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台長安撫好了台長夫人,可是當事人,卻不知道內情。
雖然安一寧是調任,但是桌子上的東西,也是要收拾好帶走的,就在安一寧收拾東西的時候,一個女人漫不經心的走了過來——
“一寧姐,你這就要走了,不和我們打一聲招呼嗎?”
當事人邱曼曼,看著安一寧忙碌的樣子,心裏不禁多了幾分嫉妒。
這機會本來是自己的,結果被這個女人搶走,而且,邱曼曼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消息,一直以來,都以為這機會是自己的,可是現在……
“一寧姐,你好機會啊?”
邱曼曼在台裏,和林語完全不同,林語囂張跋扈是出了名的,而邱曼曼雖然清高不多話,但是也不會與人樹敵,更不會端架子,隻是冷漠待人,而對安一寧其實是客客氣氣的。
隻是這一次,語氣裏麵多了幾分尖銳。
安一寧會意,放下手裏的文件,抬眸,平靜的看著邱曼曼道:“機會,是公平的,每個人都有,曼曼,不是嗎?”
邱曼曼聞言,眼神微黯,不過平日裏偽裝慣了,此時也不會撕破臉,隻能壓下怒火,麵上維持著平靜,勉力揚起唇角道:“當然,機會是公平的,每個人都有的,我也是才知道,還有去京都的機會……我真的……覺得特別好,一寧姐,你以後,也要加油啊。”
邱曼曼仿佛真心為安一寧祝福,嬌俏的臉上看不出一絲不忿。
不過安一寧知道,但笑不語。
“不過話說回來,一寧姐,你也要小心,一般登高望遠,容易摔著,到了京都,不像是在容城這樣的小地方,稍有不慎,要是你被打回原形,畢竟你代表的是我們容城的人,可要處處小心,別到時候,丟了我們的臉。”
邱曼曼說話很有技巧,明裏暗裏嘲諷了安一寧,目光卻平靜依舊,微微一笑,白皙如玉的指尖劃過臉頰,看似真心的提醒。
哎……
還以為台裏總有幾分真心,沒想到誰都是一樣的。
安一寧其實以前,挺喜歡邱曼曼的。
畢竟在自己導播的時候,邱曼曼還是很配合的,而且專業素質高,不會出岔子,她們也曾在酒桌上閑聊幾句,隻是現在看來,那個時候的邱曼曼已經很會裝了。
“你的提醒,我收下了。”
安一寧頷首道。
邱曼曼碰了個軟釘子,饒是不忿,還是捺下怒火,正色,徑直越過安一寧,兀自離開。
安一寧看著邱曼曼離開的背影,微微一歎,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
接下來的幾天,安一寧忙前忙後都是辦理去京都的相關事宜,而邱曼曼第二天不知道是不是被誰提醒了,竟然不再暗地裏譏諷,對她視而不見。
在容城,安一寧沒有朋友,簡單的收拾了一番以後,她踏上了京都的航班。
飛機劃過長空,安一寧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窗外的風景,心情越發的平靜。
七年.
漫長的歲月,她一直都不敢回京都,不是因為忌憚方家,而是因為當初的那件事,那個傷疤,可是現在……
安一寧眸色一黯,想到當初的事情,嗓子依舊有些發澀。
——“你是想亭禦活,還是因為你而死!”
記憶中的話,縈繞在腦海,安一寧驀得一震,渾身的血液凝結成冰。
容城往返京都,不過是兩個小時的航程,可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安一寧竟然越發的無措,手心也頻頻冒汗。
安一寧,已經過去了,一切也都已經結束了……
她在心底暗暗腹誹。
就在此時——
“我說了,我要換位置!這個女人滿臉是瘡,我怎麽知道會不會傳染!”
飛機上,一貫安靜。
可是在安一寧正前方不遠處,發生了爭吵,空姐一臉為難的站在過道上,看著那位趾高氣昂的女人,小心翼翼道:“小姐,如果對方不願意換位置,我們隻能給您換座位。”
“我為什麽要換位置,這位置很好,給我把她換走!”
麵前那女人一身名牌,嫌惡的看了一眼身側靠窗的女人,拔高了聲音——
“我怎麽知道這女人有沒有病!”
安一寧探過頭,看了過去。
“我怎麽知道會不會傳染?季節性過敏?騙誰呢?我不管,你給我換位置,我可是你們航空的vip,你要是不給我把她換走,我就投訴你!”
“可是……”
空姐一臉無奈,這裏的客人一個她都不能得罪,苦口婆心的勸道,就在此時——
“我願意換位置,沒關係的。”
隨即,被點名的女人站了起來,也讓安一寧看清楚了真容。
隻見那女人戴著口罩,可是沒有被口罩遮蓋住的臉頰上泛著紅疹,一片一片,看起來確實有些嚇人,不過……
安一寧眼底微黯,抿唇。
“小姐,謝謝您,給您帶來麻煩了……”空姐當然知道這位戴口罩的小姐沒有任何所謂的傳染病,隻是眼前的女人刁難,臉上歉意更深。
“沒關係的。”戴口罩的女人輕聲道。
“哼,誰願意跟這個女人坐啊!我可告訴你們,別到時候被傳染了爛了臉!”那囂張的女人故意道,捂住了鼻子,眼底滿是厭惡:“這種女人,就不應該上飛機!”
“是啊,是不是有傳染病啊?”
“你們航空公司,是不是沒有檢查清楚啊?”
“是啊,是啊……”
此時,飛機上其他乘客也開始擔心,一個個都如臨大敵一般。
“我身邊沒有人,小姐,您能調過來,和聊聊天解解悶嗎?”
就在此時,安一寧抬手,清冽的聲音在機艙十分醒目。
一句話,讓戴著口罩的女人眼神一亮,看著安一寧,目光多了幾分悸動。
一時間,整個機艙沒有人說話。
而戴著口罩的女人靜默了半晌,長發掩蓋下的眸子亮了幾分,微微頷首道:“好。”
隨即,在空姐的安排下,那個女人坐了過來。
“……謝謝。”
女人戴著口罩看不清楚真容,坐了片刻,主動打破了沉寂——
“剛剛的事情。”
“不用客氣,這隻是季節性過敏,我以前一個……朋友也有過,有一種藥很有用,我介紹給你。”
安一寧隨即報出一個藥名。
“我……我平時也用這個的,我們家裏隻有我和哥哥有……不過還是謝謝你。”女人微微頷首,靦腆一笑,低著頭,似乎有些害羞。
“不客氣。”
安一寧隻是舉手之勞,兩人都不是熱絡的人,接下來的時間,便各自闔目養神,沒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