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朱臉色有些難看。

季雲辰接完電話回來,就聽到墨雪最後一句話,他走到秦朱的身邊,坐在她身旁,摟住她的肩膀,直視著墨雪。

“墨老,你應該了解一個母親。”

他這等於是承認了。

墨雪從鼻孔哼了一聲。“婦人之見。”

隨後他目光轉向季雲辰,“你不會也跟她一樣的想法吧。”

墨雪說完,身上忽然散發出懾人的氣勢。

季雲辰側過頭去看了看秦朱,目光溫柔,轉過頭去看向秦天瑞。

秦天瑞正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季雲辰薄唇微微上勾。

秦天瑞見了,別扭的轉過頭去。

“在這個家裏麵,我的意見是最無關緊要的。”季雲辰開口道。

墨雪聽了,不可置信的看著季雲辰,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殺伐決斷的季雲辰嗎?

良久,他搖頭歎氣,“夫綱不振啊。”

季雲辰神色不變,“墨老,你現在受別家影響頗深。”

墨老一愣,歎氣。

誰說不是啊,墨家想要在這個世界上立足,就不可能墨守成規,哎,這麽一說,把他的老祖宗都裝進去了。

“到底誰的意見才是最重要的啊?”墨雪無奈地問道。

按理說,應該是季雲辰的意見是最重要,這個學生雖然叛逆,他還是很欣賞他的,而且他已經答應了把秦天瑞送去,隻不過要等到他十歲。

他覺得自己有能力說服季雲辰,畢竟,現在的人不再隻注重表層的東西,而更看重一些深層的文化,墨家在這一點上,一直都做得很好。

他聽聞秦天瑞從小跟著秦朱長大,想著也許秦朱可以做主,可是秦朱那含含糊糊的樣子,他看了實在著急。

現在看來怎麽?難道是小娃自己做主?

墨雪覺得頭有些疼,就算是秦天瑞自己能做主好了,還是要他的監護人同意,這一家子人,實在是太討厭了。

“為啥沒有人回答我剛剛的問話。”墨雪心中有些不滿,季雲辰是故意改變話題的吧。

秦天瑞撇撇嘴,“因為你問的那些,是別人的秘密。”

他就是看在墨雪救過他的份上,才回答他的。

墨雪冷哼一聲,“我會查出來的。”

季雲辰的手機又響起。

墨雪又冷哼了一聲,“男人以事業為重,放心吧,有我在,保證幾天之後還給你一個活蹦亂跳的娃子。”

秦天瑞撇撇嘴,“活蹦亂跳的是猴子。”

墨雪氣的吹胡子瞪眼睛,他隻是打個比方好不好?

秦天瑞看著他那樣子,忽然嘻嘻笑著,“其實你也夠活蹦亂跳的了。”

“秦天瑞。”秦朱一字一頓地道。

秦天瑞吐吐舌頭,“老媽,你覺得怎樣?你出現幻覺了吧,恩,一定是,你看你臉色很不好。”

秦朱危險的看著秦天瑞,她寵著他是沒錯,可是卻絕對不允許他這樣——可惡。

秦天瑞見秦朱還那樣看著他,不安的扭了扭身子。

季雲辰回來見到秦天瑞這個樣子,回頭看了一眼秦朱。

“豬豬……”

秦朱抓狂,我說過,“不要叫我豬豬。”

季雲辰歎氣,“魏莨他們已經登上飛機。”

魏莨是誰,秦朱張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瞪大眼睛看著季雲辰,他說誰,魏莨,魏莨不是舅舅嗎?他去接舅舅了?

秦天瑞見到媽咪忽然丟魂的樣子,有些奇怪的道:“魏莨是誰啊。”

季雲辰看了看失神的秦朱,“就是我們前些時候見得那個舅老爺。”

秦天瑞聽了,迅速的看向秦朱,媽咪見過舅老爺之後,好幾天都很傷心,希望他們能回來,不過舅老爺似乎拒絕了啊。

“是真的嗎?”秦朱艱澀的問道。

季雲辰一挑單邊的眉毛,“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秦朱深吸一口氣,猛地站起來,腳一落地,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季雲辰見了,臉色黑了下來,伸手把她按回去,“你怎麽這麽毛躁?”

“舅舅要回來了,我得趕緊去準備準備。”

季雲辰的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不讓她亂動,“有什麽準備的,都是現成的。”

他原本吩咐人越快把魏莨接過來越好,他的人索性直接在那邊找到人,把魏莨綁架回來。

楚楚擔心的吃不下飯去,倒是魏莨比較坦然,勸楚楚道:“是福不是禍,來,吃東西。”

楚楚看著魏莨一臉鎮靜的樣子,心情也慢慢的平靜下來,甚至還有工夫和魏莨探討一下。

“你說,這些是什麽人啊。”

魏莨頓住吃飯的動作,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我們就是小人物,除了一個人,沒有什麽大人物會惦記著我這廢人。”

魏莨伸手摸了摸自己斷指的地方,若有所思。

楚楚聽了,心中越發的擔憂。

“你說的是那個季先生嗎?”

他看著好像是很寵溺秦朱的樣子,隻是,事實是怎樣的,沒有人知道了。

魏莨點點頭,“除了他,我也想不出別的人來。”

這麽大手筆的,除了季雲辰,他真的想不到還有誰。

魏莨看著機艙外,飛機不時的穿過雲層,他心底暗暗擔憂。

若說這世上誰最不願意叫他回去,應該就是季雲辰了,本來他已經表明了態度,說是習慣了這邊的生活,不想再回去了。

秦朱當時雖然很傷心,卻也表示要尊重他的決定,現在忽然接他們回去,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要說是秦朱求季雲辰把他們帶回去也不是不可能,隻是,要是那樣的話,秦朱不是應該先打個電話給他,叫他收拾一下行李嗎?

魏莨皺皺眉,飛機上眾人各行其是,就好像他們是行李一樣,也沒有人看管,也沒有噓寒問暖,就是該吃東西的時候,就會給他送東西,他試著跟對方溝通,可是對方卻像是啞巴一樣。

楚楚一聽是季雲辰,有些膽怯。

“魏莨,不知道為什麽,我很害怕秦朱帶來的那個男人,他看著優雅迷人,我卻很擔心阿朱,總覺得他現在還算是喜歡阿朱,所以,對她還百依百順,這要是阿朱不順他的意,我絲毫不懷疑他會給阿朱生吞活剝了。”

楚楚說出自己的看法。

魏莨消瘦的身軀背脊挺得很直,良久,他才緩緩開口,“不要亂想,到了目的地,我們就什麽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