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程嚇得心髒都揪了起來,“醫生,我老板他恢複得怎麽樣了?”
封爵睫毛顫了顫,靜默地等待答案。
醫生歎氣道:“封總身上恢複得不錯。但是……這次車禍還撞到了腦部,手術也隻是針對身上的傷。人體大腦構造複雜,隻能先觀察,繼續進行保守治療吧。”
“如果情況好的話,大腦中壓迫到視覺神經的淤血自然就會散去,恢複視力。當然,不能排除最壞的可能……或許這輩子都無法恢複。”
宋程手中的筆記本電腦差點脫手摔下去,幸好他及時回過神,手忙腳亂地將東西抱好。
他自我催眠一般出聲道:“怎麽可能有最壞的情況!封總身體那麽好,肯定很快就會恢複了!”
“您別激動。”醫生被嚇了一跳,連忙安撫,“我隻是將所有可能性告知你們,不一定就會失……”
最後一個字在宋程惡狠狠的目光中,消失在醫生嘴裏。
“宋程。”
封爵的聲音發冷,猶如一桶冰水迎麵潑在宋程的臉上。
宋程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下來。
與此同時,敲門聲再度傳來。
來人不敢踏進房門,戰戰兢兢地稟報道:“封總,寧小姐不見了。”
封爵一偏頭,一雙鳳眸直直對著門口的下屬。
盡管雙目無神,可漆黑暗沉,猶如無底的深淵,令人望而生畏。
封爵得知自己失明時都沒有失態。
但麵對寧淺淺的消息,他終於壓不住心底暗湧的情緒,聲音初顯暴戾,“那還不快去找!”
……
寧淺淺向來言而有信,既然答應了景琛,就乖乖地配合醫生的方案,調養生息。
在景琛的安排下,寧淺淺轉院到更適合療養的西區私人醫院。
養病的黃爺爺也在這裏。
老人看見她,開心得找不著北。
每天拉著她聊天、下棋,怡然自得,儼然與寧淺淺成了忘年交。
這天傍晚,景琛忙完公務,趕到醫院。
他一下車就看見了醫院花園亭子中,圍著棋盤相對而坐的寧淺淺與黃爺爺。
落日餘暉籠罩在他們身上,熠熠生輝。
黃爺爺深思熟慮許久,棋子落到一半又頓住,“嘶,不對。等我再想想。”
“好,需要我幫您支招嗎?”
“不要不要!”
寧淺淺也不催,耐心地等待。
她巧笑嫣然地坐在對麵,秋水明眸中映著霞光,卻比夕陽更動人。
這一幕如同老人與家中小輩,極其和睦。
景琛恍惚了霎那,腦袋中蹦出一個想法。
要是,寧淺淺真的是他女朋友,應該也很不錯……
“小琛。”
黃爺爺還沒想好怎麽落子,遊移的目光就捕捉到了景琛的存在。
他招了招手,遙遙喊道,“你愣在那裏幹什麽?快過來幫幫我啊!”
“黃爺爺真是偏心,不要我幫忙,卻要景琛幫您。”寧淺淺嘴唇一癟,假裝生氣地睇向老人。
“嗨!你以為我真的需要人幫忙啊?我不過是想檢查小琛下棋的能耐退步沒有。他可是我一手交出來的徒弟呢!”
黃爺爺見招拆招,打死也不承認下棋多年的自己,竟然下不過寧淺淺這個年輕小丫頭。
景琛走過來坐下,看著老人和寧淺淺鬥嘴,眼角不由自主地堆滿了笑意。
他觀察了一番棋盤,很快幫黃爺爺落了一子。
原本大勢將傾的棋局立即被扭轉,重回勢均力敵之態。
黃爺爺眼睛一亮,摸著胡子,誇景琛,“不錯不錯,有我的風範!”
黃爺爺就像一個老頑童,可愛得緊。
寧淺淺失笑,順著他的話說道:“就是啊,這下該我頭疼了。”
三人有說有笑地繼續下棋。
張希文停好車趕來,看見的就是這溫馨的一幕。
“哇哦,老板有進步啊!”
他意味深長地笑,摸出手機一陣連拍,“嘻嘻,選張最好看的照片找老板要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