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第210章 不再自欺欺人
紀任華冷哼著:“我讓你拿敖天鈞的資料,可是你給了什麽我?”
俞秋影:“那不就是你要的嗎?”
“不是。那是一堆廢紙,無用的數據。”
“什麽?不可能,我在他的機密電腦中偷到的。你也說,就是這些。”
“可是,這些資料敖天鈞早就做了手腳了,根本就沒有用。”
“啊?”俞秋影呆了一呆,心底還是一鬆,瞬息卻有更重的疲憊浮了上來。他既然明知自己與紀任華有交易,當然不可能把資料放著讓她偷。她能進行得那麽順利,也是因為,他故意試探的吧?
敖天鈞啊,隻是為了一堆無用的爛數據,你就能把我從車上扔下熱鬧的街頭。你的心真的夠狠。
她不讓自己的心思在無用的情緒中沉溺,咬著唇道:“敖天鈞算計我,我也沒辦法。但活我給你幹了,你總應該兌現承諾。”
“兌現承諾?是她嗎?”紀任華回身把虛弱的女子扯進懷裏,右手拉著她的頭發,她吃痛,頭不由自主的朝上正對著他。他哈哈笑得瘋狂:“哈,承諾?楊柳青,你的寶貝女兒,在問我兌現承諾。你告訴她,我們之間有什麽承諾?你還欠我什麽承諾?”
俞秋影驚訝的衝口而出:“你,你怎麽知道?”
“我怎麽知道她是楊柳青,又怎麽知道你們是母女,是吧?楊果……”
空氣中難堪的寂靜,這樣的安靜,就如可以使人窒息。俞秋影大氣都不敢喘,看紀任華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了自己是楊果。
“楊果,你還真是命大,當年這樣都死不了。”紀任華把媽媽從地上提起,揪著她的衣領的手,顫抖得明顯,眼神裏充斥著洶湧的恨。
楊柳青冷漠的麵對他:“紀任華,從前對不起你的人是我。與小果無關,她這輩子就沒享受過親生父母的疼愛,你就積點德,放了她吧。”
“媽媽,媽媽……”?俞秋影不爭氣的哭了出來,15年後,她終於再一次從媽媽的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
雖然冷漠,但那是媽媽的聲音,她的呼喚,在自己的腦海從來沒曾湎滅過。
“媽媽……”她向前踏了一步,想去擁抱母親。楊柳青卻向她擺了擺手,慘然的道:“小果,這麽多年,你沒有媽媽,也依然過得很好。而我,從俞家出走的那一天起,就沒想過要回來。我的心裏,也從來沒有想念過你。這一次,我意外的被紀任華捉了回來,也是因為我幾十年來的罪孽。這通通都與你無關,你走吧。不要再回來。”
“不,媽媽。我不會走,我不會丟下你在這兒。媽媽……求求你,跟我走。”
紀任華隨手一揮,楊柳青的身體便重重的碰倒了前麵的茶幾,他揪起她的衣領,在她的耳邊咬牙切齒的道:“你趕她走?你想保她是不是?你以為,你能保護得了她?2年前,我能找人把她撞下5號橋,2年後,我也能使她像從前一樣人間蒸發。”
“什麽,你,你居然,啊……”楊柳青被扭得曲向後的手臂痛得像要離體而去,她強裝冷漠的臉終於流下酸楚的淚:“你殺她?你怎麽可以殺她?”
“又怎麽了?那時候,我撞她,不是因為韻晴,而是因為我知道,楊果是你的女兒。”
“天啊,你在作孽啊,紀任華?”
紀任華看著眼前痛哭失控的楊柳青,心情卻好像忽然好了,他微笑的望著表情悲傷的俞秋影:“你去看看,你還有什麽可以和我交易的。至於,楊柳青,你拿敖天鈞的命來,我也不會放過她。”
“王伯,送客。”
“咣當”一聲,大門關上,俞秋影仍能清晰的聽到母親的哀哭。15年來,她們母女分離,而今,終於重逢,卻還要被麵前這一扇銅門分隔。
媽媽,怎麽辦?我要怎麽才能救得到你?
敖天鈞和駱風縮在風華旗下的一間夜總會包房裏已經一天一夜。
看見敖天鈞又把身邊陪伴的女子趕走,駱風非常不滿:“她媽的,今晚我這個場的女人你都找遍了,你就不能消停消停?”
“你手下招人的眼光還真差,生意居然還這麽好,有毛病。”
“你才有毛病。不管給你什麽女人,你閉上眼睛,還不是那一張臉?把責任推我身上。”他用腳踢了踢敖天鈞的腿:“喂,前天,你不是上了那個什麽影星嗎?”
“是她上了我。”
“聽說她現在很紅啊。”
“紅關你屁事。”
“呸。”駱風在磨牙:“那麽紅,功夫應該不錯。你上了人就沒一點心得?”
敖天鈞懶懶的點了一支煙:“有什麽心得?天下女人還不都是一樣。”
“都一樣?嘻嘻,嗬嗬……”
駱風腹誹,如果天下女人都一樣,你就不會現在這半死不活的模樣。
本來,難得見到敖天鈞死氣沉沉的樣子,駱風一直都很好興致的調侃,想要加把勁氣死他。可是,陪著敖天鈞一個星期,見多了,又真的讓他頗為煩躁。
“你就真的與俞小妹妹這樣陰陽相隔,老死不相往來啊。”
一提起俞秋影,敖天鈞情緒果然低落:“我想我和她,真的沒有緣分。我想要一個孩子,布置了那麽久,卻自己一手推沒了。唉……”
“人家都說了是Davie的種,你節哀順變。”
這不是更悲哀嗎?
敖天鈞再冷靜,都被駱風氣得半死。
駱風微笑的玩著手機:“要是真的受不了,就低聲下氣的再去求一求她,這種事情,你從前天天幹。”
還幹得不亦樂乎。
“不了。”敖天鈞長長的籲氣,心頭的鬱悶卻越來越重:“她一次又一次的出賣我,我再自欺欺人,也不敢相信她會真心愛我了。天天抱著個炸彈睡覺,我也累了。”
“呸……要是人家肯讓你抱,隻怕即使是點著了的炸彈,你都屁顛屁顛的抱著,不肯鬆手。”
敖天鈞白了他一眼,這小子,就不能有一句話說得好聽一點的。他起身,把駱風從沙發上伸進擺在桌子上的腳踢開:“我受不了你,我不被俞秋影殺死,都被你氣死。”
“我是提醒你,別到時候追悔莫及。”
“呸,我追悔?我告訴你,我打把她從車裏扔出去的那一刻起,便當自己從來沒認識過她。”
瀟灑的回身,大眼睛在一張俏臉上定格。他懷疑自己喝酒喝得太多,回頭不可置信的問駱風:“你這裏,有和她長得這麽相似的?她媽的,你居然最後才給我上好菜?”
“是嗎?”駱風也有點迷糊,不敢相信。
敖天鈞單手便將那名女子摟進懷裏,嘴唇在她的臉上胡亂的掃了掃:“嗯,很好,皮膚很滑……”
“敖天鈞……”哭笑不得的怒罵
駱風卻被這一聲嚇得差點要逃,腳卻定在原地不聽使喚。
敖天鈞這才鬆開她,帶著分明的戲耍:“喲,俞二小姐,什麽風把你吹來了?是明悅酒店狀況太差,還是你相好的Davie先生破產清盤,搞到你要來夜總會下海幫補家計?”
“敖天鈞,你嘴巴還真賤?”
他坐到沙發上,低頭疊著麵前的酒杯:“在你的心裏,我何時偉大過?”
俞秋影看了一眼駱風,示意他應該出去。可是駱風雙手抱胸,閉口不語,明顯看熱鬧的表情。
喧嘩的包房內,MV裏的舞曲悅耳嘈雜,三個人卻極度安靜,一聲不吭。
俞秋影終於還是沉不住氣,一步上前關了電視機。在敖天鈞的麵前站定。
她舔了舔幹涸的唇:“我今天來,想和你談談交易。”
“交易?”敖天鈞冷笑,唇邊輕扯:“果然,我們之間,能談的隻能是交易了。俞二小姐,有何指教?”
“我想你,幫我從紀任華的手裏救一個人。”
“救人?什麽人?”
“你不要管,隻要救就行了。”
“哈哈……哈,請問,我為什麽要幫你?”
她受不了他笑容裏嘲弄,低頭盯著他看。敖天鈞冷冷的道:“我不習慣別人站得這麽高和我說話。”
她抑製住想要爆炸的胸口,在他的麵前蹲了下來,抬眸看他:“這樣可以了嗎?敖先生。”
“好一點了。”他伸出腿,繞過她的側邊,擺上了茶幾麵:“我剛才問你,我,為什麽要幫你?”
“因為,因為……”她能說,因為她是我的媽媽,請你救救她嗎?
不可以。
他不會在乎她要救的人是誰,又為什麽要救這個人。他的目的性向來明確。
她把手輕輕的搭在他平直伸著的大腿上,低聲說道:“隻要你幫了我,我,這輩子,都陪著你。你要我和你上床,就上床,生孩子,就生孩子……”
包房內靜得能清楚聽到他強烈的呼吸聲,她的臉從蒼白到微紅,再微微泛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