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曾經吝惜

敖天鈞顯得極無奈:“有那麽好看嗎?”

“好看,真好看。”俞秋影笑著,兩手向外一抓,把兩個美男一左一右的圈進手肘裏。駱風一陣呆滯,察覺到敖天鈞殺死人的眼神飄過來,他才老大不情願的把手拉出,對俞秋影說:“你別害我。”

“哦?”她轉頭看著敖天鈞,討好的問:“你身手那麽好,幹嗎要帶那麽多保鏢嘛?”

“出門帶幾個保鏢,看上去比較帥。”

她無語了,明知他說的是假話,就更無語。

敖天鈞和俞秋影看了一會兒戲,直到那四名男子被打得鼻青臉腫、癱瘓在地求饒。才與她一起散步回家。

俞秋影租住的小屋子就在酒吧的不遠處,她從剛才的熱血沸騰中清醒過來。感覺自己現在的樣子太過小鳥依人,故意與敖天鈞站遠了一點。

“楊果,見過你打架的樣子嗎?”她沒來由的問。

“沒有。”他的眼神又閃過一絲黯然,將前麵一個易拉罐子的拉環高高踢起:“我怕嚇壞了她。”

“楊果很單純是嗎?”

“她?單純得過份。笨得很。”

俞秋影悵惘的望著突然落寞的他,今晚的他無疑是她不認識的敖天鈞。和從前的冷漠孤傲、殘酷冷血完全不同。

這一刻,張狂的野性和沉穩的內斂,這兩種矛盾的個性如今在他的身上致命的融合著,讓她窒息,讓她的心被猛烈的撕痛。

那種痛,像是要榨幹她身上僅存的氣力。3年,她曾經躺在他的身畔3年,卻從沒見過他的另一麵。

她以為,他是自己的夫婿。他和她一樣,坦然相處,無分彼此,卻未曾想,他背轉身後,究竟過著怎樣的人生。

他在她的眼神夠不著的範圍,到底一直在做著什麽?因何事而籌謀?

楊果,你太笨了。活該被拋棄,活該他外麵藏了女人無數年,你都毫無所察。

這個她曾經無限信任和愛惜的男人,她對他的了解,甚至不夠一丁半點。

到了樓下,敖天鈞向她輕輕的揮了揮手:“晚安。”

“晚安。”她目送他坐上一直跟隨的車子,悵然若失。

俞秋影在酒吧彈了一個星期的鋼琴,他連續來了三天。她已經把會彈的曲目差點彈完,他還隻是靜靜的在下麵喝酒,沒有搔擾她。

要不是因為今晚的突然事件,他可能還會隻是靜靜的呆著。

這樣的敖天鈞是讓她害怕的。天知道,他沉靜的表麵究竟暗藏怎樣的機心。

這個男人,離得越近,你就越加無法看透他。就像那平靜無波的海麵,你永遠無法猜測,深沉的海底究竟如何暗起巨浪。

而今晚,他英雄救美,占盡先機,卻沒有像從前一樣向她要求點什麽。隻是瀟灑的揮了揮手,說:“晚安。”

這根本就不像他。

可是,哪一麵才是他真實的麵目?

俞秋影在不真實的感覺中浮沉著,她與敖天揚暴吵後,又和敖天鈞經曆了一場“生死之交”。

一切都似乎突然轉了路向。

最初,她忐忑不安,夜裏總是抓緊薄薄的被單一角,握緊小拳頭,怕夢裏的敖天鈞會狼性大發,把他壓在身下。

那一天,夜來的風,把俞秋影的長裙吹起,她定定的站住了。

敖天鈞靠在車子的左側,修長挺拔的身材,儒雅淡漠的氣質,他似乎站了很久,所以,走向她的步子有點遲緩。

“我等了你很久了。”他說。

“為什麽等我?”她還沒反應過來。

“我想追你。”

“啊?”

直到被他拉進車子裏,她還是不清醒,傻傻的問:“為什麽追我啊?”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問題嗎?”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但是敖天鈞來做這些,很有問題。

作為俞秋影,作為一個與他的不值錢的前妻長得太像的替身,她早就被,拆吃入腹。卻何需再追求?

她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的小腿,很痛。

車子上了半山,空曠的山頂道,零星的停著很少的車子。

敖天鈞拉俞秋影到了崖邊,這裏山勢開闊,可以俯瞰整個城市璀璨的夜景,山間清涼的風把他的短發吹向一邊,另有一番淩亂的魅力,讓他顯得親近平和。

站了一陣,俞秋影不禁咬著牙問:“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看星星。”

她不懂說話了,他剛把車開上來的時候,她想得最多的便是:他會找個人跡荒涼的地方,直接做了她,卻真的隻是……看星星?

初春的星空確實很漂亮,廣闊無垠的宇宙,叩問如蟻一樣低微的人生。

來來回回,卻始終與他糾纏,是天賜的緣分還是無能的執迷?

不管了……

俞秋影用舌尖濕了濕幹澀的唇,頭輕輕的挨著他的肩:“那顆星星,叫什麽名字啊?”

“那顆啊,叫……叫……”

他少有的木枘讓她愉快極了,俏皮的眨著大眼睛:“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的啊……哈。”

他微笑,搭著她肩膊的手把她擁得更緊:“反正,你就是天上最亮的那顆星星。”

她胸口悶悶的,卻笑得明媚:“油嘴滑舌。”她想抑製自己因他懶洋洋凝望自己的眼眸而狂跳的心,卻忘了那不聽話的淚水。把臉深埋在他的懷裏,他胸前的衣襟染濕了一小片,風吹過,冰涼,卻偏偏那麽的溫暖。

曾經的婚姻,3年的時光,除了在她那間陳舊屋子裏養傷的時候,敖天鈞從不曾有時間陪她看一次星星。

她並不是那種矯情的認為,星星很浪漫,月光很好看的女人。她隻是在夜裏,一個人孤獨的看著黑沉沉的天幕時,更加思念那一個忙碌的身影。

他很忙,她便不敢去打擾他,更不敢要求他,不會像別的女人一樣,纏著他的脖子撒嬌:“嗯,老公,今晚我要你陪我……”

更不能把手中的抱枕狠狠的砸向他:“敖天鈞,我是你老婆……”雖然她有好幾次很想這樣做,但她沒有。

她以為,他會懂,會明白自己的渴求,讀懂自己在那間豪門大宅裏的無助……

她其實要的一直就不多,隻是多一點時間,分一絲憐惜。

比如像今晚一樣,靜靜的讓她倚靠,聞著他熟悉的味道,聽著他胸膛如韻律操一樣的心跳頻率。

隻是,他一直都吝惜給予。

楊果,原來你是他生命中如此微不足道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