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換洗的衣物,安一寧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隻看到整整齊齊放在門口的浴巾。

莉莉安這倒是貼心。

安一寧輕笑一聲,不知道應該是誇莉莉安貼心,還是對她的離開而無奈。

最後她隻能裹著一條圍巾出來,看著周圍的陳設,臉上滿是落寞。

這是方亭禦給莉莉安的公寓,當初,確實按照他們的生活環境準備的新房,可惜這麽多年過去,物是人非。

安一寧下意識避開目光,生怕多看一眼會落寞落淚,坐在沙發上,等待中,心情卻越發的複雜。

就在此時,門鎖轉動的聲音讓她驟然一喜,下意識從沙發上起身,朝門口看去——“莉莉安,你回來……”

入眼的是一雙男士皮鞋,修長的雙腿筆直站立,由下而上,她看到的並不是屬於莉莉安那張嬌俏的臉,而是另一張俊美無儔的容顏。

“方……”

安一寧宛如雷劈一般站在原地,撞上一雙炙熱幽深的眸子裏,臉驟然紅了一圈。

“我……我隻是來借個廁所……”

安一寧渾身僵硬,下意識捂住了胸口,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雖然有浴巾裹著,但是身下沒有一件遮……

方亭禦一言不發,將手裏的袋子遞了過來。

安一寧嘴角一抽,看著他手裏的袋子,突然想到了莉莉安那一句“讓人送過來是”是什麽意思了。

這丫頭,早已經挖好了坑等著自己。

安一寧臉紅如血,看著眼前的男人,突然就像是卡殼一般,不知道怎麽動了。

而方亭禦看著眼前的女人,黑眸裏的凜光稍縱即逝。

安一寧不知所措的模樣,讓人不覺動情。

無論是七年前還是七年後,她都帶著致命的吸引力,喉間一動,方亭禦的眸光更深,微微一頓,道:“你準備一直這樣站著?”

一句話,讓安一寧的臉更紅,這樣站著倒像是她在勾引方亭禦一般,莽莽撞撞的走上前,想要接過他手裏的袋子,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緊張,腿竟然麻了,這剛剛上前一步,整個人都不自覺的向前靠去——“啊——”

安一寧就這麽直勾勾的倒向方亭禦。

方亭禦眸間一閃,唇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直接攤開雙臂將她接了個正著。

安一寧身上帶著獨有清香,沒有任何化學品的添加,讓人不覺情動,方亭禦眸色一黯,溫厚的大掌在她的腰間緊了緊,隔著一層,總是少了一點感覺。

此刻,他很想,更進一步……

“對不起,對不起……”

安一寧看著眼前的男人,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眼眶都紅了,她很怕方亭禦誤會,誤會自己想要不知羞恥,勾引他……

可是這一副模樣在方亭禦的眼裏越發的可口,七年前的安一寧也是這般羞澀,每一次……都被他折騰的淚雨連連……

喉間一動,他淬不及防覆上了她的唇,感受到一別七年的美好,覆身而上,狠狠地吻了上去……

安一寧怎麽也沒有想到方亭禦竟然會吻自己,一陣酥麻,腦子頓時當機,被壓在白色的羊絨毛毯上,從一開始的震驚,到後來,不自覺地迎合……

漸漸地,方亭禦不再滿足簡單的一個吻,浴巾散開,西裝散落,仿佛一切都是順理成章,隻是當安一寧的手覆上了男人堅硬的胸膛,磨礪的觸感讓她驟然清醒……

“不行……”

安一寧驀得推開了眼前的男人,一道粗糲的傷疤引入眼簾,這是當年的傷疤提醒她,當年發生了什麽。

驟然被推開的方亭禦麵色驟沉,滿臉不滿,下意識想要將身下的女人摟入懷中。

“我們……不能這樣……方先生。”

一句方先生,讓方亭禦的臉驟寒。

“你喊我方先生?”

方亭禦伸出手,扣住了安一寧的下頜,一張俊美的臉漸漸逼近,透著幾分凜然,仿佛剛剛的旖旎全然不在。

“我……”

安一寧此刻羞憤交加,**,眼前的男人也滿身淩亂,她甚至克製不住,想要緊緊地抱住眼前的男人。

“對不起。”

安一寧滿腦子漿糊,仿佛被火燙著一般,急急忙忙將浴巾拉起,下意識道歉:“方先生,我不知道你會突然進來……”

明明耍流氓的是他,可是道歉的確實自己。

安一寧此刻也不知道怎麽想的,隻是滿腦子都是方亭禦的疤,滿腦子都是當年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為她,方亭禦不會離開方家,也不會發生這麽多事情,一切……

都是因為她。

安一寧現在相信了,自己就是一個害人精,沒有自己,方亭禦會過得很好。

可是突然,方亭禦將她的手扼住,目光炙熱,唇角揚起一抹輕嗤——“遮什麽遮,又不是沒見過。”

一句話,就像是一盆涼水,將安一寧從頭頂澆到了下半身。

她倉皇無措的對上男人的深眸,心髒疼的厲害。

他怎麽能這麽說自己,在方亭禦的眼底,她就像是一個隨隨便便的女人一般……

“安一寧,你也知道,你欠我的?”

方亭禦看著安一寧落淚的模樣,眸光一緊,可是惡劣的話卻不受控製脫口而出,重新壓,下眼前的女人——“所以,你不應該還我嗎?”

他,怎麽能這樣!

安一寧的臉快要爆炸,無措的抵住他的雙肩,可是心裏竟然沒有一點厭惡,反而有些期待……

“我……”

“重新和我在一起。”

方亭禦低沉的聲音滿是蠱惑,細長的手指在她的眉宇拂過,延緩向下,落在她殷紅的唇上。

剛剛,就是這一份甜蜜,讓他無法自拔。

而安一寧此刻已經陷入方亭禦那一句“重新和我在一起”的震撼中。

他說什麽?

“方先生,我……”

“安一寧,這是你欠我的,當年的事情,難道你不應該有點補償嗎?”方亭禦陰著眸子,緊緊地盯著安一寧,聲音的冷厲讓她渾身一顫,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

明明應該拒絕,可是安一寧卻根本動不了口,張了張唇,卻找不到一點聲音,隻能傻傻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這七年,我沒有找任何人。”方亭禦驀得開口,一本正色道:“因為你,我不相信女人,都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