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心涼的那句“殘疾人”一出來,安雲清的臉色就變了,但卻沒有發難,隻是勾起唇角,冷冷的笑了笑。

“我沒空和你呈一時口舌之快。”說完,安雲清把車窗搖回去,發動車子離開了。

“真是閑的!”薄心涼閉上眼睛靠在車座上,“開車,用最快的速度趕到目的地。”

聽到了薄心涼的命令,司機趕緊發動車子,隻用了二十分鍾不到,就把薄心涼送到了咖啡館裏。

到了咖啡館,薄心涼沒有給任何人打電話,而是自己走了進去,想要給淩伯赫來一個驚喜。

可是她還沒有進門,石小暖就忽然走了上來,一臉緊張的拉住她的手。

“怎麽了?”薄心涼笑著問。

石小暖看得出來,薄心涼這個時候還是非常高興的,可是石小暖害怕,一會兒看到裏麵的場麵,薄心涼就笑不出來了。

“那個……淩總的前女友來了,現在就在包廂裏呢,身上還帶著禮物,說是來給淩伯赫過生日的。”

安雲清來了。

薄心涼的臉色在一瞬間就變得慘白。

石小暖隻知道那是淩顥初的前女友而已,就已經這麽擔心了,要是她知道,安雲清是淩伯赫的親生母親,那還怎麽得了啊?

“來就來了唄,來者是客,我總不能把人家趕出去吧?沒事的,沒事的。”

薄心涼一連說了兩句沒事的,也不知道是在安撫石小暖,還是在寬慰很緊張的自己。

“那就走吧。”

石小暖有些擔憂地看了看薄心涼,心想,還好她沒有過早的離開這裏,要不然隻留下薄心涼一個人,那可怎麽辦才好?

還沒有走進包廂內部,薄心涼就聽到裏麵傳來的一陣歡聲笑語。

不知是無意還是刻意,包廂的門並沒有鎖起來,裏麵還露著一條縫,讓薄心涼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裏麵的場景。

她看到,安雲清拿出她為淩伯赫準備的生日禮物,滿臉笑容的遞給淩伯赫,淩伯赫似乎也很開心,接過禮物來甜甜的說了句“謝謝”。

安雲清的身邊是淩顥初,他就那麽看著安雲清和淩伯赫的互動,臉上的表情叫人琢磨不透。

這是薄心涼第一次深切的感覺到,那裏麵才是真正的一家三口!

安雲清回來了,她要回來搶走原本屬於她的孩子和愛情了!

薄心涼臉色變得慘白一片,連唇瓣上也一點血色都沒有,身上的力氣忽然就在一瞬間抽空了,在看到淩伯赫伸手抱了抱安雲清的一瞬間,薄心涼的雙手突然一鬆,那個精心準備的生日禮物,就這麽摔在了地上。

劈裏啪啦的聲音響起,碎片劃破了包裝盒,四散的哪裏都是,就像薄心涼此刻四分五裂的心髒一樣。

聽到外麵的聲音,淩伯赫連忙推開了安雲清,賣著肉乎乎的小腿跑了出去,直接撲在了薄心涼的懷裏。

“媽咪,你怎麽現在才來啊?那個阿姨把蛋糕都切了!”淩伯赫小聲地抱怨著。

“連蛋糕都切了啊。”薄心涼重複著這句話。

看來在這裏,是真的不需要她了。

隨後出來的人是淩顥初,看著薄心涼不太正常的臉色,又看了看那個被扔在地上的包裝盒,淩顥初的眉毛皺了起來。

“受傷了沒有?”淩顥初說著就拉起薄心涼的手來查看。

“我沒事。”薄心涼回答的語速很快,迅速的向後倒退了一步,避免了淩顥初的觸碰,順便還推開了撲在她懷裏的淩伯赫。

“媽咪,你怎麽了?”淩伯赫大大的眼睛裏盛滿了不解。

在他的記憶裏,就算是剛剛認識薄心涼的時候,薄心涼都沒有用這樣的態度對待他。

“沒什麽事。”薄心涼習慣性地攏了攏耳後的碎發,“就是剛才失手把禮物給打碎了,你小心一點,別碰上,割傷了就不好了。”

“我沒事的,可禮物怎麽會碎呢?好可惜啊!”淩伯赫蹲下身子,想要把地上的碎片撿起來。

“我說了不要了!一不小心割傷了怎麽辦啊?”薄心涼有些失控的吼了一句。

“媽咪?”淩伯赫呆愣在原地。

“抱歉,我太激動了。”薄心涼深呼吸了一口氣,“有些東西,壞了就是壞了,沒有什麽補救的必要。”

“可就是媽咪給我的!”淩伯赫同樣執拗的厲害,“這是媽咪送給我的第一份生日禮物!怎麽能就這麽不要了呢?”

淩伯赫說完,重新蹲下身子,把地上的碎片一片一片撿起來,然後細致的用紙包好。

薄心涼看著淩伯赫的動作,眼底忽然有些泛酸,有一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而淩顥初則是一直看著薄心涼。

明明剛才在電話裏還是好好的,現在突然就激動成這個樣子,薄心涼肯定是誤會了什麽。

回頭看了一眼,依舊呆在包廂裏的安雲清,淩顥初忽然就開口下了逐客令。

“安小姐,你是不是應該離開了?”

“我……”安雲清還沒有反應過來,事情怎麽就又發展到她這個方向了,“可是我才剛來,我的禮物都還沒有拆……”

“蛋糕都切了,你還想怎麽樣?”淩顥初的語氣不耐煩的厲害,“今天是我們自家人的派對,和你沒有關係,出去!”

“我已經是你的外人了,是嗎?”安雲清又一次的處在了泫然欲泣的狀態。

“這位阿姨,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煩?”淩伯赫這邊剛剛說了一句話,手指忽然就被碎片劃了一下。

看著鮮血從淩伯赫的手指裏蔓延出來,薄心涼的臉色一變再變。

“都叫你不要拿了,現在受傷了吧?有什麽事情不能讓我來做?你這孩子真是一點都不聽話!”薄心涼有些手忙腳亂的替薄心涼擦著鮮血。

“那媽咪你是不是不生氣了?”淩伯赫小心翼翼的問。

“媽咪一直就沒有生你的氣。”薄心涼抱了抱淩伯赫,把險些從眼眶裏洶湧而出的淚水逼了回去。

“這麽說來,媽咪是在生爹地的氣了?”淩伯赫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媽咪你早說啊,嚇死寶寶了。”

“可我明明什麽都沒做。”淩顥初的表情有些無辜。

“……我也沒有生你的氣。”薄心涼有些無奈了。

明明她才是不高興的那一個人,現在為什麽要反過來哄他們叫父子兩個人啊?

聽著他們在外麵的互動,安雲清的臉色變得非常古怪,最終還是站起身走了出去。

“既然薄小姐不是在生他們兩個的氣,那就是在生我的氣了,既然這樣,我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