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俞秋影在傍晚來到紀家大宅門前,想象著桂花樹下媽媽淡靜的微笑,她心態輕鬆了些。紀任華的家裏那滿院子桂花,那綠樹成蔭的青綠,正是媽媽當年的最愛。

能住在這裏,想必她也會心情愉快吧!

自我安慰了一下,大門外的一棵大樹後,敖天鈞從後麵緩步轉了出來。他背靠著高大的樹幹,定定的凝視她。

濃濃的憂鬱,淡淡的期待。

她沒有打量他,靜靜的等待傭人來開門。

敖天鈞在側邊輕輕亮了打火機,星星閃閃的光在黃昏的晚霞下不刺眼,卻還是閃耀了一下。

“來與你媽媽訣別嗎?”

她壓下怒火,再敲門。

“我保證,你把媽媽扔在這裏,再回來時,必然天人永隔。”

“敖天鈞,你?”她氣得牙齒咬緊:“你是連我媽媽都不想放過嗎?你,還是不是人?”

他淡然一笑,依然如故的冷傲:“15年來,楊柳青在外鄉受盡委屈,好不容易尋著了女兒。女兒卻要把她一個人扔在仇人的身邊。我覺得,她的女兒才真正的不是人。”

她明知他是故意氣自己,卻還是忍不住發怒:“敖天鈞,你發什麽神經?”

“你是我的女人,我自然當楊柳青是嶽母,誰要敢動她一根頭發,我一定不會讓他好過。不過,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跟了Davie,與我毫無瓜葛,我要保護也沒一個名堂。”

“敖天鈞,你又威脅我?哼,媽媽有紀伯伯照顧,我放心得很。你想害她?”

“我哪裏敢害她。隻怕你把生龍活虎的媽媽丟給所謂的紀伯伯,回來時,看到的是一堆白骨。”

她氣極,卻見他雖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但卻又不像單純的恐嚇:“你到底想說什麽?”

“紀任華與你媽媽從前是什麽關係,你知道嗎?”

“老朋友啊。”

“哼,隻是老朋友,他為什麽一開始要折磨她,弄得她半死不活?”

“他隻是利用她來要挾我,讓我……對付你。”

他哼了一聲,臉灰了一點:“你不相信,就自己到美國風流快活,你媽媽嘛,我會盡量幫你看著。你有空回來,我為你保一具全屍。”

“你,你,敖天鈞,你別走……”

她氣急敗壞的追著他跑,氣喘籲籲的才跟上他的腳步,拉住他的手臂:“敖天鈞,我媽媽和紀任華到底有什麽關係?說啊。”

他一副你急我不急的無賴樣子,讓她咬碎銀牙,卻偏又無計可施:“敖天鈞,你玩什麽?喂……”

他笑了笑,拉著她的手,上了車子。坐到駕駛座上,她氣呼呼的坐了進去,雙手抱在胸前,望著窗口不再說話。

這男人無恥,夠無恥了。

“你別生氣,來,喝一口。”他的聲音太溫柔,讓她莫名的覺得陣陣發冷。車內飄出一陣濃鬱的香味。

她扭過頭,訝異的望著他。

他換上了明媚的笑容,很曖昧的道:“這是上湯燕窩,你嚐一口。”

“你是不是有病啊最近,天天帶著湯盅四處走。”

“嗯,我有病,你快吃。吃完了,我給你講媽媽和紀任華的故事,嗯,乖……”

有沒有更肉麻一點啊。她四肢發涼,雞皮疙瘩一地飛。傻嗬嗬的由著他脈脈含情的一口口的喂她吃燕窩。

“太甜了。”她抱怨。

“甜?不會啊,我隻加了一點點糖。”他忍不住把剩餘的一小口喝了,還咂了咂嘴巴。

她哭笑不得,卻微微覺得溫暖:“你燉的?”

“嗯。”他理所當然的樣子,看她的表情很怪,他寵溺的撫她的額:“你不知道,為你煮飯可以想到很多事情。”

“什麽事情?”她其實隻是隨便問問。

“會想到,你吃起來嘴角上揚的樣子,好吃的話會吃一口抿一下嘴角,不喜歡吃的話會皺一下眉頭,吃得飽飽的,會坐著連眼神都懶洋洋……”

你不知道,你的每一個表情,動作,都縈繞糾結在我的心頭,無時無刻。

她用手掌當成扇子在側臉上扇了一下風,開了一點窗:“好熱。喂,你到底說不說?”

他偏偏不說話,側著臉,撐著腮,靜靜的看她。她小手掌扇了幾扇,感覺麵前的眼光越來越曖昧熾熱。她一巴掌輕輕的拍過去,“啪”的輕輕一聲,他閉著眼睛,似乎挺享受那一巴掌,笑眯眯的深呼吸著。

似乎隻有深長的一呼一吸,才可稍減他心頭的顫動。

氣氛出奇的寂靜了一會兒,俞秋影臉兒漲紅,上當了,原來他隻是要用媽媽引自己上來,好欺負一下。

哼,打開車門。他一下拉住她,晃了晃頭,為什麽時間要過得那麽的快?但見她真的已經失去耐性,才不得不遺憾的開口道那一段往事。

“你看紀家大宅和那幾十年樹齡的桂花樹,便知道紀任華祖上就已經極其富貴,乃是城中望族。紀任華當年年少俊雅,翩翩貴公子一名。但他卻與出身寒微的俞炎章成為至交好友。”

“不可能,這麽多年,我都沒見爸爸和紀任華有過任何交集,甚至關係很不好。”

“當年,紀任華與俞炎章很親密,俞炎章很懂攀附權貴,謹小慎微的圍在紀任華的左右。而當時,你媽媽與剛剛離婚的俞炎章已經開始交往。後來,俞炎章忽然富貴,與你媽媽完婚,而紀任華也迅速的與當時的另一望族何家聯姻。”

俞秋影不耐煩的皺著眉頭:“快說重點。”

“嗯。”他笑:“我剛才說的,是表像。大多數人不知道的是,你媽媽在與俞炎章交往期間,其實暗中與紀任華談情。”

“不可能……”她努著嘴,卻見敖天鈞的表情異常認真,便專注的聽了下去。

悠悠的道一段被塵封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