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 還要遇見多少個他
大顆大顆的雨滴砸到那張沒有一絲血色的臉上,模糊了她那呆滯的視線,更涼了她那枯萎的心。
心疼的眼神,溫暖的懷抱,體貼的話語,一切的一切是那麽真實的又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是他真的回來了,還是她出現幻覺了,如果剛才那是一個夢,她寧願永遠都不要醒來。
雨越下越急,就像她臉上的淚越湧越凶一樣,隻是,她的嘴角始終是掛著笑的。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才走回別墅,漆黑的一片,沒有一絲光明,靠著鐵門蹲下身來,忽然覺得有些累了。
雨沒有要停的趨勢,而她臉上的淚早已幹涸,抱著腿無力的看著腳邊這份文件。
“放開她?你要是敢碰她一下,試試看?”
“馨,有沒有哪裏受傷?”
“馨,別怕,有我在,沒有人敢欺負你了”
“蒔---你在幹什麽?你嘴角怎麽有血?”
“鬱紫馨?”
“走,我們走啦?不準管她?”
別墅二樓書房,uxfd。
雨滴飛濺到落地窗上,濺起一朵朵小小的雨花,就像是空中的綻放的煙花般,明亮燦爛,卻隻是一瞬,便又化成無數滴水珠沿著玻璃麵滴落下去。
漸漸在窗前站著的那澤身影的腳邊,暈開成一朵大水花。
黑色的家居服,將那偉岸的身軀包裹得分外修長,額前的幾縷發絲,隨意的垂落了下來,帶著幾分狂妄不羈,大掌緩緩的搖晃著手裏的酒杯,視線一直盯著門口那蹲著的嬌小身影,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門口的身影沒有要起來的意思,足足蹲了有半個小時,平靜的背影看不出她是睡著了還是在沉思,而窗前的人亦是一樣,看著那落寞的背影已有半個小時,桌上已經空了一瓶cabernet sauvignon。
仰頭喝下最後一口,放下高腳杯,接了內線:“曾媽,去把她帶進來。”
曾媽撐著傘,從裏麵急急地跑了出去,看著門口蹲著的那抹身影,心口一陣顫痛,又發生了什麽事嗎?早上出門還是好好的啊?
“紫馨?”曾媽叫她。
紫馨像是置若罔聞般不動也不應。
“孩子,怎麽在外麵淋雨,怎麽不進屋去呢?”曾媽跑到紫馨身邊,焦急的開口,趕緊把傘移到紫馨的頭頂,用衣袖擦了擦她臉上的雨水,心疼的看了看她脖子上的傷口。
“曾媽,我回來了?”紫馨仰起頭,傻傻的笑望著她。
“恩恩,我知道···我知道”看著那紅紅的眼眶,曾媽鼻子一酸,忍住了淚水。
“回來就好,走,我們進屋去”
“我不去,我還沒淋夠”紫馨甩開曾媽的手,依舊抱著自己的腿,將下巴磕在膝蓋上。
“再淋下去身子會熬不住的,傷口等下又會發炎,聽話,孩子,先和曾媽進去”曾媽心疼的拉起她。
倔強起來的紫馨,再次冷漠的甩開了她的手,將身子又往門那一邊挪了挪。
曾媽看著陌生的紫馨,心頭一冷,沒在強求,隻是將傘挪過去,也跟著蹲了下來,伸手將紫馨的頭放到自己懷裏來。
“孩子,想哭就大聲哭出來吧?曾媽在這呢?我們不忍了啊?”曾媽輕輕的拍著她的背,輕輕的一下一下的拍著。
許久
“曾媽,他回來了,我看到他了”紫馨才顫顫的開口,無聲的淚水打濕了曾媽胸前的衣服,也涼了她的心。
曾媽雖不知道她口裏的他是誰?但知道她的心現在一定很痛。
“回來就回來了,我們不管他”曾媽柔聲的安撫著。
“曾媽,我愛了他兩年,我用了我這輩子最大的勇氣,踏出自己的世界,卻接受那份青澀的愛,他是那麽的優秀,我每天像走在鋼絲繩上,不安的守著那份愛,我怕我的一個不小心,那看似玻璃球的愛,就會摔得粉碎,他對我好一點,對我溫柔一點,我就會想著要用十倍百倍的愛去還給他。”
“我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漂亮的臉蛋,我甚至窮酸的每天要打幾份工,我不會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讓他驕傲,也不懂得如何像其他女人一樣討好他,我每天就知道讀書、打工···我就像塊木頭一樣隻知道賺錢,想著等我不再那麽寒酸了,就可以大膽的挽著他,一起開心的看場電影,旅一次遊·····”
“可是···可是,最後玻璃球還是破了,我們沒來得及看場電影,也沒來得及去旅遊,更沒機會一起白頭到晚,坐在長椅上看著夕陽西下,那些碎片就像是一把把尖刀,將我的心一刀一刀的劃開,直至血淋淋的被剖開,我才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看到他來救我,我的心是那麽有安全感,我做不到視而不見,看到他問我痛不痛,我的心是那麽暖那麽暖,看著他摟著別的女人從我麵前,驕傲的轉身,我的心是那般撕心裂肺的痛了,我應該要恨他的,我應該要忘記他的,可是我最後才發現,最可恨,最下賤的那個人是我自己。”
“曾媽,是我把那份愛丟失了···他從我的世界裏離開了,而我也離他越拉越遠了,一切都···都永遠回不去了。”
說道最後,紫馨沒哭了,隻是伏在曾媽懷裏無力的訴說著。
像門上曾。也許到這一刻,她才是真正的釋懷了吧?
而曾媽已是淚流滿麵,說不出一句話來,隻是用力的抱著她那瘦弱的身子。
她到底還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累,才能讓她這遍體鱗傷的孩子得到幸福。
雨不知什麽時候停了,皎潔的月光穿過層層烏雲,露出了笑臉。
看著那潔白的月色,紫馨有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感受。
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從曾媽懷裏抬起頭,笑了笑。
“曾媽,我餓了?”
“好好,曾媽就給你進屋做去,趕緊起來?”曾媽趕緊擦幹臉上的淚水,扶著紫馨站起來。
許是蹲久了,腳都麻木了。
進屋,曾媽正準備去開燈,沙發上傳來一聲森寒的聲音。
“曾媽,回屋去”
曾媽和紫馨皆被這突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曾媽想開口說什麽的,紫馨朝他會心的點了點頭,示意她沒事了。
曾媽才怏怏的借著月光走進了房,一時間碩大的空間裏,隻聽得到兩聲淺淺的呼吸聲,和時鍾一格一格跳動的聲響。
涼涼的月光透過玻璃窗,投射到沙發上做著的男人的臉上,薄唇緊抿成一條線,臉頰兩側的下頜骨穩穩的突了出來。
紫馨站在門口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濃濃怒氣,周遭的溫度比冰窖還要低,抬腳,朝著沙發上坐著的男人走去。
將手上還在滴水的紙袋,放到了他腿前的茶幾上。
“合同已經簽好了”
說完就準備上樓,剛轉過身,他卻一把拉住她的手,往懷裏一帶。
紫馨猝不及防的跌入到他懷裏,頭剛好枕在他的手臂上,她嚇得驚呼一聲。
“顧亦辰,你幹什麽”紫馨不安的看向他。
隻見他微眯著眼眸,深邃如海的眼潭裏噴射出層層寒光,他不說話,隻是沉聲一動不動的盯著她。
紫馨被他那有些熾熱的眸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臉莫名的紅了起來,心跳莫名加速起來,她趕緊偏過頭,不去對上他的眼。
他鉗住她的下巴,用力的把她的臉扳正,霸道的讓她看向他。
顧亦辰冷眼看著懷裏這個渾身濕透了的女人,被雨水打濕的發絲狼狽的糾纏成一團,巴掌大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本該是紅潤的雙唇卻是烏紫一片,紅腫的雙眼腫的像核桃一樣。
“哭過?”顧亦辰抓著她的手不由的加重了幾分力。
“痛---”紫馨皺眉,受不了那痛意,低呼出聲,掙紮著要甩開他的手。
看著她那痛得皺成一團的小臉,紅腫的水眸裏氤氳出一層霧氣,顧亦辰心一軟,鬆開了她,卻也順勢摟上了她的腰。
“回答?為什麽哭”又是霸道的一吼。
“不要你管?”
他這是貓哭耗子嗎?明明就是他讓她去簽合同的,明知道那是個龍潭虎血,還讓她一個人去,要是閔蒔不出現,那她現在都不知道承歡在誰的膝下了。
不說還不覺得委屈,一說,紫馨那委屈的淚水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鬱紫馨,越來越伶牙俐齒了啊?說,有沒有男人碰你?”不知道為什麽,本來不打算回來的,下了班後卻鬼使神差的回來了,忍著幾次要打電話叫她滾回來的衝動,接著又莫名其妙的等她回來。
本來要她去簽這個合同,隻是為了羞辱羞辱她,滅滅她這倔強的姓子,她倒好,一回來,連門都不進,像隻流浪狗似的蹲在門口,還給他哭成一副熊貓臉的回來了。
越想越火大的顧亦辰,再次劈頭蓋臉的大吼起來。
“鬱紫馨,你他媽的說話,有沒有男人碰你?”
“有沒有人碰過我,你很在意嗎?你會關心嗎?”紫馨揚起臉反問道。
“當然不會”他直截了當的開口。
“那又何必知道答案了,你本來就是把我送過去給他們上的”聽著他那回答,紫馨心底又是一涼,清冷的眼眸裏,漸漸浮上了一層哀涼,為什麽她遇到的男人都是一個樣,都沒有心。
“鬱紫馨,你他媽的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還有,我沒愛好碰別人玩過的,所以,別被男人上了,還說是我要你去的?·······”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打斷了顧亦辰後麵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