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o看著莫小語忽然黯淡下來的臉龐,幽深的瞳眸隱隱地閃爍了一下,他抓著她馬尾的手猛然一緊,引得莫小語一陣痛呼。

“疼疼……”

莫小語氣惱地瞪了Leo一眼,“雖然它長得很像馬尾,但它畢竟是我的頭發,它連接的是我的頭皮,你能不能手下留情!”

Leo聳聳肩,放開了她的馬尾,眼底有著戲謔,“發質不錯,如果剪掉,應該可以賣個不錯的價錢,哪天你窮得叮當響的時候,我可以出500收了你的頭發。”

“……”

莫小語氣噎,他這是在詛咒她麽,還窮的叮當響,她看上去就是那種很窮的人麽?

雖然她確實有點小窮,但也絕對沒有窮到要賣發維生的地步!

……

第一天的拍攝結束後,已經是晚上8點。

莫小語正想背著背包離開,卻被導演叫住了,“嘿,小語,你去哪裏?”

莫小語一愣,“今天的拍攝不是結束了麽,我打算回家了。”

“拍攝是結束了,但是你不用回家,Leo派人在學校的操場上搭了幾個帳篷,我們晚上睡帳篷。明早要拍一場看日出的戲,趕來趕去太累了,所以就都不回家了。”

莫小語一副被驚嚇的模樣,“劇本上有看日出的戲麽?又是臨時加的戲?”

導演訕訕一笑,“嗬嗬,是啊,這個Leo也不知道是不是編劇本編上癮了,總是突發奇想地加戲改戲。”

“……”

莫小語眉梢一抽一抽的,“可他改的那些戲都是以突顯我的蠢笨為主的,我一點都不覺得這隻mv有任何的美感。”

導演笑容僵硬,“其實,嗬嗬,也還好啦,現在不就流行狂傲校草和呆萌小女生麽,也算是符合大眾口味,哈哈。”

“……”

英爵的操場很大,環形的草坪上,已經搭好了密密麻麻的帳篷,帳篷並不大,也就是一人睡的大小。

“小語,帳篷是按人頭搭的,一人一個,你隨便挑,挑完把裏麵的燈亮起來,後續挑的人就知道裏麵已經住人了。”

導演說著,語氣中帶著幾絲興奮,“嘿嘿,其實這樣也挺有趣的,我已經好久沒有搭帳篷睡覺了,我也就好幾年前,陪著老婆孩子在公園裏玩的時候搭過一次帳篷,當時還感覺挺high的。”

莫小語忍不住瞥了躍躍欲試的導演一眼,他這算是童心未泯麽的老頑童麽。

不過,有帳篷睡也好,就不必再花錢去住旅店了。

莫小語挑了一個最角落最邊上的帳篷,除了側前方有兩個帳篷外,後方是空的。

她怕晚上睡覺的時候她會毒發,她不能弄出太大聲響,更不能讓人發現。

走進帳篷,莫小語將裏麵的燈點亮。

燈是那種耗電池的迷你小燈,並不是很亮,但已足夠看清帳篷內的布局。

2米的長寬,裏麵放著睡袋,一次性的洗漱用品,還有一些糕點、零食和礦泉水。

就臨時的帳篷而言,這些東西已經想得很周到了。

拿好了一次性的洗漱用品,莫小語決定還是先去洗臉刷牙,然後就能準備睡覺了。

英爵操場邊上就有一排的自動過濾的飲用水槽,導演說可以在這裏進行簡單的洗漱。

但莫小語看那裏已經占滿了人,就拿著洗漱用品

,走出操場,來到了邊上的一棟教學樓,那裏也有洗手池,還沒有人,正合她意。

快速地刷完牙、洗完臉,莫小語收拾完東西,端著臉盆就打算回帳篷睡覺,隻是,她剛轉身走了沒兩步,忽地身體傳來一陣痛感,從血液到皮膚、到肌肉、到神經,無處不疼。

她又毒發了。

“唔……”

莫小語的身體猛烈地顫抖著,她膝蓋一軟就跌倒在了地上,手裏的臉盆應聲而落,牙刷、牙膏,漱口杯,滾了一地。

似被重型卡車碾過的感覺讓莫小語疼得麵色煞白、冷汗直冒,可疼痛卻是在一點點地加劇,似乎不達某個峰頂決不罷休。

“小語,你怎麽了!”

驀地,一道沙啞的男聲劃破了空氣中壓抑的低嗚聲,帶著濃濃的惶恐和難以置信。

莫小語知道有人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她的身體蜷縮在一具寬厚結實的胸膛裏。

這副胸膛讓她感覺很熟悉,可耳邊的聲音,卻是低沉沙啞的,而不是磁性清冷的。

她知道,這個人,不是冷修,而是Leo。

“小語,你為什麽會無緣無故跌倒在地上,你哪裏疼,你究竟怎麽了?”

沙啞的聲音是急切的,莫小語伸手緊攥著自己的衣襟,拚勁全力克製住自己想要抽搐的身體。

她必須忍過疼痛,她不能抽搐,她不能讓Leo發現她的不正常。

可她真的好痛,真的好痛。

牙齒緊咬著唇瓣,莫小語甚至將它咬出了血,以平衡體內的痛感。

“你放開唇,不準咬自己!”

伴著透著慍怒的男聲,莫小語的嘴被強行掰開,一根食指橫在她的兩排牙齒之間。

“別咬自己,咬我的手!”

莫小語其實根本沒有聽清耳邊的男聲在低吼些什麽,她隻覺得耳邊嗡嗡嗡的,接著,齒間就被強行塞了一根手指。

她很想拚命地忍住疼不去咬它,可她忍受不了,真的忍受不了。

身體的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都是那種鑽心的疼,從皮表到五髒六腑、到血液,無法言喻的痛感讓她狠狠地咬住了Leo的手指,狠狠咬下。

“呃……”

Leo沙啞而隱忍的一聲悶哼從他的喉間溢出。

都說十指連心,那種痛,無以名狀。

他能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他能感覺到她的痛,她若不是真的痛到受不了,是絕對不會將他的手指咬得那麽疼的。

終於,漸漸的,莫小語體內的疼痛在達到一個頂點的峰值後,漸漸的減弱。

她慢慢地鬆開了他的食指。

Leo收回了食指,那上麵,兩排深深的牙印嵌在上麵,怕是隻要再咬上那麽10來秒,就該咬穿皮肉了。

Leo沒有去管那根疼得他整條手臂都已經麻木的手指,隻是伸出另一隻手,將莫小語臉上的濕汗拂去,將她臉上濕噠噠黏在一起的碎發一根根地從她臉上移開,攏至耳後。

“你好點了麽。”

沙啞的聲音從Leo的唇間溢出,低低的,沉沉的,讓人聽不出情緒。

他就這麽深深地盯著她蒼白的臉,眼底諱莫如深。

莫小語緩緩地睜開眼,疼痛讓她的身體有些發軟,一副有氣無力的脆弱模樣。

Leo盯著她無神的眼,不說話,隻

是那根被她咬疼的手指,不自然地**了好幾下。

莫小語的眼神逐漸恢複了焦距,她撞進了一雙琉璃色的瞳眸。

洗手池邊的燈光橙黃明亮,襯得那雙琉璃色的瞳眸愈發的璀璨。

隻是,這種璀璨,明亮,卻沒有什麽水潤的感覺。

莫小語這才發現,原來,Leo是真的戴了美瞳,因為美瞳的光澤雖然絢麗,卻不具備視網膜本身的那種水潤感,這種絢麗,美則美矣,卻十分的假。

心頭,驀地一個激靈。

他為什麽要戴美瞳,純粹是為了好看麽,還是為了覆蓋他本身的眸色而隱藏什麽。

心底不知為何有著一絲惶亂,莫小語掙紮著從Leo的懷裏站起身,有些防備地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Leo幽深的眸色斂去,轉而浮起一抹邪氣的光芒。

訕訕然地,他從地上站起身,拍了拍牛仔褲上灰塵,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放美瞳的雙聯盒,步伐優雅地走向洗手池,邊洗手,邊道,“來把美瞳摘掉,操場上燈光太暗,看不清。”

洗完手,Leo就彎腰將眼睛上的美瞳取了下來,接著,放進了雙聯盒。

隨意地抹了把臉,Leo直起腰,轉過身,看著莫小語,唇角勾起一抹邪氣的弧度,“怎麽樣,我是戴美瞳帥,還是保留原本的眸色帥。”

“……”

黑色的瞳仁,和冷修一模一樣的瞳仁。

可它眼底所蘊藏的光澤,卻是不一樣的。

冷修黑曜石一般的瞳仁,總是閃著蠱惑人心的光芒。

可Leo的眼底,隻有那種玩世不恭的邪氣,根本沒有冷修那種吸附人心的魂。

輕籲了一口氣,莫小語很寬慰地想著,還好,他隻是Leo,不是冷修。

Leo看著莫小語放下戒備的神色,垂在身側的五指微微地緊了一下,接著,手插褲兜,帥氣地繞著莫小語走了一圈,漆黑的眸底透著幾分狐疑,“小語,話說你剛剛是怎麽了,怎麽會突然跌倒?你該不是……生了什麽病?”

“沒有。”

莫小語下意識地否認,接著,輕咳了一聲,有些尷尬地說道,“我大姨媽來了,痛經。”

Leo眨了眨眼,似有了悟,拖了一個長長的單音,道,“哦……做女人果然很痛苦,幸好我是男人,否則每個月都痛那麽一次,還真是連自殺的心都有了。”

“……”

“對了,你說我明天拍mv的時候是戴哪種顏色的美瞳好。”

獻寶似地,Leo從衣兜裏掏出了幾個放美瞳的雙聯盒,狀似難以抉擇地擰了一下眉頭,問道,“你覺得綠色、藍色、深咖色、紫色,哪種顏色好看?”

“……”

瞪著Leo手裏的幾個雙聯盒,莫小語的麵頰肌肉忍不住地抽搐了好幾下,順帶的,一排烏鴉從她的腦門上飛過。

幸好冷修不是Leo這種又邪又臭美的性格,否則她真是一巴掌怕死他的心都有了!

扯了扯嘴角,莫小語皮笑肉不笑地道,“嗬嗬,你喜歡就好,要不你每天換一種顏色戴好了。”

Leo性感的薄唇一勾,伸手打了一個響指,“賓果,我正有此意!”

“……”

神啊,快把這個頂著冷修的臉,卻無時無刻不在毀人視聽的Leo丟進太平洋裏喂鯊魚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