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婚不可測

“後來他們還是找到了這個垃圾桶,我以為我完了,我肯定會被他們暴打一頓的時候,一個小女孩出現在了我的麵前,擋住了我的視線,也擋住了喬明宇的視線,她救了我,讓我免了一頓皮肉之苦,喬明宇走後,她幫我從垃圾桶裏出來,然後問我怎麽躲在這裏,我沒有說話,她還以為我是啞巴,後來她給了我一塊壓縮餅幹,讓我那個晚上沒有再餓肚子。

“之後我有好多天都沒有回去,我不敢,就算回去,也要等我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才行,否則我一定會痛死的,可是我又沒有地方可去,於是我就在那個遇見小女孩的地方等她,我總覺得還欠她一些什麽東西,比如說謝謝,還有,我並不知道她叫什麽名字。”

喬煜森手上的煙已經燃到盡頭,大概他已經忘記了,所以感覺到了灼痛,但是並沒有驚慌失措的放開,而是慢慢的張開手指,釋放了煙蒂,讓他們落盡純白色的羊毛地毯上,燒出一小片黑色的瑕疵。

“我已經忘了我究竟等了多少天,可我終究還是等到了她,再見她時,她正在和一隻流浪狗講話,她說著那個年齡段本不應該說著的話,她對那隻小狗說‘這個世界上除了你自己,沒有人是真的想要照顧你,你不可以放棄你自己’,後來我和她說話,她似乎已經忘記我是誰了,我覺得很失望,但還是提醒了她,因為除了她,沒有人願意和我說話,她記起了我,然後我們說了很多話,有關媽媽的,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我想要去重新找媽媽。”

夏初聽到這裏,莫名其妙的竟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仿佛喬煜森說的這些都是自己曾經經曆的,電光石火間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可是她不敢確定,她必須聽完這個故事。

“我問她名字,她不告訴我,說孤兒院裏的孩子沒有幾個是真名字的,她沒有名字,後來,我聽了她的話,去找到了媽媽,我帶著媽媽回到喬家,本因為會被他們趕出去,或者遭到反對之類的,可是竟意外的,他們答應了下來,而第一個答應的就是喬明宇,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幾天沒有回家,他的媽媽已經因為受不了丈夫的背叛而割腕自殺了。”

“媽媽來到喬家之後,我以為會生活的很好,可是那時候的想法還是太過天真了,有一天放學,我去媽媽的房間找她,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麽嗎?我看到有至少4、5個男人在她房間裏,每個人都沒有穿衣服,她在他們中間,用一種最屈辱的姿態做著這個世界上最惡心的事情。”

提起那件事情,喬煜森的眼神變得冷冽起來,嘴角也浮現了一抹看起來像是譏諷又像是仇恨的冷笑:“從那個時候,我開始恨她,我覺得她不配做我的媽媽,於是,我又逃走了,並且決定一輩子都不再回來了。”

“我又去了那家孤兒院,我的確是去重新找那個小女孩,可這次的目的卻不一樣了,上一次是來感謝的,這一次是來質問的,我媽她是騙子,告訴她不是每一個媽媽把孩子丟下都是為了孩子好的,她生氣了,轉身要走,可最後還是留了下來,並且教我不要隻看到表麵的東西,也就是從那一天,我知道了媽媽的苦衷。”

“原來那幾個男人都是喬明宇安排的,他威脅媽媽,如果不那麽做的話,就會找一些有特殊癖好的男人來對我做什麽,於是那個女人害怕了,妥協了,為了我,成為了他們的玩具……我無論怎麽樣她都不肯離開,威逼利誘,以死相逼都沒有成功,因為喬明宇總會威脅她,她奔波了那麽多年,或許是真的累了,如果能夠用這樣的方式得到一種輕鬆和安樂,又能保全我,她或許覺得也沒什麽。我勸不了她,隻能改變自己。”

“她是自殺的,連句話都沒有留下,但我知道她為什麽會死,她受不了了,生活的,心理的,身體的多重打擊讓她厭惡了這個世界,在確定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時候,她選擇離開了這個世界,我將這份仇恨算在喬明宇的頭上並不過分!”

“那個小女孩後來終於告訴了我,她的名字,許可可,她還教會了我一個道理‘人一定要靠自己’,也就是這句話讓我擁有了現在的這些東西,在她離開孤兒院的時候,我曾向她承諾一定要娶她。”

夏初張了張嘴,很想說什麽,可是有什麽東西卡在喉嚨裏,怎麽也發不出聲音,她不知道原來當年那些被自己當成玩笑的話卻被他記到了現在, 並且依言完成了自己的諾言,沒沒有想到,自己當年在電視上看到的一句話竟然給他的人生造成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眼前的這個男人是真的愛了自己17年。

“喬煜森,我……”

喬煜森好像沒有聽到夏初的話一般,依然徑自說著:

“我一直以為許可可就是你,當年那個教會我很多東西,改變我一生命運的人就是你……可是直到最近我才發現,原來你並不是。”

夏初所有的話都被卡在了喉嚨,這一次,她是真的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了。

他說什麽?對,他說了‘以為’,一般有個詞語的情況下,事情都會出乎意料,而夏初聽到的版本也的確這麽發展了,狗血的像三流電視劇,卻真實的在自己麵前上演了,自己被人冒名頂替了,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頂替自己的那個人就是照片上的這個女人。

夏初終於知道了為什麽照片上的喬煜森總是那麽的悲傷,她現在終於有些理解了,因為無法向她兌現承諾的自責和虧欠,她也終於知道了那一天喬煜森的反常,原來是因為他懷疑自己不是許可可,那天在邵雲琪的辦公室巧遇是因為他在許可可那裏得到了證實,他偶然的晚歸和半夜的電話都是這個來自叫許可可的女孩子。

真他媽的搞笑!

明明是問一句就可以解決的問題,喬煜森居然也吝嗇,到現在將這些問題都複雜化。

自己提出離婚的那一天,喬煜森稱呼過自己為‘許可可’,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夏初是真的相信喬煜森認識了自己那麽那麽多年,自己的確是用了許可可的名字生活了很多年,可是沒想到,他就這麽輕易推翻了自己的認定,連詢問自己一句都不肯。

他竟是如此的不相信自己?

“可可現在過的很不好,我給不了她當年的承諾,不能和你分開再去娶她,所以我隻是盡可能的對她好一點,你讓人拍到的這些照片都是真的,可是這又說明什麽?我做錯了什麽?”

夏初笑了笑,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氣憤,聽了這麽淒涼的身世,和這麽淒美的愛情故事,她還怎麽氣憤的起來 ?

“喬煜森,其實你沒必要這麽為難的,我們的婚姻開始本身就是一個錯誤,既然你已經確定了我不是許可可,為什麽還要將這個錯誤繼續下去呢?你可以糾正它,我不會有任何的意見。”

喬煜森微微眯起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你什麽意思?”

夏初微微一笑:

“我的意思是,我們離婚吧,你去娶許可可。”

“這就是你對這件事情的解決方法?”

這已經是夏初第二次提出離婚了,這讓喬煜森有些無法接受,他妥協了這麽多,隻為了和她在一起生活,她竟然就這麽一句話就給他們的婚姻劃上了句號,這讓他怎麽甘心?也讓他像極了傻子,天下第一傻!

“我覺得這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式了,難道你還有更好的?”

“夏初,我們之間的婚姻在你看來到底算什麽?”

“錯誤!”

喬煜森冷冷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兩個人沉默了很久很久,在針落可聞的房間內每一秒都是煎熬。

夏初其實可以解釋的,喬煜森也一定會聽,可是這一刻的她已經失去了那種想法,沒什麽好解釋的,他愛怎麽以為就怎麽以為吧,自己之前被他打上了許可可的標簽,後來被他撕下,現在如果再告訴他自己就是許可可,連自己都會覺得可笑至極。

她不想,也不屑於用這種手段去挽留什麽,如果他是真的喜歡自己,就不會在乎什麽許可可,如果他愛的隻是17年前許可可的一個影子,那麽自己也並不屑於這段感情。

夏初受不了這樣的沉默氣氛,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故事我已經聽完了,我應該可以走了吧?”

“真的要走?”

“你能給我一個不走的理由嗎?”

喬煜森無話可說。

夏初冷笑著看像喬煜森,這個男人曾經把自己捧在手心裏,放在心間上,如果站在一個十字路口卻迷失了方向,不隻是他,連自己也迷失了,有那麽一瞬間夏初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是許可可,還是周七七,或者隻是夏初?

現在想想,為什麽要讓自己背負這麽多名字呢?每一個名字背後仿佛都有一個沉重的人生。

關於周七七的白向然,關於許可可的喬煜森,關於夏初的邵雲琪。

她突然覺得在那個當時,自己說的一句話是那麽的有哲理:我沒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