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與火的交融(九)

周森進會議室的時候,一股嗆人的煙味瞬間鑽入了他的鼻腔,自他身後走廊投射進昏暗的一絲絲光線,讓他看清了坐在最上方的男人。舒殢殩獍

他抬步走進去,那清冷的空氣裏浮動著的煙絲味越發濃稠,幾度嗆得他咳嗽,他大步走到窗前,先是拉開窗簾,然後推開了半扇窗,霎時間大片陽光如跳躍的精靈,落了進來,灑了一地金黃。

暖風拂起窗簾,影影綽綽間,讓歐子西那張臉變得晦暗不明。

“歐先生,段小姐在辦公室等您。”周森回到歐子西身側,輕聲說。

看著落了一地的煙頭,還有一些沒有熄滅,猜想這不定又抽了多少煙,自從歐先生結婚後,醉酒酗煙這兩個嗜好他像是愛上了一般,隔三差五的上演,這是周森陪在他身邊這麽多年來,頭一遭看到歐子西這般失控。

那點點暗黃的星光,一閃一閃的像夜空的星子,耐心極好的將那奢華的地毯先是燙成一個個小小的洞,然後再慢慢的變成一個圈……

如若不將它熄滅,隻怕這間屋子也會在它那點耐性下毀滅,周森不動聲色的抬腳將那些未滅的煙頭一一踩黑。

歐子西吐出最後一口煙,青色的煙圈繚繞在他頭頂,久久不願散去,他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西裝,他是個很注重儀表的男人,才開口,“把最新的廣告代言人合約送到辦公室來。”

許是未久沒講話,他那磁性的聲音裏多了幾絲低沉的暗啞,聽到耳朵裏卻是額外的性感好聽。

周森點了點頭,跟著他走出了會議室。

“今天沒通告?”歐子西進門的第一句話。

段蒙蒙翹著腿坐在沙發上,細細打量著剛做的指甲,她手一揚:“剛做的,好看嗎?”

溫柔的聲音裏如能擰出水般沁人,歐子西彎了彎唇角,在女人麵前他從不吝嗇笑,除了在那個女人麵前,“不好看你會做?”

他四兩撥千斤的回答了這麽一句,倒讓段蒙蒙覺得有些無趣的癟了癟嘴,“你永遠都是這樣,吝嗇得說一句讚美的話。”130i3。

歐子西笑,段蒙蒙也笑,隻是兩人笑裏的意味明顯不同,她何其不知道,他歐子西那是吝嗇誇女人啊,什麽花言巧語他沒對女人說過,連錢都不放在眼裏的?男人,會吝嗇幾個字嗎?

當然不會,他能在外人麵前做足式樣,唯獨在熟人麵前他才不會拘謹自己,正如現在一樣,他可以無視她,獨自品著他的美酒。

“要不要喝一杯?”歐子西站在酒櫃前揚了揚手裏的杯子。

段蒙蒙挑了挑她那雙妖媚的眸子,“借酒澆愁?”

歐子西輕哼了一聲,抿了一口威士忌,“等會把合同簽了。”

他答非所問的說。

“嗬,補償我昨天被你扔在商場不管不顧的失禮?”段蒙蒙輕笑,“怎麽昨天晚上歐夫人讓你欲求不滿啦?”

歐子西不答,隻是若有所思的笑。

“不會吧,我挑衣服的眼光連你都稱讚不絕,怎麽會……”段蒙蒙話沒說完,卻見歐子西看了他一眼,自他那警告的眼神裏,她知道她越界了,說多了,索性,她閉了嘴也沒在說下去了。

這個男人就是這樣,外表似火,內心卻是比冰還冷,冰火的極端全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隻消一個眼神便能讓人感覺到那種從天堂掉進地獄的滋味。

氣氛凝固了一刻,幸虧周森進來打破了這片刻的僵硬。

“歐先生,合同拿來了。”

“恩,放著吧。”歐子西揚了揚下顎,示意他把合同放到段蒙蒙身前的茶幾上。

放下合同,周森便出去了。

“看看有什麽要加的。”歐子西靠在大班椅上,輕飄飄的說。

他對女人一向很大方,不對,應該說隻對段蒙蒙這個女人大方,這麽多年來,和他傳過緋聞的也隻有這麽個女人。

段蒙蒙笑著拿起合同看了起來,她是個公私分明的女人,就比如昨天歐子西約她出來,隻是為了去買一條裙子,她欣喜的以為歐子西除了工作外,終於會送她禮物了,當買單付款的那一刻,她才意識到,是她想多了。

以至於後來的那場戲,那場讓她出盡醜丟了臉的戲,他歐子西也隻是把狼狽的她扔在了人來人往的商場,今天再用一場合約,來補償她而已。

也是,他們之間的開始本來就是一場各需所需的交易,她甚至想過,她拿著他的錢,去韓國整個容回來,把這張臉整的麵目全非,他是不是還會把她留在身邊。

這樣想著,她便說了出來:“下個月我可能會去韓國。”

歐子西麵不改色,隻淡淡的問了句:“幹什麽?”

“想割個雙眼皮,你也知道,在我們模特這行,我這年紀已經算是人老珠黃了,我要是再不利用手術補救一下,我的下半輩子可真就得靠乞討為生了。”段蒙蒙自嘲的笑說,每句話都說得極為有理,甚至極為心酸。

她抬了抬眼,果然見到歐子西那張?萬?年不變的臉,終於有一絲變化,那是憤怒的前兆。

嗬,她自嘲的低笑了一聲,從來都不知道,她要靠整容這招才能看到他對她的一絲絲關注。

而且那絲關注夾雜了太多的情感變化,她一點都看不懂也猜不透的情感。15494051

“要做手術,也把這一季的廣告代言做完再說。”歐子西站起來朝她走來。

森會周抬會。他的意思是不是,這個合同結束他們兩個就一拍兩散,從此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女人玩心眼永遠都鬥不過男人,尤其是這樣外表看似謙遜溫和,實則冷酷至極的男人。

在感性和理性的牽扯下,女人永遠都敗在了感性上,一如她段蒙蒙這般強勢的女人也逃脫不了……

歐子西在她身邊坐下來,帶著他渾天而成的溫潤氣息,交織著烈酒的甘冽,那是一種極為蠱惑人心的you惑,“蒙蒙,我有沒有對你說過,隻要你想走,我歐子西絕不留你,但若你想得到更多,我歐子西定不會手下留情,耍心機這事,你玩不過我。”

他的話裏全是笑意,連帶著他那堅毅的嘴角都高高揚起的,那股子沒由的陰森,讓段蒙蒙的心咯噔一聲,心跳都慢了一拍。

“蒙蒙,你是個聰明的女孩,而且這幾年你也做得很好,我想你應該明白我話裏的意思,合同簽不簽我不勉強你,你現在還有走出去的權利,隻是,這裏落下你的名字後,遊戲規則你就不能壞。”歐子西修長的手指落在她手裏的文件上,骨節分明的大掌完完全全的沒入了她整個眼。

慌亂自她眼底躥過,連帶著整個身子都在顫抖,終究,今天她說了不該說的話。

段蒙蒙揚起笑,拿過茶幾上的筆,毫不猶豫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瀟灑的落款,絲毫不拖泥帶水。

歐子西滿意的摸了摸她的頭,似寵溺,又似別有意味的警告。

“下午有通告嗎?”說話間,他已經站起來回坐到辦公桌前,翻閱起手邊關於城南新開發的地皮策劃書來。

“沒有,你有事?”段蒙蒙早已從剛才的失控情緒中走出來,不知是待在歐子西身邊時間長了,學會了他那種喜怒不形色,還是她還是當年那個什麽都不在乎的段蒙蒙。

“中午陪我出席一個飯局。”不是商量的口氣,而是直接命令,如對待下屬般的直接要求,今天的歐子西笑得極少,雖也沒動怒,但是從他那英俊的眉宇間依稀看得出,他今天情緒很糟糕。

“要喝酒嗎?”段蒙蒙盡職盡責的問。

“也許。”歐子西笑看了她一眼,段蒙蒙也不含糊,從包裏拿出常備藥,b族維生素,合著水吃了幾粒。

“你事前工作做得挺充分的嘛。”歐子西笑著打趣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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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丹接到付惟行的電話又是一陣驚愕,自從上次打人事件過後,兩人間也隻有那一次電話道歉的聯係。

乍一聽到那醇厚的聲音,亞丹難免有些驚訝。

“亞丹,中午有空嗎,能不能幫我個忙?”付惟行開門見山的說,倒是化解了不少彼此間的尷尬。

“什麽事呀?”聽他語氣裏難得透出一絲為難,心想他定是遇到了什麽難事,亞丹也不好拒絕,好奇心驅使,還是問了這麽一句。

“陪我參加一個宴會,我剛回國,人還在機場,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女伴,腦海裏突然躥過你的身影,便冒昧的打了這通電話。”付惟行的話說得極近客氣禮貌,話語間卻不難聽出兩人間的關係似乎又進了一步,電話他那端確實有些嘈雜。

亞丹這才恍然,原來這些日子,他並沒有在國內,想了想下,便答應了。

她接了這個項目,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自由支配時間,隻要按時交稿就行了,所以她時間還是有的,加之之前付惟行也幫過她不少忙,難得人家開口要她幫一次忙,她若是拒絕倒顯得她不近人情,心想,正好也趁這一次機會好好為上次歐子西打人那件事道個歉,許是愧疚心裏引導,她便沒有猶豫的答應了這場應邀。

說來她也算是個頗有心機的女人,一方麵,她內心並不想和付惟行走得太近,另一方麵,為了所謂的歉疚,卻又不得不有些落井下石的接近他,借著人情來還良心債。

有時候,人就是這麽矛盾。

亞丹問他時間地點。

付惟行隻說,半小時後到公司樓下接她,卻被亞丹一口拒絕了,付惟行也深知她的擔憂,不好勉強,便說了一家服裝店的地址,約好在哪裏見麵。

ps:親愛的們非常抱歉,今天不能進行加更,由於編輯改了推薦時間,所以加更改為28號,希望能得到大家的理解,同時也很抱歉~~~這兩天西西會努力寫稿子,存稿子,白天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