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五個字,抽走了封爵所有的力氣。
他明明心中不舍到極致,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寧淺淺扳開他的手指,抽手離去。
而他連動一動都做不到。
寧淺淺纖腰挺直,步伐端莊,裙擺迤邐。
她走得不快,但是一步也沒停,沒回頭。
封爵感到心髒有一股窒息的拉扯感。
原來,一次次看著心中人頭也不回地離開,是這種感覺……
寧淺淺之前看了無數次,現在,輪到他了。
封爵自嘲一笑。
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無心再與酒會的賓客寒暄,撥通了夜斯元的電話。
無人接聽。
封爵想了想,轉而打給了施靖寒。
施靖寒單刀直入地發問:“什麽事?”
“出來,喝酒。”
……
電梯上升。
寧淺淺看著鏡麵牆壁上的倒影,魂不守舍。
如果沒有臉和身高的差異,她身邊站著的男人就像封爵一樣。
她腦海中不受控製地浮現出剛才封爵受傷的表情。
正是因為她感受過被拋棄的痛苦與無助,想到曾經驕傲矜貴的男人淪落至此,她心中根本無法像表現出來的那麽灑脫。
寧淺淺喉嚨中就像堵了一團海綿,呼吸得越發困難。
“叮——”
電梯抵達頂層,門一開,悠揚的音樂聲如潮水而至。
而寧淺淺完全沒有聆聽的興致。
她抬眸看向身旁的景琛,歉意微笑,“對不起,我恐怕不能陪你去聽演奏了。我想自己靜一靜。”
景琛靜了片刻,聲音清朗,聽不出情緒。
“沒事,需要我送你嗎?”
“不用了。”
寧淺淺笑著婉拒,等景琛走出電梯,她獨自回到了一樓。
走出宴會廳,來到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寧淺淺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了很久,她有些恍惚:
封爵會不會還在等著她回頭呢?
但她很快清醒過來,苦笑,“想什麽呢?回不去了……”
她不敢再放任自己胡思亂想,翻出手機,給顧惜打電話。
等了好一會兒,顧惜才接通了電話,背景音中還有汽車的喇叭聲。
“淺淺?怎麽啦?”
“你在哪?我想去找你聊聊天。”
“啊?但是我現在得先去一趟加林之夜。”顧惜有些為難,“不然我們在加林之夜的門口見?等我辦完事,就陪你。”
加林之夜是一家會員製的酒吧,出入非富即貴。
寧淺淺以前聽封爵提起過。
寧淺淺應下,攔了一輛出租車出發,才問道:“小惜,你去酒吧幹什麽?吳姐不是不允許嗎?”
“我就是去接個人,別讓吳姐知道就行了。施靖寒在那兒喝了酒,開不了車,居然使喚我過去接他!這狗男人簡直是把我當保姆了!”
顧惜越說越氣,跟寧淺淺發了一通牢騷。
二十分鍾後,兩人前後腳抵達加林之夜。
顧惜看著盛裝打扮的寧淺淺,“哇”了一聲。
她故作紈絝地挑起寧淺淺的下巴,調戲道:“小美人乖乖跟姐姐走哦。”
寧淺淺被逗笑,拉住她的手往酒吧裏走。
“先把你的狗男人送走吧。”
“什麽我的!別瞎說!”顧惜頓時炸毛。
“好~”
二人徑直走向大門。
顧惜出示了一張卡,本想阻攔的門童立刻笑臉相迎,並熱情地為她們引路去施靖寒的包間。
寧淺淺輕輕掐了掐顧惜的臉,“看來你沒少瞞著吳姐出來玩啊?”
“保密哈。”顧惜彎眸一笑。
很快,二人就到了包間外。
門童自覺離開。
顧惜推門而入,手往腰上一叉,氣勢十足,“施靖寒!”
“別吵。”
施靖寒的聲音帶著醉意。
寧淺淺上前走入包廂,一眼看見施靖寒身邊的男人,瞬間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