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爵心中頓時不是滋味。
這深更半夜,竟然還有其他男人來關心他的淺淺。
封爵悶不吭聲,隻有景琛的聲音還在繼續:
“營養師給你調配了新的藥膳,你什麽時間方便,我給你送過去。”
“淺淺?你是不是不方便說話,不然發消息吧。”
不同於慣常的寡言少語,景琛的語態異常得親切,好似他與寧淺淺關係匪淺一般。
封爵攥緊了手機。
寧淺淺什麽時候生病了?
為什麽他毫不知情,景琛卻這麽清楚?
封爵想到這裏,接踵而至的就是一大股酸澀和不安,在體內沸騰灼燒。
他忍不住開口,嗓音又冷又沉,“淺淺身邊有我,景總的關心還是留著給別人吧。”
“封爵?”景琛有些驚訝,態度隨即冷了下來,質問道,“淺淺的手機,為什麽在你手裏?”
“我們住在一起,我幫她接個電話,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封爵輕笑一聲,每個字都令人浮想聯翩,透著強勢的占有欲。
景琛啞然,眸色沉鬱。
寧淺淺和封爵,住在一起?
她打算和那個男人複合了嗎?
還沒等景琛說話,封爵又開口了:“以後也不勞景總費心了,我的老婆我自己照顧好。”
聽到男人話裏的挑釁,景琛也有了些怒意:“你照顧?在你的照顧下,寧淺淺被抽了1200cc的血後,孤零零地暈倒在出租屋。
嗬,這就是封總的照顧啊……”
聞言,封爵一愣,追問道:“她什麽時候抽了血……”
然而,話音未落,電話已經被景琛掛斷,隻有冰冷的忙音敲在封爵緊繃的神經上。
封爵握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手背上青筋暴起。
突如其來的自責好似岩漿爆發,眨眼間就灼心熔骨,五髒六腑都火辣辣的疼。
難怪景琛一打通電話就關心寧淺淺的身體……
難怪景琛提起什麽營養師……
而他自以為是寧淺淺最親密的人,卻一點都不知道寧淺淺抽血暈倒的事情。
他對她的苦難病痛一無所知,又怎麽能大言不慚的說出她身邊有他?
他到底為她做了什麽呢……
封爵細細回想,自嘲一笑。
寧淺淺為了他放棄出國進修,為了照顧他廢寢忘食,為了他犧牲了無數。
可他做的隻有一件事——不顧她的意願,緊緊抓住她不放。
不一會兒,浴室門打開。
寧淺淺穿著身睡衣走出來,偏著頭擦濕發的動作一頓,目光定在了封爵身上。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垂頭喪氣地坐在病**,挺拔的脊背被低迷的氣息沉沉壓彎。
寧淺淺心裏一揪,思維發散。
難道她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他一直都是這樣嗎?
封爵那麽驕傲的人,就算失去了視力,心裏再難過失落也不會輕易暴露在人前。
可他有幽閉空間恐懼症啊。
失明之後的世界,對他而言,每時每刻都是煎熬受刑。
他也是一個人,怎麽可能真的忍得住。
“封爵……”
寧淺淺在封爵身邊坐下,握住他的手。
她想將他從這低迷的氣氛中拉出來,隨口拈來一個話題,“我剛才好像聽見你在說話,是宋程來過了嗎?”
封爵恍恍惚惚地回過神,那雙鳳眸明明黑沉無神,卻好似能看見一般,移向了寧淺淺的方向。
寧淺淺心跳漏了一拍,眸中燃起希望。
封爵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