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番外 雲深歸處 六
?北堂深眸光一緊,乘坐地下鐵需要通過安檢,他隻能放棄自己的手槍。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地下鐵,乘坐兩個站之後,對方又來電話了,“下車。在A出口等待。”堂緊色將往。
北堂深在A出口等了將近兩分鍾,一輛黑色的本田汽車緩緩駛到他麵前,從裏麵打開了車門。
“上車。”車內的人用日語快速地說道。
北堂深上車之後,坐在後座上的男人立刻用金屬探測器探測他的全身,當探測器滑向他腰間的時候,傳來“滴滴”的響聲,男人沉聲道,“把衣服掀開。”
北堂深將衣服掀了起來,腰間什麽東西都沒有,隻有一條金屬扣的皮帶,男人不放心,在皮帶周圍摸了摸,確實沒有找到匕首、手槍之類的武器,他又將探測器靠近皮帶扣,“滴滴”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原來是皮帶扣的問題,男人放心了,探測完之後,並沒有從他身上找出什麽武器,他收起了探測器,拿出一支注射器,說道,“現在,請你昏睡半個小時。”
北堂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挽起衣袖,將手臂伸到他麵前。
那人一邊注射,一邊說道,“你就不怕這裏麵是毒藥?”
北堂深冷笑,“我還有利用價值,你的主人,暫時不會殺我。”
藥水緩緩注入到他體內,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他靠在椅背上,徹底失去了意識。
“喂,醒一醒——”不知過了多久,有人用力拍打著北堂深的麵部,他頭還有些眩暈,緩緩睜開眼睛,刺眼的光線刺痛了他的雙眼,他迅速閉上雙眼,緩了兩秒鍾,再度睜開。
這是一間潮濕的地下室,空氣裏彌散著黴爛的味道,頭頂天花板,懸掛著一顆高亮度的白熾燈,灑下強烈的光線。
此刻,他坐在一把椅子上,手腳能夠自由活動,身旁站著一個手持手槍的保鏢,槍口正對著他的腦袋。
麵前擺放著一張長桌,桌子對麵坐著一個男人,北堂深對他並不陌生,唇角繃了繃,沉聲道,“鬆田太平,我弟弟在哪裏?”
鬆田太平放聲大笑,“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山口組當家還記得我這個無名之輩,我還真是受寵若驚呢。”
北堂深眸光幽深,淡淡道,“你抓我的弟弟威脅我,不就是想要報複我麽,想要我做什麽,你直說就是。”
鬆田太平英俊的臉因憤怒變得扭曲,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沒錯,我就是為了報複你,北堂深!你毀掉了我的夢想,還想毀掉鬆田組,我要你十倍奉還!”
他拍了拍手,地下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一個穿著黑色勁裝的男人手持武器脅迫北堂遠緩緩走了進來。
“哥哥——”北堂遠看到北堂深激動異常,飛快地向他跑去。
北堂深站起來,將飛撲到他懷中的阿遠抱住,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阿遠,不要害怕,有我在。”
“哥哥,他們打我。”阿遠眼淚汪汪地指了指自己的手臂。
“讓我看看。”北堂深仔細地將他的衣袖撩開,白希的皮膚上麵,一道道鮮紅的鞭痕異常刺眼,他眼眸猛然一縮,迸射出冷厲的光芒,“阿遠,還有哪裏受傷了?”
“還有後背……”阿遠往他身後躲了躲,“哥哥,我不想待在這裏,他們都是壞人。”
“別怕,有我在。”北堂深小心翼翼地將他的袖子放了下來,然後把他拉到自己身後,深邃的視線緊盯著鬆田太平,“我留在這裏,放我弟弟離開。”
鬆田太平臉上浮現狡詐的笑容,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為難地說道,“不行啊,看到你們兄弟情深,我深受感動,所以突然改變主意了,我要讓你們一起下!地!獄!”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神冷酷無情。
北堂深神色平靜,“早知道你會出爾反爾,雖然鈴木千櫻那個女人很可惡,但如果鬆田組落到你這種卑鄙小人手裏,反而更可悲。”
“你給我閉嘴!”鬆田太平一腳踹翻了椅子,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瞄準了北堂深的腦袋,“你把我們鬆田組玩弄於鼓掌之間,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對不對?那我今天就讓你知道,我才是最厲害的人,我才適合出任鬆田組的幫主!”
北堂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唇角嘲諷地勾了起來,“我其實很好奇,綁架我弟弟,以此來威脅我,這到底是你的主意,還是鈴木千櫻的主意,你好像太過於聽她的話了。”
北堂深在幹涉了鬆田組幫主選舉之後,並沒有放棄對他們的監視,他早已在幫內安插了自己的眼線,聽說鬆田太平的幫主夢破碎之後,他非但沒有與鈴木千櫻起罅隙,反而與她親近起來,這讓北堂深開始懷疑,鬆田太平是否被鈴木千櫻灌了迷魂湯。
“砰”子彈擦著北堂深的肩膀飛進了牆壁,鬆田太平憤怒地吼道,“我讓你給我閉嘴,一切都是你的錯,如果不是你想毀掉鬆田組,引起我和鈴木千櫻的矛盾,我怎麽可能走到那一步?”如果五大長老沒有給予他希望,他不會有勇氣站出來跟鈴木千櫻搶奪幫主之位,也就不至於在幫中地位尷尬,落得依靠那個女人的下場!
北堂深眼眸微微一動,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那顆擦肩而過的子彈顯然沒有對他起到威懾作用,不過對於阿遠,情況就不一樣了,他就像想起什麽可怕的事情,瑟瑟發抖地縮在牆角,雙手抱著頭部,嘴裏不停地叫著,“不要殺她,求你不要殺她,要殺就殺我,她是無辜的,她沒有錯,錯的都是我……”
“阿遠——”
北堂深剛碰到他的手臂,他就放聲尖叫起來,手腳踢打著,阻止北堂深靠近自己,眼神渙散,瘋狂地叫道,“你這個惡魔,你滾開,你殺了她,是你殺了她!”
北堂深腦中飛快運轉,很快他就得出結論,阿遠很可能是被槍聲刺激,回憶起蘇慕容殺害啞巴女孩時候的情景。
北堂深眉頭緊蹙,擔心刺激到他的情緒,蹲在離他一步遠的地方,輕聲安慰道,“阿遠,你看看我,我是你哥哥,都過去了,不要怕……”
他們倆兄弟,一個縮在角落,瑟瑟發抖,不讓任何人靠近,一個蹲在地上,柔聲安慰,就當鬆田太平等人都不存在一般。16XRy。
鬆田太平眼珠子轉了轉,冷笑道,“喲,我似乎發現了一些很好玩的事情呢……聽說你弟弟在中國被人囚禁了十幾年,像狗一樣存活著,看來真是這麽一回事……”
北堂深對他的冷嘲熱諷充耳不聞,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阿遠的身上,試圖讓他恢複平靜。
鬆田太平嗤笑了一聲,“我倒是有一個辦法治好他的瘋病,你想不想聽?”
北堂深當他不存在,柔聲道,“阿遠,我是哥哥,我不會傷害你,不要害怕……”
“他媽的,老子在跟你說話——”鬆田太平被他無視,惱羞成怒,以極快的速度向阿遠踢去。
一道淩厲的腿風襲來,北堂深雙眸驟然一縮,猛然伸出手緊緊抓住了他的小腿,冷冷道,“信不信我捏斷你的小腿骨?”
“他媽的,趕緊放手,否則老子一槍崩了你弟弟的腦袋!”鬆田太平疼得臉色慘白,揮了揮手,示意保鏢將槍口對準了阿遠的頭部。
北堂深薄唇緊緊繃著,沉冷的眼眸緊盯著鬆田太平,陰森森地說道,“如果阿遠有一點閃失,我會不計一切代價弄垮鬆田組,讓所有人替我弟弟陪葬!你這個蠢貨,被鈴木千櫻利用了,還如此沾沾自喜,當真可悲!”
“你,你什麽意思?”鬆田太平顧不得腿部的疼痛,注意力已經被他的話所吸引。
北堂深另一隻手在衣服的掩蓋下,悄然伸向自己的皮帶,冷笑道,“我本來從沒打算弄垮鬆田組,我的目標隻是鈴木千櫻,五大長老也是我手中的棋子,我猜測那五個老家夥為了息事寧人,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我身上,對不對?”
鬆田太平目光閃爍了一下,咬了咬牙,沉聲道,“別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相信你,不管怎樣,都是你害得我失去了幫主之位!”
北堂深嘲諷地勾了勾唇,“我可沒有害你變成鈴木千櫻的走狗,對她唯命是從,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她根本不可能重用你,不過是利用你除掉我而已。”
鬆田太平目光有了一絲鬆動,他心底已經對鈴木千櫻產生了懷疑,不過他很快就鎮定下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現在已經走上這條路,就不得不走到底。
他將自己手中的手槍抵在了北堂深的額頭上,冷哼道,“現在你說什麽也沒有用了,你放心,我會讓你和你弟弟在臨死前好好享受一番。佐助,把他們帶進來!”
北堂深已經從金屬皮帶扣下麵摸出了一枚兩寸多長的刀片藏在手指之間,刀片非常薄,也非常鋒利,足可以割破人的喉嚨,他有把握在一秒之間搶過鬆田太平的手槍,並且將他的喉嚨割開,但是,他不能保證同時阻止保鏢傷害阿遠,特別是在阿遠還處於非正常狀態的情況之下。
北堂深隻能另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