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態炎涼
不知躺了多久,直到電梯發裏出一聲甜美的聲音“請小心慢走!”紫馨才顫抖著手將臉上的淚水擦幹,直起身,一步一步堅定的踏出了電梯,走出了瀚海國際的大廳。
夜幕籠罩這座繁華的城市,簌簌的夏風夾雜著些許白天那股熱氣,呼呼的吹在紫馨這涼涼的身體上,竟有些暖意,失魂落魄的她茫然的朝前走著,她不知道她要到哪裏去,她也不知道她可以去哪裏···她隻想就這樣一直走下去······
不知走了多久亦不知走了多遠,直到再無一絲力氣往前,她才扶著路邊的長椅緩緩的坐了下來,一路走來,全是她腳掌留下的血印,有些觸目驚心。
仰起頭,看著滿天璀璨的繁星,明亮的星光把這座城市渲染得異常熱鬧,隻覺得喉頭一陣泛酸,苦澀一路蔓延至心尖,偌大的城市一時之間,她竟找不到一塊容身之處。
拚命壓製住那即將奔流而出的淚水,告訴自己,沒事的鬱紫馨,咬咬牙一切都會過去的,隻要天還沒塌下來,你就不會死,你就會找到美蓮媽媽,生活還是充滿希望的·····
用盡全身的力氣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能倒下······這樣一番安慰自己後,心裏的痛意減少了不少,心情也舒暢多了。
“媽媽,是不是不穿鞋很舒服呀?我也要像這個阿姨一樣打赤腳”一個紮著兩個小麻花辮的可愛小女孩,說著就要脫掉腳上漂亮的涼鞋,笑著一臉天真無邪的望著紫馨。
“發瘋呀?沒看到她的腳在流血嗎,趕緊給我把鞋穿上”媽媽一邊嗬斥著,一邊趕緊蹲下身抱起女孩疾步走開了。
雖然那個年輕媽媽沒說什麽過分的話,紫馨從她那鄙夷的眼神和那急匆匆的腳步早就看出來是在嫌棄她。
低頭看了眼自己腳丫之間的鮮血,這樣的自己還真像是孤魂野鬼,還是別嚇著路人了,想著,紫馨起身朝地下通道走去,為了不讓路人注意到自己,盡量把身子貼著牆壁,低著頭靠著最裏麵慢慢走著。
“你個死老太婆,每天都來這裏搶位子,你以為我不敢打你是吧,趕緊給我滾開點。”隨著幾聲大聲的咒罵,一個布娃娃滾落到紫馨的腳邊,紫馨頓住了腳步,望著腳邊的布娃娃,慢慢蹲下身拾起娃娃,看著手裏的又破又黑的娃娃,她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記憶深處,
再沒去孤兒院之前,她和姥姥兩人相依為命,她記得姥姥最喜歡拿這樣一個娃娃哄她,那時候隻要她哭鬧不止時,姥姥就會那出娃娃哄她開心,隻是,後來她被送進了孤兒院,而姥姥和娃娃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姥姥---丫丫好想你啊!”紫馨不由自主的輕聲開口,淚水就漫出了眼眶,
這時
“你個瘋老太婆,趕緊給我滾開點啊!不然我真的動手了”一聲嚴厲的斥責聲飄進紫馨耳朵裏,她循聲抬起頭,隻見一個衣衫襤褸,頂著一頭亂七八糟的長發,黢黑的臉上盡是猙獰的表情的中年男人,作勢準備打躺在地上抱住他腳的老人。
想都沒想的她,一把衝了上去,奮力推開了中年男人,將地上的老人一把緊緊的抱入了懷裏,牢牢的護著老人的身子。
淩厲的眼神直直的射向那個男人:“你想幹什麽?你怎麽可以動手打老人啊!”
“你個死丫頭從哪裏冒出來的啊!”男子一個踉蹌沒站穩,倒在了地上,罵罵咧咧的站起身“關你什麽事啊!這個瘋老太婆是你誰啊?”
“你管我是誰啊!你怎麽可以動手打老人啊,你沒看她都倒在地上了嗎?”紫馨氣憤的和他理論著,以為聲音大就有本事了啊。
“她到在地上關我屁事啊!”男人叉著腰很沒素質的吐了吐口水。
“怎麽會有你這種人啊!”看著他那一副自負的表情,紫馨憤怒的想要衝上去扇他兩巴掌。
“我就是這種人,怎樣!老子自己的死活都顧不上,我憑什麽要去管她這個要死的老太婆啊!”男子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對著紫馨大聲吼道。
“就是你這自私的胸襟,才會讓你淪落到過這種生活,你注定以後也隻能過這種生活。”紫馨聽著他那無情的話語,氣得牙癢癢,忍不住想要大聲訓斥他。
“嗬!”男子鄙夷的輕笑一聲,“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啊,你以為你是誰啊!你個小丫頭片子有什麽資格在這裏教訓我,老子行好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裏吃屎呢!”
“你---”聽著他那汙穢的話語,紫馨心中的怒火快速飆升著,想要大聲咒罵,可是良好的修養死死的壓製住了心中的怒火,隻能狠狠的瞪著他。
“瞪什麽瞪!我說錯了嗎!你要是有本事,那你怎麽一副這樣的德行到這裏來找地睡,你有本事去住五星級賓館啊!有本事把這老太婆送去療養院啊!”看著紫馨那紅腫的雙眼,赤著的雙腳,男子很自然的把紫馨歸為他們這流浪漢一類。
“既然,你什麽都沒有,就別學著那些有錢人充麵子,做些道貌岸然的行為,別以為你今天的行為會有多少人稱讚你,轉過身,都在笑你是個十足的傻帽,我跟你說,指不定這個老太婆還會反咬你一口,說是你把她推到的”
“別把什麽善良,人性當做一回事,像我們這種窮人能活著就是最好的,收起那些虛偽的麵具吧,如果真有那麽多的好心人,像她這種老太婆就不至於每天來這裏搶地睡了,趕緊哪來哪去,別妨礙大家睡覺。”說到最後男子的氣焰也不再那麽凶狠了,不再看紫馨一眼,直接走回墊著報紙的地上,兩腳一伸大老爺們的往上麵一躺。
紫馨有些驚訝這麽一大堆話是從他口裏說出來的,轉眼,看了下通道兩邊睡滿的那些人,他們都隻是自顧自地的睡著,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止剛才發生的這件事。
驚詫、不解、心寒····各種情緒充斥在紫馨心頭讓她說不出心裏是個什麽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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