣了生死,早就不怕了,也有心理準備,可麵對自己最親的人,哪能輕易說死亡,輕易說接受。

海藍和他們相處了十三年,他們花一輩子都不能撫平傷口,何況是非墨

“放心吧,會有轉機的。”

程安雅一歎,希望如此吧。

葉非墨也在看招待會直播,他在名城45樓的書房看的,窗簾遮去了室內的光線,一片暗沉,直播上溫暖妝容很濃,難掩憔悴。

從頭到尾,她都沒哭,也沒說半句指責誰的話。

她發生這麽多事,緋聞,醜聞,離婚,解約,都是負麵新聞,召開記者會怎麽說也要掉一兩滴眼淚做戲,哪個女藝人不是如此。

然而,溫暖卻沒有。

全程保持著淡淡的微笑,他聽到一個問題,記者問她,為什麽要離婚,溫暖微笑,因為個性不合。

個性不合,很好的借口,很多人離婚都是用這個當借口,都說個性不合,溫暖也不例外,因為這個理由最有說服力,針對離婚的傳言,他從來不願意回應半句。

他心中很清楚地知道,他和溫暖結束了。

他不願意接受,也要接受。

溫暖絕情的話還在耳邊縈繞著,他又有一副殘破的身體,不離婚拖著幹什麽呢

他成全她。

這段感情,他真的走得很辛苦,痛苦並快樂著。

就如他和溫暖所說的,就算累,他也心甘情願,可溫暖不懂這樣的心甘情願。

他和她在一起的手,快樂幸福遠比痛苦疲倦要多。

隻是這段日子,他嚐遍了酸甜苦辣和痛苦、絕望。

他也總算明白,哀莫大於心死。

原來,痛苦靠醉生夢死是無法解脫的,因為痛苦總是占據了理智,無時無刻。

原來,人到極限痛苦的時候,是流不出眼淚的。

原來,人在悲傷的時候,是沒有情緒的。

“我會祝福他,永遠的祝福他,也感激他給了我最燦爛的一年。”記者會上,這是溫暖說的最後一句話,葉非墨的心被這句話狠狠地插了一刀。

祝福

你也懂得祝福嗎

離婚就是你所謂的祝福,溫暖,你也太絕情了。

這一刻,他是恨溫暖的。

深深地恨著溫暖,他沒恨過韓碧,隻是氣憤她的離開,離棄,可溫暖愛恨交織,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愛多一點,還是恨多一點。

這又何止是她最燦爛的一年,這也是他最燦爛的一年。

燦爛了一年,黯淡百年。

或許,這就是她和他的命運。

這一次分手,他沒有大吵大鬧,也沒有情緒起伏,可欺騙不了自己。

這顆受傷的心,每時每刻都在滴血。

每時每刻,都在想念著傷害它的女人。

一男一女的感情,誰付出得多,誰就會受傷害。

他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