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的話已經帶了怒火,薄心涼知道,她對淩家,對淩顥初,一貫是有著很強的排斥情緒。
“我不是為了淩顥初。”薄心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是為了我母親,我的母親在這裏,我怎麽可能當著她的麵穿這種衣服?你讓我媽她怎麽想?”
同樣身為人母的花姐,在聽到薄心涼的這個回答之後,臉色明顯緩和了不少。
“那也不能穿成這樣,和我們酒吧的畫風就不符合,去換條裙子來,要在膝蓋以上的。”花姐最終還是鬆了口,隻是語氣依舊不善。
“謝謝花姐。”薄心涼笑了笑,轉身回去找裙子穿上了。
邵子恩說,她不需要唱歌隻需要賣臉,薄心涼剛開始是很不以為然的,可是很快她就發現,長了一張好臉,果真是非常好用。
邵子恩的酒吧原本就是全市最大的,薄心涼在這裏當了酒吧駐唱,走紅的速度簡直要用光速來形容。
不過一周,全市都知道野九化來了一個貌美膚白氣質佳,輕音柔軟易推倒的主唱。
“這段時間我們酒吧的生意,比以往都要好,這可都是你的功勞。”花姐笑著說。
“我隻需要錢。”薄心涼依舊沒有忘記她的初衷,“我給你們唱歌,你們要把我的母親安置好,還要用最頂尖的醫生,不能敷衍我!”
“我在你看來,就這麽不值得信任嗎?”邵子恩的臉色有些難看。
“我們之間的關係,不過是有利則聚,你有讓我信任你的資本嗎?”薄心涼說出口的話毫不留情。
“沒良心!”邵子恩咬著牙說出這三個字,轉身走了,離去的時候碰倒了一溜的桌子椅子,乒乒乓乓地響個不停。
“這人怎麽又生氣了?”薄心涼搖了搖頭,不說話了。
她就沒見過這種脾氣不好毛病又多的人,真是難伺候,難怪找不到女朋友!
在邵子恩看來,他已經對薄心涼很好了,可是薄心涼一直不肯領情。
但在薄心涼眼裏,這世上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比淩顥初更好了。
這是偏愛。
“明天我想休息一下,去看看我母親。”
薄心涼這句話並沒有商量的意思,不敢花姐同意還是不同意,她明天都是要去醫院看蕭山月的。
“知道了,想去就去吧。”花姐也沒有多為難薄心涼,畢竟她這段時間表現還是不錯的。
更何況,薄心涼的證件都在他們手裏,她哪裏也去不了。
薄心涼當天晚上就去了醫院,在那裏過了一晚上,即便在此期間蕭山月一直在睡覺,她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她寧願一直待在這裏,也不想見到花姐和邵子恩其中任何一個。
第二天薄心涼清醒的很早,因為即使在睡夢中,她也能感覺到有人在盯著她看,目不轉睛的盯著。
這種感覺實在是叫人毛骨悚然,而且最重要的是薄心涼居然會感覺,是淩顥初在看著她。
直接從椅子上坐起來,薄心涼揉了揉有些落枕的脖子,目光在病房裏看了一圈,卻隻看到已經睡醒的蕭山月在看著她。
“媽,你醒啦?”薄心涼揉著疼痛的脖頸,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有什麽變態在盯著我看呢,害得我直接就跳起來了。”
害得她還以為,是淩顥初來了呢。
一想起這個名字,薄心涼就覺得心底疼的厲害,澀的人心髒都在顫抖。
“你剛剛做夢了是不是?”蕭山月有些心疼的看著薄心涼,“你剛剛在夢裏,一直在叫那個男人的名字,聲音不大,每一下卻都像是快要掉落懸崖的人,在歇斯底裏的呼救,聽著就叫人心疼。”
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白天一旦靜下心來,滿腦子裝的都是淩顥初,晚上睡覺就夢到他了。
薄心涼想笑,努力了幾次卻還是沒能把唇角勾起來,最終隻能放棄。
“心涼,回去找他吧。”蕭山月說。
“什麽?”薄心涼皺眉,似乎是沒有反應過來。
“既然還喜歡,那就回去吧,就這麽錯過,你不覺得可惜,我還看不下去呢。”
原來她對淩顥初的喜歡,已經到了連母親也看不下去的地步嗎?
想想還真是心酸。
“我不敢,媽。”薄心涼輕輕搖了搖頭,“當初頭也不回走掉的人是我,淩顥初是那麽驕傲的人,他不可能容忍得下我這樣的背棄。”
因為喜歡,所以在乎,因為在乎,所以膽怯,多棒的因果關係。
“算了。”蕭山月也知道她改變不了薄心涼什麽,也就隻能歎口氣,“你最近過得怎麽樣?”
“還不錯啊。”薄心涼不假思索的回答著,目光在看到某一個點的時候,忽然愣住了。
“心涼,你怎麽……”
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出來,正坐在椅子上的薄心涼忽然直接跳起來,沒頭沒腦地衝了出去,步伐裏的慌亂,是蕭山月從未見過的。
“到底怎麽了?”蕭山月輕聲嘀咕著。
她不知道,讓薄心涼這麽慌亂的原因,不過是一個和淩顥初有些的背影罷了。
一路上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薄心涼聽不到周圍人的咒罵,看不到身體上由於撞擊而產生的淤青。
存在在她眼裏的,隻有那個一閃而過的人影。
淩顥初,是你對不對?
你沒有放棄我,對不對?
“你發什麽瘋?”邵子恩忍著被薄心涼撞的生疼的胸膛,硬生生把她拉住。
“你放開我,我要去找人!”薄心涼奮力掙紮著。
“找什麽人?找淩顥初嗎?”邵子恩重重的把薄心涼甩到一邊,“你犯什麽傻?他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你以為你在他的心裏占的位置很重要嗎?他已經帶著他的心上人在各個公眾場合出雙入對了,隻有你這個傻子一直都不知道,還以為他是真的喜歡你!”
“我不相信,我隻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我看到他了!”
“啪!”
邵子恩一個耳光打在薄心涼的臉上,“你給我清醒一點好不好?淩顥初現在已經帶著蘇允諾去海外度假了,全世界隻有你不知道這件事情!”
似乎是感覺不到臉上的疼痛,薄心涼吸了吸鼻子,眼眶通紅一片,結果卻是一滴眼淚也沒有,站起身,轉身離開了。
“你!”邵子恩咬牙,一拳狠狠砸在牆壁上,直到鮮紅的血流淌出來也沒有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