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當初看到安一寧便覺得礙眼。
渾身上下都沒有一件名牌,踩著帆布鞋,一看就是窮學生,站在自家兒子的旁邊別提多暗淡無光。
顧雲瑤就不一樣了,顧家雖然不是京都的顯赫,但是也是有頭有臉的能夠和他們搭的上線的。
雖然那丫頭有些小家子氣,可是方夫人在和安一寧的比較下,便滿意上了顧雲瑤。
隻可惜,這麽多年,方亭禦倔強的很……
“方夫人,不用你再提醒,我和方先生合適不合適。”
安一寧怒極反笑,當初自己在方夫人的麵前什麽都不是,因為身份的差距,方亭禦才會離開方家,後來,發生了車禍。
安一寧不止一次的想,如果那個孩子還在,會像誰,會不會像方亭禦那樣的俊,他們現在又會如何……
“安一寧,你不離開京都,是不是代表你對亭禦一直賊心不死,你這女人怎麽這麽惡毒,非要勾引我兒子是不是!安一寧我告訴你,你這女人一輩子都不可能進我們方家的門!”
方夫人怒極,就覺得安一寧不安好心,根本連偽裝都懶得偽裝,咬牙道:“安一寧,你這種女人就是要錢,是不是沒錢了,所以回到京都,想要借著機會攀我們!”
“方夫人!”
安一寧的臉色陡沉,如此被羞辱,眼眶都被氣紅了一圈,嗓子發苦,語氣冷清一片——“方夫人,當初我有沒有收你的支票,你心裏清楚,這麽多年,你汙蔑我,抹黑我,我不和你計較,因為你是方亭禦的媽媽,可是不代表,我可以任由你欺負!”
“你什麽意思!”
方夫人的臉色一白,沒想到一貫綿軟的安一寧竟然會突然強硬,沉著臉質問道,心裏也閃過一道心虛。
她也擔心安一寧說出當年的事情。
安一寧好像看出了方夫人的擔心,心裏失笑,淡淡道:“方夫人,井水不犯河水,是我的底線。”
當年的事情,她可以不計較,但是現在,她要的是安穩。
自從失去那個孩子以後,她心如止水,也不敢去想和方亭禦的未來,他們沒有未來,事情已經過去……
就徹底的過去。
可是方夫人不信,她覺得安一寧來京都動機不純,現在外麵那些名流明星,都傍著自家兒子,這安一寧難不成還不心動。
這種女人……
方夫人的心裏安一寧就像是最低等的生物,還不自量力想要躋身名媛行列,簡直是癡人說夢。
“安一寧,你敢說,你對我兒子沒有任何心思了嗎?”
方夫人咬牙,瞪著安一寧,怒火攻心道。
安一寧一怔,望著方夫人,目光清冷了幾分,眼眶濕潤,心就像是被重拳狠狠地擊中一般。
嗓子好像有痰,卡在哪裏,有些疼。
安一寧雙手的指甲嵌入手心,明明已經紅了,可是她卻絲毫感覺不到,隻能怔楞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一秒,兩秒……
“方夫人。”
安一寧抬起手,將耳畔的碎發別到耳朵後麵,目不轉睛的看著方夫人,一字一頓道:“我承認,我喜歡方亭禦,甚至說,我一直都沒有變過……”
安一寧的聲音輕輕柔柔,帶著疲憊,低下頭,她閉上了眼睛,再一次睜開的時候,眼眸裏已經恢複了平靜。
方夫人的臉色難看的可怕,她知道方亭禦一直都沒有放下這個女人。
否則也不會和顧雲瑤訂婚,卻七年都不更進一步,甚至在昨天,因為顧雲瑤的一點點錯處,就要退婚。
她那個兒子,根本不喜歡顧雲瑤。
他喜歡誰,自己很清楚。
方夫人的眼神就像是淬毒一般盯著安一寧,心裏湧起一道怒意,一種不平衡的怒意,就像是安一寧把她兒子搶走了一般。
“你果然存著這心思!你這個賤人!”
方夫人倏而從椅子上起來,屁股離開位置,椅子因為劇烈的動作向後一退,發出好大的聲響。
這一舉動,引起了周圍人的圍觀,在這間本就安靜的咖啡館,不少人探目過來,想要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畢竟是兩個女人對立而站,光是看著,都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這火藥味,可濃烈了。
“方夫人。”
安一寧不徐不緩,聲音冷漠沒有一絲感情,頷首道:“我喜歡方亭禦,但是不代表我會和他在一起,還是那一句,井水不犯河水。”
安一寧懶得和她糾纏,方夫人已經認定了一切都是她的錯,那麽她根本無言辯駁,深吸一口氣,便要轉身。
可是方夫人卻見不得安一寧囂張,這女人竟然在眾目睽睽在讓她這般難看,腦子一熱,抄起桌子上的熱咖啡就要潑上去。
安一寧對方夫人的動作淬不及防,雖然已經測身想要避開,可是還是沒阻擋完全,白色襯衣上留下了一大片的咖啡漬,看起來十分狼狽。
“安一寧,我告訴你,你要是識趣,就趕緊離開京都,到任何地方都可以,別在我麵前礙眼,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安一寧當初是因為有方亭禦護著,所以她礙於兒子的麵子不好下手,可是現在不一樣了,方亭禦雖然對這個女人明顯是舊情未了,但是沒有任何動作。
方夫人很好下手,一個沒有身份,沒有勢力的安一寧,她要是搞不定,也未免太沒用了一點。
可是安一寧卻一臉冷漠,淡淡丟下兩個字“隨便”,離開了咖啡館。
“這賤人!”
方夫人見狀,憋屈的不行,她覺得,自己無論做什麽,說什麽,這女人都好像無動於衷,氣急敗壞道:“你被給臉不要啦!”
當年的安一寧,單純的像是一朵小百花,自己說什麽她就聽什麽,任人欺負,可是現在的安一寧,就像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不行……
方夫人心裏一突,想著萬一安一寧真的和自己的兒子在一起……
方夫人清楚,方亭禦看著冷清,但是再見到安一寧,說不定真的會放下原則,放下一切,和她在一起。
這一次,方夫人可沒有阻攔的資本了,方氏集團已經完完全全落在了方亭禦的手裏,就算是她想要阻止,怎麽阻止?
難不成再趕走方亭禦?
方夫人想著便覺得無力,有一種被算計的挫敗感,可是偏偏又覺得不甘心,不想便宜這安一寧!
除非,安一寧真的消失。
突然,方夫人的腦海裏,多了一個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