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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更怕這樣的葉非墨,總怕他會出事,他表現得越是平靜,她就越恐懼。
外表再光鮮亮麗都好,內在已腐朽。
最可怕的是,這種腐朽是無聲無息的,無人察覺到。
等到察覺的時候,怕是藥石無效。
葉三少端出一杯果汁給程安雅,看了電視一眼,“別看了,煩心還看什麽?”
程安雅也不知道怎麽說,拿過哈密瓜汁喝,“非墨搞成這樣子,你就不擔心嗎?你看看他現在樣子,我真擔心哪一天警局讓我們去認屍。”
“別說這麽誇張行不行?”
“怎麽誇張了?”程安雅反問,“我恨不得在他身上裝一個竊聽器,二十四小時都知道他在做什麽,是否平安,發生這麽大的事情,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正常嗎?”
葉三少一哼,“他從小就不正常,你還想他給你正常的反應?”
“閉嘴!”程安雅忍不住一喝,她就不信葉三少不擔心葉非墨,男人總是口是心非,分明和她一樣緊張兒子,卻擺出這幅無所謂的臉孔,真的是,承認關心兒子很丟人嗎?
可她轉念一想,“分開或許對他們都好,希望非墨能想通,我心裏也好過一點,下個月寧寧和許諾就回來了,一家人開開心心在一起,或許能讓非墨重新振作起來。”
葉寧遠的交接工作已到尾聲了,第一恐怖組織正式由卡卡接管,許諾已經辭了反恐最高督查的職務,她留在美國是想等葉寧遠的事情也處理好,兩人一起回來定居。
葉三少蹙眉,“你先擔心他的手術吧。”
程安雅一聽他這麽說,心一直往下沉,白夜來過電話了,就給他們一句話,要有心理準備,非墨的情況,不容樂觀……程安雅沒有瞞著葉非墨,誠實和他說了,她也想讓葉非墨有一個心理準備。
白夜說不容樂觀,那一定是不容樂觀。
情況很糟糕。
一想到這裏,程安雅第一次如此恨韓碧,也恨當年自己太顧忌葉非墨,沒有早點動手,有時候也埋怨自己選錯了辦法,如果她換一個婉轉的辦法,或許非墨會好接受一點,不會搞成這樣子。
“我已經失去女兒,不想再失去兒子……”程安雅喃喃自語,葉三少心中大痛。
海藍和非墨……
他們小時候打打鬧鬧的場景似乎還在客廳中,這裏的擺設程安雅總不舍得換,睹物思人,雖然不說,彼此心中都很明白,女兒是他們心中永遠的痛。
可怕葉寧遠和許諾傷心,從不敢表現出來。
如今非墨又麵臨生死關頭,很容易勾起程安雅心中的傷。
他們這種人,年輕的時候就見慣了生死,早就不怕了,也有心理準備,可麵對自己最親的人,哪能輕易說死亡,輕易說接受。
海藍和他們相處了十三年,他們花一輩子都不能撫平傷口,何況是非墨……
“放心吧,會有轉機的。”
程安雅一歎,希望如此吧。
葉非墨也在看招待會直播,他在名城45樓的書房看的,窗簾遮去了室內的光線,一片暗沉,直播上溫暖妝容很濃,難掩憔悴。
從頭到尾,她都沒哭,也沒說半句指責誰的話。
她發生這麽多事,緋聞,醜聞,離婚,解約,都是負麵新聞,召開記者會怎麽說也要掉一兩滴眼淚做戲,哪個女藝人不是如此。
然而,溫暖卻沒有。
全程保持著淡淡的微笑,他聽到一個問題,記者問她,為什麽要離婚,溫暖微笑,因為個性不合。
個性不合,很好的借口,很多人離婚都是用這個當借口,都說個性不合,溫暖也不例外,因為這個理由最有說服力,針對離婚的傳言,他從來不願意回應半句。
他心中很清楚地知道,他和溫暖結束了。
他不願意接受,也要接受。
溫暖絕情的話還在耳邊縈繞著,他又有一副殘破的身體,不離婚拖著幹什麽呢?
他成全她。
這段感情,他真的走得很辛苦,痛苦並快樂著。
就如他和溫暖所說的,就算累,他也心甘情願,可溫暖不懂這樣的心甘情願。
他和她在一起的手,快樂幸福遠比痛苦疲倦要多。
隻是這段日子,他嚐遍了酸甜苦辣和痛苦、絕望。
他也總算明白,哀莫大於心死。
原來,痛苦靠醉生夢死是無法解脫的,因為痛苦總是占據了理智,無時無刻。
原來,人到極限痛苦的時候,是流不出眼淚的。
原來,人在悲傷的時候,是沒有情緒的。
……
“我會祝福他,永遠的祝福他,也感激他給了我最燦爛的一年。”記者會上,這是溫暖說的最後一句話,葉非墨的心被這句話狠狠地插了一刀。
祝福……
你也懂得祝福嗎?
離婚就是你所謂的祝福,溫暖,你也太絕情了。
這一刻,他是恨溫暖的。
深深地恨著溫暖,他沒恨過韓碧,隻是氣憤她的離開,離棄,可溫暖……愛恨交織,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愛多一點,還是恨多一點。
這又何止是她最燦爛的一年,這也是他最燦爛的一年。
燦爛了一年,黯淡百年。
或許,這就是她和他的命運。
這一次分手,他沒有大吵大鬧,也沒有情緒起伏,可欺騙不了自己。
這顆受傷的心,每時每刻都在滴血。
每時每刻,都在想念著傷害它的女人。
一男一女的感情,誰付出得多,誰就會受傷害。
他自找的。
如果沒這麽愛,那該多好?
葉非墨發出一陣怪異的笑聲,他再也不會愛人了。
也再不會幸福了。
看著書桌上的相框,照片中的溫暖笑得很燦爛,他表情雖然不怎麽好,兩人看起來卻很協調,眸中仿佛盈滿了幸福,都快要溢出來。
感情正濃。
溫暖,你真的不再愛我了嗎?
葉非墨捂著抽疼的胃,最近疼痛得越來越頻繁了,生理的疼痛,心理的疼痛,雙重折磨,葉非墨知道,他的病又惡化了,提前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