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季冰目送墨小白離開,她已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墨小白,他說他破壞她的幸福,她的家,所以他想要補償她,然而,這種補償卻不是她想要的。她不知道以前的記憶,也想不起小白究竟有沒有殺害過她的家人,她仿佛聽著別人的故事,這個故事的主角是她的話,她適應不良。

季冰心想,她是不會恨小白的。

不管小白是否真的殺了她的未婚夫,是否讓她家破人亡,她都不恨小白,除非她把這兩年的事情全部忘光。這兩年的真心嗬護,疼愛,抵過所有。小白這樣的男人,誰也恨不起來。季冰曾經以為小白是愛她,如今看來,她也不過是他的擋箭牌罷了。

墨小白一個人在外麵逛到天黑,人又忍不住走到墨遙出事的碼頭,一遍又一遍地重演墨遙出事前的經曆,如果他不打這通電話就好。

若是不打這通電話,或許,墨遙就不會生死不明,任何人想要算計墨遙都不容易,除非是他忽略了身邊的危險,心不在焉,他就是墨遙的心不在焉。

墨小白仰頭看著港口的天空,灰蒙蒙一片,如他的心情,他的眼睛裏除了絕望,已什麽都看不到。

哥,你到底在哪兒?

他如今連?都市小說家都不敢回,不敢回,怕看見墨曄和十一的傷心,怕看見眾人遺憾悲傷的表情,他害怕麵對這一切,他不由自主地想要躲藏。

恐怕隻有墨遙的回歸才會讓他忘記這一切。

突然空氣中傳來一股海洛因的味道,對一名正在戒毒,心癮很重的人而言,毒品是一種致命的**,空氣中的毒品味道十分濃鬱。帶著蠱惑和黑暗的氣息,墨小白的呼吸頓時急促起來,海洛因勾起他的心癮,他心癮一直都有,然而,他撐得過來,主要是每次犯了心癮,墨遙都在他身邊陪著,鼓勵著,不會讓他複吸。哪怕墨遙不在身邊,他還有無雙和墨晨,白夜,總會有人幫助他,墨小白從未犯過錯誤。

這一次顯然不同。

他一個人在墨遙出事的碼頭,一遍一遍地回放著墨遙出事的經過,他正處於最絕望的狀態,所有的一切都在迫使他接受墨遙死亡的消息。他無法承受,他這輩子從未處過這樣的低潮期,人沒了信仰,沒了感情,空****的絕望淹沒了他。墨小白除了墨遙已什麽都想不到。

正在他最脆弱,最悔恨,最絕望的時候,毒品出現了,墨小白的身體便開始出現了對毒品劇烈的反應,他不由自主地朝哪一出黑暗裏去。

碼頭是個毒品交易最頻繁的地點,很多人都在碼頭有這樣的交易,這時候碼頭人煙稀少,有幾個人帶著衫帽的男人走來走去,等著客人上門,有三名打扮萎靡的女子相伴走過來問其中一名高瘦的男子要毒品,那人拿出一小包海洛因,女子把錢給他,借了海洛因迫不及待地走了。

步履匆匆,臉上都帶著癮君子的氣息。

墨小白遠遠看著,那股味道越來越濃都在**著他去嚐試,隻要試一試,什麽煩惱都沒有了。墨小白心中有一個聲音不停地說著,讓他去複吸。

他就這麽遠遠地站著,想著墨遙在他犯心癮時的訓斥,仿佛在昨天,墨小白又朝回走,走了幾步又返回來,反反複複,其中一名賣毒品的小夥子看見他掙紮的模樣,他主動過來問他要不要來點。

墨小白這樣的狀況在很多癮君子身上都能看到,想要吸毒,卻又猶豫,有的是還沒吸毒,隻是想試一試,有的是剛戒毒,又忍不住。各色各樣,這時候隻要一些**,他們就能上鉤。

墨小白衣冠楚楚,紳士優雅,魅力性感,一點都看不出來是一名癮君子,他看起來很正派,這樣的男人很少會吸毒,除非是想嚐試一下新鮮的東西。

小夥子見墨小白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心中難免有點悚,他看墨小白衣著打扮猜得出他有點是個有錢人,所以便有了膽子疑惑墨小白。

小夥子給墨小白拿出的是純度特別高的毒品,純白色,小白光看純度和成色就能判定多半來自巴黎嫩,他看著這些白色的粉末,指尖微微一動,心中湧起了瘋狂的渴求。

他要這種活,他要這種痛,他不想在陷入在失去墨遙的絕望中,他想要放縱。

他問小夥子,“你有多少?”

小夥子看見逮著一個大戶,把自己存貨都拿出來,足足會200克,足夠他吸好長一段時間,小夥子說若是墨小白全拿的話他能算得便宜一些。墨小白看著這些毒品,腦海裏如兩個人在做拉鋸戰似的,一個人在喊著別去碰,再碰就萬劫深淵,再也無法清醒。一個人卻瘋狂地吼著他,忘記這一切,忘記這樣的絕望,隻顧著享受感。

墨小白的眼神開始迷離,他許久沒做決定,小夥子也有點不耐煩了,問他到底要不要,這時候正有一對情侶癮君子走過來和另外一名小夥子買毒品,他們的麵黃肌瘦,萎靡不振,似乎被毒癮纏了一段時間,臉上看不出陽光,也看不出情緒,什麽都看不出,隻看出頹廢,放縱和性。

墨小白本來已經伸出的手又縮回來,他要變成他們這樣子嗎?過去戒毒多困難,他曆曆在目,戒毒期間發生過什麽事情,他承受什麽樣的痛苦,那些幻覺怎麽影響著他,他比誰都清楚。

他的情況會比這些癮君子都重,他要過這樣的日子嗎?他真能如此放縱,再也不管自己嗎?墨小白捫心自問,他真的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