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將輸液袋掛上了支架,接著將針管插入了輸液袋,而為了避免換液時產生的氣泡進入人體血液,護士都會將輸液管中的**放掉一些,再將針頭插入病人的手背血管。

而就是這幾滴被護士放出的**,讓纏在莫小語手腕上的小白蛇猛地抬起了腦袋。

莫小語是站在護士身側的,又是垂著手,所以,護士並沒有注意到莫小語手腕上的小白蛇。

小白蛇突然抬起了腦袋,莫小語的手腕上是能感覺到它的動作的,但她也沒有在意。

但小白蛇卻又用腦袋用力地蹭著莫小語的手腕,莫小語隻得低下頭,不解地看著它。

怎麽了?

莫小語眸底狐疑。

小白蛇迅速地將腦袋轉向護士的方向,一遍遍地吐著舌信子。

護士已經一手拿著針管,一手拍著冷修的手臂,試圖找一根血管將針管插進去了。

小白蛇更是用力地邊吐著舌信子邊晃動著腦袋。

可莫小語畢竟沒有讀心術,她不是玄心,她根本理解不了小白蛇此刻想警示她什麽,她唯一能猜測到的是,小白蛇警告的東西和這個護士有關。

可這個護士這幾天一直是負責替冷修換輸液袋的,人也很溫和負責人,是會有什麽問題?

莫小語凝眉思索了一秒,盯著護士正往冷修手背上插的那根針管,猛然領悟,小白蛇難道是在提醒她這袋輸液有問題?

電光火石間,莫小語剛喊出一聲“住手”,小白蛇已經從莫小語的手腕上飛撲著腦袋一躍,一口咬在了護士的手背上。

“啊……”

淒厲驚恐的叫聲自護士的喉嚨口迸發出來,把莫小語喊得差點耳鳴。

護士下意識地就用力地甩了下手,想把小白蛇甩出去,可小白蛇卻依舊緊緊地咬著她,還釋放了一些毒液,護士隻覺手背一刺,當場就又尖叫了一聲,接著昏厥了過去。

莫小語趕忙衝上前將針管從冷修的手背上拔了下來,索性輸液的調節開關還沒開,所以並未有**進入冷修的體內,而與此同時,守在門外的保鏢也聞聲衝了進來。

“莫小姐,發生什麽事了!”

莫小語趕忙大喊,“快叫醫生!再打電話給玄心!叫他快過來!”

邢岩也聽到動靜,從對麵的病房衝了過來。

見到地上的躺倒並嘴角溢出血絲來的護士,瞳眸一凜,問道,“這個護士怎麽了,她是不是相對冷少不利?”

莫小語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確定,但小白蛇的意思,好像是說那護士給冷修用的輸液有問題。”

“輸液有問題?”

邢岩凝眉看向支架上的輸液袋,黑眸深鎖,是誰在這種時候想對冷修不利?

莫小語蹲下身,伸出手,讓小白蛇從護士的手背上纏回自己的手腕,接著看著護士,擔憂地道,“怎麽辦,這護士會不會死,她隻是來換輸液袋,不一定知道那袋東西有問題。”

邢岩忖了忖,道,“等玄心來了,玄心會給她解毒的,暫時,還是先把她藏在浴室裏,別讓醫生發現了,否則解釋起來太麻煩。”

說著,邢岩就立即把護士拖進了浴室,而醫生也在幾秒後奔進了病房。

“怎麽了,病人是有什麽突**況?”醫生問道。

邢岩正思忖著這件事是要找醫生確認那袋輸液的問題,還是不要打草驚蛇、暗地裏查,就在此時,一道微弱的聲音

,在空氣裏響了起來。

“莫小語……”

聲音很輕、很低啞,不仔細聽還聽不見,但莫小語還是敏銳了聽出了那一道印刻進她腦海的聲音。

“冷修!”

莫小語一個健步衝到了冷修的病床前,滿目焦心而激動地看著冷修慢慢地睜開了眼,她一邊握著他的掌心,一邊輕撫著他的麵頰,急切地道,“冷修,你醒了!你有沒有覺得哪裏疼?頭暈不暈,痛不痛?”

莫小語那一串急切的話語,聽在冷修的耳朵裏其實隻有一串的嗡嗡聲,他腦中的意識還有一點恍惚,根本沒有聽清她說了什麽,但唇瓣動了動,冷修還是道,“我沒事。”

醫生見冷修竟然才三天就醒了,也是很驚訝,趕忙道,“小姐,你讓一讓,我先替病人做個檢查,麻煩再去叫兩個護士過來,就說病人醒了,要做基礎檢查。”

保鏢趕忙轉身,要去叫護士。

“別……”

冷修三天沒張口說話了,喉嚨有些幹啞,莫小語趕忙拿起一旁的水杯,用棉花棒沾了點水潤了潤他的唇瓣,又插了一根吸管,讓他喝水。

冷修就著吸管喝了兩口水,看向一旁的保鏢,道,“把門關上,別叫護士。”

保鏢雖有不解,但還是聽令關上了門。

醫生也是不解地看著他,“先生,你剛醒,我們必須替你做一套基礎檢查確認你的術後恢複問題……”

冷修睨了醫生一眼,也懶得和醫生廢話,直接看向邢岩,道,“讓他睡一覺。”

醫生愣了一下,剛想問什麽,隻覺後脖子被點了一下,接著眼簾一顫,就昏睡了過去。

莫小語困惑地看著冷修,問道,“為什麽要弄暈醫生?”

冷修暫時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轉眸盯向頭頂的輸液袋。

其實,他雖然昏迷了,但對外界的聲音還是有反應的,他想醒,卻醒不來,直到剛剛,莫小語和護士的尖叫聲讓他意識到了危險,所以他努力地醒過來,因為他知道,他若再不醒,就真的危險了。

黑眸深沉如海,冷修道,“老巫婆沒死。”

冷修此話一出,莫小語、邢岩都震驚了,“老巫婆沒死?可我們不是親眼看著她死的麽?”

“我懷疑那是她的替身。”

冷修擰眉,說出了自己的理由,“我去天台的時候,莫楚涵要掐死洛可嵐,這之後,他又要去跳天台自殺,我阻止他的時候,發現他的瞳孔有不自然的放大,和在度假村的時候,趙鑫被催眠時候的眼神是一樣的。”

“……”

“所以,莫楚涵當時應該是被催眠了。而催眠他的人,是老巫婆,老巫婆沒死。”

“……”

莫小語瞳孔猛顫了好一會兒,才消化了冷修口中的意思,接著難以接受地道,“為什麽,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她為什麽要讓我爸爸掐死洛可嵐再自殺……她要針對的人不是我麽,為什麽還要去弄死我爸爸……”

冷修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我想,老巫婆之所以這麽做,是為了將她曾經以‘韓雅’這個身份存在過的證據通通毀滅。她必須保證與‘韓雅’有關的一切徹底消失在這個世上,這樣,她才能安心地以她的另一個身份活下去。”

邢岩聽到這裏,補充道,“之前莫楚涵送去檢測的兩份發絲樣本,DNA檢測結果今天出來了,檢測結果顯示莫楚涵和莫雪瑤是非親生的關係。我想,洛可嵐曾經騙

莫楚涵莫雪瑤是他的親生女兒,如今莫楚涵知道了真相要去做DNA鑒定,而這件事,被老巫婆知道了,就正好利用它,讓莫楚涵殺了洛可嵐再自殺。而警方一連串的調查下來,就會判定為莫楚涵因恨而殺了洛可嵐,再因愧疚而自殺,這樣,自始至終,都不會有人懷疑到老巫婆的身上,她這一招借刀殺人,真的好狠。”

莫小語喉頭哽咽到發疼,“原來我爸爸一直被洛可嵐騙了……我爸爸是無辜的,老巫婆怎麽可以去害我的爸爸……我爸爸現在成了植物人,他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嗚嗚……”

“好了,不哭……”

冷修用力地伸長手,想要去拉莫小語的手,可莫小語是站著的,他碰不到她的手。

莫小語看著冷修伸出來的手,猛地就大哭了起來,“嗚嗚,冷修……”

伸手抓著冷修的大掌,莫小語緊緊地將它攥在手裏,接著蹲跪在冷修的床前,將臉頰貼著他的手背,嚎啕大哭道,“我以前一直怨我爸爸偏心,怨他隻對莫雪瑤好,可原來,他也是被騙的那個人……我爸爸雖然有錯,但他罪不至死,老巫婆怎麽可以這麽對我爸爸……嗚嗚,冷修,我爸爸是不是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了……嗚嗚……”

莫小語的淚水,就像沸騰的岩漿一樣灼燒著冷修的手背,連帶地讓他的心刺疼刺疼的。

他怎麽舍得她哭。

她一哭,他的心就疼。

“乖,不哭了……”

冷修用指尖拭去莫小語的眼淚,眼底滿是疼惜,“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逮住老巫婆,替你報仇的。”

聞言,莫小語哭地更厲害了,“冷修,對不起,都是因為我,你才會墜樓,你才會受了這麽重的傷……老巫婆針對的人是我,是我連累了你和爸爸……對不起……”

“別又讓我聽到‘對不起’三個字……”

冷修輕捏了一下莫小姐的臉頰,眼底有著斥責、亦有著寵溺和堅定,“傻瓜,你是我女人,我不罩著你罩誰,而你,你不連累我,還想去連累誰……”

“可是、可是……”

莫小語唇角癟嗚了一下,眼淚流得更洶湧了,“冷修,我都知道了,其實,你的殺父仇人是我爸爸對不對……我爸爸明明害死了你的父母,你卻還想著要救我爸爸……我是莫楚涵的女兒,你卻依然對我這麽好……冷修……我看你這樣,我好心疼,我真的好心疼……”

冷修愣了一下,才道,“這件事,你是怎麽知道的。”

“是赫連夜告訴我的,他說他無意間看到了你打擊莫氏的計劃書。”

冷修聞言眉頭擰了一下,赫連夜怎麽會看到計劃書?還有……

一臉不悅地,冷修問道,“他怎麽會和你說起這件事,怎麽,他趁我昏迷的時候又來找你了?”

莫小語生怕連累保鏢,不敢說赫連夜把她帶回了海濱別墅的事,隻得點頭,心虛地撒了個小謊,“嗯,他來病房探望過我一次……”

“誰要他假惺惺地來探望你!他估計看到我昏迷了還在心底樂了,巴不得我就別醒了!”

“冷修,學長他不是這樣的人……”

“怎麽,你還敢替他說話了?他在你眼裏就這麽正直,嗯?”

“……”

莫小語噤聲了,癟了癟嘴角,扯開話題,道,“冷修,我們先別談赫連夜了好麽,我們還是先想想怎麽對付老巫婆吧,你說,我們現在應該怎麽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