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封老爺子忽然長歎一聲，一片清明的眼睛望向寧淺淺，似乎看透了一切：“沒想到，你們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爺爺？”
寧淺淺心中驚訝，難道爺爺早就知道他們的打算？
封爵也回頭看來，眸色沉沉。
封老爺子卻不再看他們，垂眸輕撫那件未織完的毛衣，百感交集。
“這有什麽好驚訝的？爺爺吃的鹽比你們吃的米還多，還能被你們瞞住嗎？”
“現在看來……當初確實是我們錯了，非要你們結婚，害得你們蹉跎了三年光陰。”
“沒有，我並不後悔與淺淺結婚。”封爵的聲音清冷，但無比認真。
寧淺淺一愣，緩緩朝他看去。
男人今天一反往常，藍襯衣白褲子，幹淨而清新，像極了她當初第一次見他時的少年模樣。
天知道她曾經多慶幸自己嫁給了自己年少時就喜歡的少年。
“可你們現在來找我，不就是想要離婚嗎？”
封老爺子蒼老的聲音拉回了寧淺淺的心神，“這三年來，也為難你們在我麵前扮演夫妻了，都是我的錯……”
“爺爺，您沒有錯。”
寧淺淺搖了搖頭，靠過去挽住封老爺子的胳膊，“當初結婚，是我心甘情願。我們三年的夫妻生活，也十分幸福，並不是什麽扮演夫妻。”
至少，她對封爵的感情，沒有一絲摻假。
封爵開口道：“嗯。我們現在，隻是有不得不離婚的理由罷了。”
寧淺淺苦笑。
是啊，他有不得不離婚的理由。
她能做的，隻有成全。
封老爺子輕輕拍了拍寧淺淺的手，語重心長道：“淺淺，無論是爺爺、奶奶，還是你的外婆外公，都隻想要你幸福而已。這也是我們促成這段婚姻的初衷。”
“爺爺……”寧淺淺心中感動，鼻子泛酸。
“但顯然，我們當初的決定有欠考慮。現在，你們已經商量好了，決定離婚是嗎？”
封老爺子看著麵前兩個小輩，縱然白發蒼蒼，目光依舊炯然有神。
封爵言簡意賅道：“是。”
寧淺淺也艱難地點頭。
無論她心中多麽留戀與不甘，她都得麵對這個殘酷的真相——她的丈夫愛著其他女人。
自從許輕媛回到國內，她和封爵的婚姻已經名存實亡。
封老爺子握緊了那半件毛衣，粗糙的手與柔軟的毛線纏在一起，微微顫抖。
“既然你們心意已決，那就按照你們的想法去做吧。爺爺不會幹涉你們的決定。”
話音落下，塵埃落定。
寧淺淺和封爵卻都愣住了，遲遲沒有反應。
封老爺子的態度和他們預料中的完全不同，沒有憤怒，沒有禁止。
意料之外的順利和理解，讓他們像踩在雲端上，極其不踏實。
尤其是封爵。
他渾身緊繃，心裏空落落的，好像有什麽重要的東西隨著封老爺子的話逐漸消散。
他 想要去抓住些什麽，但是雙腳就像是被水泥封在了原地。
一動不能動。
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然響起。
“進來。”
房門被人大力推開。
吳管家拿著通話中的手機衝了進來，麵色焦灼，氣喘籲籲，“是，是療養院的電話，找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