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接受和方亭禦形同陌路,可是卻無法接受他若即若離。

車窗搖下,方亭禦的眸子裏難掩陰沉,直勾勾的盯著她,半晌,啟唇——“你會知道的。”

丟下這一句,方亭禦徑直吩咐開車,將安一寧獨自一人丟在了馬路上。

晚風拂過脖頸,讓安一寧有些寒意,看著在月色下漸漸縮成一個點的黑影,她的唇角不覺多了幾分澀然,垂下眼簾,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

翌日。

安一寧剛到了電視台,便被前台攔住——“一寧姐,有人找你。”

安一寧秀眉微顰,順勢望去,正狐疑大清早的誰找她,便看到了一對男女,眸色陡沉。

“安一寧啊!”

眼前的男女打扮普通,約莫五十歲的年級,看到安一寧,常年風吹日曬的臉上帶著幾分喜色,匆匆走來,女人下意識想要拉住安一寧的手。

安一寧側身避開,頷首道:“舅媽。”

陳蘭芳的手不尷不尬的懸在半空,悻悻放下,暗罵了安一寧一聲白眼狼,臉上掛上了諂媚的笑,“安一寧啊,你現在發達了,我要見你都要預約了?”

“有什麽事嗎?”安一寧看也不看陳蘭芳,望著她身旁一言不發的男人問道。

陳蘭芳笑容僵在原地,瞧著安一寧的姿態,心裏窩火,礙於有求於人,隻能憋著,杵了身邊的男人一下,怒喝道:“死人啊!你這個做舅舅的見到侄女一句話沒有啊!”

安昌聞言臉色晦暗了幾分,咬了咬唇,看著安一寧,眼睛裏劃過一道複雜,張了張唇,最終隻能化為一聲歎息——“安一寧,要不是走投無路,我們也不會來找你。”

……

舅媽找自己能有什麽好事?

安一寧在見到他們夫妻的那一刻心裏已經有了準備,隻是沒想到,事情還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安一寧,你們安家可就這一根獨苗,怎麽都要救救你弟弟啊!”陳蘭芳苦口婆心的勸道,見安一寧無動於衷,心裏恨的牙癢。

救?

安一寧望著窗外兀自出神,表情多了幾分玩味。

“惡意傷人嚴重可以構成刑事罪,安辰星沒有在第一時間自首,行為更惡劣。”安一寧轉過頭,語氣涼涼。

安辰星是舅舅的兒子,在舅媽這麽多年毫無原則的寵溺下,儼然混成了一個無所事事的啃老族。

性格乖張,做事魯莽,平時沒少給他們闖禍,而這一次更是惡劣到動手傷人,而且傷的是有來頭的人。

安一寧無奈一笑,雖然對舅媽沒什麽好感,但是舅舅對自己卻不差,想到這裏,安一寧歎了一口氣道:“我可以給你們找律師,盡量在減刑上做文章。”

“開什麽玩笑,我們家辰星怎麽能進去!”陳蘭芳聞言陡然拔高了嗓子,氣急敗壞的看著安一寧,破口大罵道:“安一寧,你是不是幸災樂禍!”

“安一寧也是好心,我們現在不是也沒辦法嗎!”安昌見自家老婆急了眼,忙不迭安慰,生怕得罪了安一寧。

安一寧看著這一幕,眼底劃過一道自嘲,麵無表情道:“這已經是最好的方法了。”

對方頗有來頭,而安辰星要脫身絕對沒有可能。

可是陳蘭芳對這樣結果很不滿意,她怎麽能看著自己的兒子進去,瞧著安一寧一臉漠然,她的心裏便湧起一道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