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心涼不知道淩顥初是怎麽想的,她隻知道,她不能放任事情就這麽發展下去,她要淩伯赫安然無恙的出現在她麵前。
可是她同樣也知道,淩顥初是可能讓她去找邵子恩的,無論是出於感情,還是出於男人的尊嚴。
“那我就先走了。”薄心涼笑的有些勉強,轉身離開了。
淩伯赫一直以為淩顥初隻在乎薄心涼一個人,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在淩顥初的心裏,他和薄心涼的地位不相上下,起碼在這個時候,淩顥初沒有想過要用薄心涼去換回淩伯赫,也從沒來沒有想過要為了保全薄心涼而放棄淩顥初。
他愛這個孩子,即使他生下他的初衷隻是為了薄心涼,即使他並沒有盡過身為人父的責任。
離開了淩氏公司,薄心涼第一個看到的人是一直守在門口沒有離開過的蘇允諾。
“你在這裏幹什麽?”薄心涼的表情滿滿的都是厭棄。
“我當然是在等嫂子了。”蘇允諾笑的開懷,好像剛剛用陰毒目光看著薄心涼的人並不是她一樣。
“該怎麽樣才能把淩伯赫帶回來,我想嫂子應該已經清楚了吧,不知道嫂子打算怎麽做呢?”
“不關你的事!”薄心涼的聲音裏滿是不耐,“好狗不擋道,麻煩蘇小姐挪動一下你那尊貴的蹄子吧。”
薄心涼字字句句都是在說她是一個畜生,蘇允諾聽著這番話,臉色逐漸變得難看,可卻不能發作。
她還沒有贏,這次她一定要讓薄心涼萬劫不複!
“嫂子說的是,我隻不過是外人而已,這一切都不關我事,誰讓淩伯赫是個苦命的孩子,沒娘疼呢?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對他好的,沒想到在關鍵時刻還是拋棄了他,真是太可憐了。”
蘇允諾這陰陽怪氣的語調聽的薄心涼額角青筋跳動不斷。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薄心涼看著依舊擋在她麵前的蘇允諾,毫不留情的踩在了她的腳背上。
“啊!”蘇允諾尖叫了一聲,“你這個瘋女人,你在幹什麽?”
“恭喜你終於說了一句有用的話,我是個瘋女人。”薄心涼說著,又在蘇允諾的腳背上用力的踩了幾下,“別以為我沒有證據,你就能沒事,我媽媽的事情,你就等著我和你秋後算賬吧。”
薄心涼說完,轉身離開了,背影高傲而挺直。
“瘋女人,瘋女人!”蘇允諾不停的咒罵著,想看看自己的腳傷的怎麽樣,可是又礙於這裏是公共場合,她是公眾人物,隻能忍著痛。
就算這次的事情是她做的怎麽樣,就算薄心涼知道了又怎麽樣?她已經得逞了,她已經有了薄心涼的弱點和軟肋在手裏,就不怕除不掉薄心涼這個絆腳石!
甩開了蘇允諾,薄心涼來到了野酒吧門口,沒有直接進去,而是給邵子恩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的時候,邵子恩正對著淩伯赫犯難。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小孩子也會這麽難搞,更加不知道,淩顥初這個兒子居然會比他還討厭,別扭的一塌糊塗,甚至還跟他扯出了一種叫做氣節的東西。
一個有氣節的四歲小孩,這分明就是在逗他笑。
“我媽咪是不會喜歡你的,你沒有我爹地好看,沒有我爹地溫柔,沒有我爹地會討女孩子歡心,最重要的是你沒有我這麽一個討人喜歡的兒子當助手,注定追不到我媽咪。”
淩伯赫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正經的一塌糊塗,好像他此刻正在說的,是什麽了不得的大道理一樣。
“你……”邵子恩明顯被淩伯赫這一番話激怒了,可是他又不能和一個小孩子計較,正在思考該怎麽處理,薄心涼的電話就在這個時候打來了。
一看到邵子恩眼裏一瞬間迸發出來了欣喜,淩伯赫就知道是薄心涼的電話來了。
果然,隻有媽咪是在意他的,至於爹地,肯定在媽咪和他之間,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媽咪吧。
沒空理會淩伯赫的小情緒,邵子恩調整好情緒之後,才接通了這個電話。
“喂?”
這語氣,好像他不知道電話那邊的人是薄心涼一樣。
“你跟我裝什麽裝,接個電話都要這麽久,你去死了啊?”薄心涼的語氣衝的厲害。
嗯,她就是故意的,她要一上來就把邵子恩整懵了,後麵的事情才好處理。
“我現在是綁匪你知道嗎?哪有人兒子在別人手上,還能這麽跟綁匪說話的?”
邵子恩的這個反應,明確的告訴薄心涼,她的目的達到了,邵子恩已經成功的懵了。
“我兒子在你手上怎麽了?你一個歹徒,還想要我對你輕聲細語?”薄心涼冷笑一聲,目光譏諷。
聽到薄心涼那句“我兒子”,邵子恩徹底不淡定了,看著那個和淩顥初有七分像的小人,邵子恩的目光徹底冷了下來。
“一個不知道母親是誰的野小子,連他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管他了,你倒上心,還真以為他是你孩子了?”
邵子恩這番話,薄心涼聽著都覺得刺耳的不行,何況是淩伯赫?
“你閉嘴!”薄心涼厲喝一聲,“你能不能積點口德?我說伯赫是我兒子,他就是我兒子,淩顥初愛他我愛他,淩顥初不愛他,我依舊愛他!”
“這麽說來,你是要當一個偉大的好母親了?那我說的條件,你也打算答應了。”
邵子恩看著淩伯赫,笑了,“總算你這個小子還算有點用處。”
聽到邵子恩的話,薄心涼淡定的超乎想象。
“有什麽事情我們當麵談吧,我在酒吧門口,出來接我。”
叫歹徒出來迎接的家屬,薄心涼也是獨一個了。
薄心涼已經到了!
邵子恩掛斷電話就要出去,絲毫沒有懷疑這是假話,或者疑慮外麵有沒有埋伏的意思。
“小子,好好在這裏等著我,等我把你的媽咪給你一起帶過來。”
沒有回答邵子恩的話,在看著邵子恩離開之後,淩伯赫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忽然皺成一團,像是在忍耐著什麽極大的痛苦一樣。
站起身子,淩伯赫走到衣櫃前,背過身子,扭頭看著自己被捆綁起來的雙手。
原本白皙的雙手,此刻已經是血淋淋的一片,一塊不知道從哪裏來的玻璃碎片正放在他的手心裏,努力的切割著手上的繩子。
邵子恩沒有想到,這個孩子,居然會有這麽隱忍的心性,雙手鮮血淋漓,他居然連一句痛呼都沒有,比絕大部分的成人還要堅強。
有腳步聲由遠及近的過來了,聽起來好像是那個怪叔叔帶著媽咪回來了。
沒有時間了!
淩伯赫咬牙,忍著痛楚,將玻璃直接從掌心裏穿過去,一個用力,繩子就被他割開了。
跟著繩子一起割開的,還有他外翻的掌心。
很疼,可是淩伯赫沒有時間了,鮮血已經順著手臂流了下去,可外麵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該怎麽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