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人高馬大,是封爵的保鏢趙虎,跟在封爵身邊很多年。

趙虎朝寧淺淺微微躬身,恭敬道:“少夫人,少爺已經醒了,不過就清醒了一小會,眼睛都沒睜開,現在已經睡著了,醫生說恢複了意識就沒事了。

宋助理怕您擔心,讓我先來跟您說一聲。”

“那就好。”

寧淺淺朝後一靠,軟軟地倚在枕頭上,七上八下的心終於安定了。

趙虎帶來消息後,就悄聲離開。

寧淺淺配合護士躺回病床休息,也沒了再去看望封爵的勇氣。

等護士離開,她換下了病號服。

之前落在出租車上的行李箱,不知怎麽被人找了回來,就立在病床邊。

寧淺淺隨意拿了一套衣服換上,拖著行李箱,悄悄離開了醫院。

和煦的陽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卻隻感到從內到外的冷,沒有一絲暖意。

雖然她在封爵生死攸關的時候選擇了留下,輸血救他,但是等封爵真的脫離危險,蘇醒過來,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

昨晚吵架的畫麵,仍然像一根魚刺梗在寧淺淺心裏。

動一下都疼。

而且……

寧淺淺去機場之前還給封爵發了那封郵件。

如果封爵看見了,自然也就知曉,她這十多年來愛的那個男人就是他本人。

那他又是怎麽想的呢?會嘲笑她這麽多年來的癡心妄想嗎?

所有的一切糾纏在一起,成了一團亂麻。

寧淺淺理不清,也剪不斷,幹脆當了縮頭鳥,遠遠逃離。

回到出租屋時,她已經精疲力竭,撲倒在**,便不省人事。

迷迷糊糊寧淺淺感覺自己好像置身於一片黑暗中。

突然,一道光落下,照亮了書桌前埋頭工作的男人。

他穿著雪白的襯衣,手裏捏著文件。

挺直的鼻梁上卻沒了那副淡金色的細框眼鏡。

他依然俊美如斯,但全無往日鋒芒畢露的棱角,一雙鳳眸黑沉無神,好像對周圍的一切無知無覺,不知在想些什麽。

瑩瑩的光芒漸亮,披了他一身,幾乎將他吞沒在一片慘白之中,就如搶救室的手術燈……

寧淺淺想要靠近看得更清晰。

門鈴和拍門聲驟然響起。

寧淺淺被驚醒,猛地睜開了眼睛,眼前隻有熟悉的床褥。

剛才的封爵,隻是一場夢。

寧淺淺揉著太陽穴起身,莫名地不安。

這個夢也太奇怪了。

她一邊想,一邊下床去開門。

門一開,男人高大的身影驟然闖入視線。

他穿著西裝打著領帶,似乎是跑得太快,微微喘氣,冷漠的麵容也紅潤了一分,眼中盛滿了焦急。

寧淺淺驚訝道,“景琛?”

“你沒事吧?”景琛上下打量她,眉頭緊擰。

寧淺淺失血過多,這麽點時間根本沒恢複過來,麵色憔悴,嘴唇毫無血色,儼然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寧淺淺茫然地搖頭,“我沒事呐,你怎麽突然來找我。”

景琛擔憂地看著她,抿著唇卻沒有說話。

“寧小姐。”張希文從景琛身後探出頭,幫這個悶葫蘆解釋道,“我們聽說你在登機前著急忙慌地離開機場了。老板很擔心你,但給你打電話,一直沒人接,隻好來這裏找你,碰碰運氣。”

寧淺淺掏出手機一看,果然沒電關機了。

她朝他們晃了晃手機,笑道,“沒電了。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嗨呀,不是我們。主要是我老板擔心你,一路飆車過來的呢!”張希文眯眼一笑,推了景琛一把。

景琛往前一步,直接邁過門檻,杵到了寧淺淺的麵前。

距離冷不丁地縮短,寧淺淺整個人都被籠罩在景琛的影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