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台長一走,主編過來,將辭職信遞給了司一彤。

可司一彤並沒有接過,抬起手把主編手上的辭職信拍在了地上。

順便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主編說:“你們等著,敢開除我,我可以告你們。”

司一彤說完後,鞋底踩向了掉在了地上的辭職信,揚長而去。

薑歲煩躁不安。

她本身就沒把秦灝的行為當回事,卻沒想到秦灝竟然來到了電視台,在直播間單方麵秀恩愛。

說實話,她不太擔心網絡上對於這件事的看法,在意的也出乎她意料。

居然是江硯聞。

她不知道江硯聞怎麽想自己。

是不是覺得自己是水性楊花的女人,一方麵和他糾纏不清,另外一方麵又多了一個前男友出現在直播裏。

薑歲躲在了電視台的安全通道裏樓梯內。

她坐在台階上,捏了捏眉心。

薑歲已經給過了秦灝機會,他不珍惜,那就別怪自己手下不留情了。

就在薑歲想著如何報複秦灝時,外麵傳來腳步聲,打亂了薑歲的思緒。

她微微一愣,知道是秦灝找自己來了。

瞬間,她攥起拳頭,站了起來,準備秦灝進來給他一拳,先解一下心頭的恨意。

下一秒,一個頎長的身影緩緩地進到了安全通道裏,薑歲伸出拳頭,待人從外麵進來時,她的拳頭也輪了過去。

可是,對方眼疾手快地用大掌包裹住了她的拳頭,又緊緊捏在手心。

薑歲一驚,抬頭才發現來人是江硯聞。

男人比她高出一個頭多,看著她時微微彎下腰,右手依舊攥著她的拳頭,江硯聞幹燥的掌心包裹著她整個拳頭。

薑歲臉不可避免紅了紅,她小聲說:“怎麽是你?”

江硯聞不緊不慢地鬆開了手,背脊靠在了牆壁上,姿態慵懶隨意,“那你想見誰?剛才給你送花的秦灝?”

不知為何,薑歲從男人的語調中聽出了些許咬牙切齒。

薑歲搖了搖頭,誠懇道:“如果想見他,我還會扔送的花嗎?”

這句話傳入江硯聞耳中,男人眉梢微微挑了那麽一下,低聲問:“哦?那他可說是你男朋友。”

江硯聞一邊說一邊站直身子,步步逼近薑歲,直至女人的後背貼在了樓梯扶手上,他才停下腳步。

然後又熟稔地單手勾住了她的腰,輕輕一扯,薑歲就落進了男人的懷中。

薑歲心跳加速,還有點吃驚。

雖然他們有過不少次親密接觸,但都在**。

這還是在除**外第一次如此親密。

男人靠近她,氣息縈繞在她的呼吸間,低啞的聲線也漫入她耳內:“薑歲,你和我睡在一起,現在又有個男朋友,那我算什麽?”

薑歲呼吸一滯。

男人微闔著眼皮,輕啟薄唇:“小三?”

這兩個人讓薑歲瞳孔一縮,瞬間有些手足無措。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說:“不是,你不是小三,你是正主。”

呸呸呸!

她在說是什麽啊?

江硯聞這種身份,她說這種屁話男人不生氣才怪。

但出乎她的意料,江硯聞眸底染上笑意,不但沒生氣,心情似乎還好起來了。

薑歲迷茫極了。

有點摸不準江硯聞的脾性。

忽然,台長不知何時闖進了安全通道,一邊往裏麵衝,一邊恭敬地說:“江總,我已經按照您的要求找到了放秦灝進來的人,並開除了……”

後麵的字還沒說出來,台長看到樓梯裏男人抱著女人,姿態曖昧的畫麵,到嘴的話戛然而止。

順便留下一句:“打擾了。”

又立馬從安全通道離開。

宛如一陣風一般來無影去無蹤。

薑歲:“……”

她甚至聽見台長阻止了其他人往安全通道經過。

江硯聞完全不受影響,他根本不在意別人看到自己和薑歲曖昧的樣子,反而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語調比以往都要溫柔:“這個答案我很滿意。”

滿意什麽?

她口中的正主嗎?

不是,江硯聞怎麽讓人看不透。

薑歲沉默了幾秒,問:“今晚有空嗎?”

聞言,一向從容不迫的男人瞳孔微微震了震。

然後,江硯聞唇角微勾:“當然。”

薑歲點了點頭:“那今晚我定個地方,我們吃個飯。”

“好啊。”

薑歲抿唇一笑,想著秦灝以及顧瑤等人已經離開了,她也該去工作,便說:“我先去處理工作,七點見。”

說完後,薑歲急匆匆地從安全通道離開。

她一走,男人唇角克製的弧度再次揚起。

第一次啊。

薑歲約她了。

這算是盼星星盼月亮,盼到了。

沒一會兒,助理找到江硯聞,小聲說:“老夫人今天生日,您該過去看看了。”

老夫人也就是江硯聞的親生母親。

但很早,母親和江硯聞父親離婚,又再婚,每年江硯聞都會走個流程去參加母親的生日宴。

江硯聞側過臉看了眼助理,語氣很輕道:“你替我去。”

助理:“啊?”

助理一臉不解,“可是,您每年都去啊,您有什麽事嗎?要是老夫人問起來,我也好交代。”

江硯聞漫不經心說:“約會。”

“哈?”

助理愣在原地。

他不會是聽錯了吧?

怎麽能從江總嘴裏聽到‘約會’這兩個字。

薑歲這段時間剛坐到副主編,沒敢輕舉妄動。

所以手上關於薑父犯法的證據也一直沒有公布。

她將手上的u盤插進了電腦裏,把近期找到的證據整理到一個文檔,並且注明為下期節目的素材。

薑歲花費了一個小時整理好了文檔。

她看電腦時間長,眼睛難免酸澀。

然後,從抽屜裏找了眼藥水滴了滴。

剛滴了一下,主編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

“薑歲,過來開會。”

薑歲聽到後,趕緊放下眼藥水。

主編催促了一下:“薑歲,就差你一個人了。”

薑歲是一個很有時間觀念的人。

她開會永遠都是最早到場的,也不喜歡讓別人等自己。

但剛才在安全通道和江硯聞耽誤了時間。

她一著急,便急匆匆地起來,跑到了外麵主編身邊,又隨主編一起開會。

薑歲走了沒幾分鍾,司一彤從外麵進來,收拾自己的東西然後離開。

她走到自己的職位,眼睛不由自主地放在了薑歲的工位上。

說實話,就這麽被開除,她不甘心。

最不爽的是,自己和薑歲一同進公司,薑歲能升職到副主編,她卻被開除。

兩人的差距天壤之別。

這麽想著,司一彤的腳步便走到了薑歲的工位麵前。

本身她隻是想趁著薑歲開會,把薑歲工位潑點水,解一下心頭的恨。

可是,她目光卻看見了一直亮著的電腦屏幕。

如果說電腦屏幕沒有自動鎖屏,那就是五分鍾之內薑歲有用過電腦。

她眼珠子轉了轉,手指點開了最近用過的文檔,果然看見了一個被標注為星標的文檔。

她點開,聽到裏麵的錄音,整個人都愣了愣。

然後,像是知道了天大秘密,急忙找出u盤拷貝了文件。

快要拷貝成功時,她聽到了薑歲和主編越來越近的聊天聲。

似乎在討論開會的話題。

司一彤心提到了嗓子眼,幸好薑歲前腳剛進來,她拷貝的文件成功,拔下了u盤,又故作什麽事沒發生,整理起她的東西。

薑歲和主編在門外說了幾句話後,才進了職場。

她回到自己的工位,目光往稍微偏移了幾厘米的鼠標上瞥了一眼,又當做沒看到,關掉了電腦。

背起包包,把不遠處的司一彤當成了空氣,徑直下班打開。

司一彤發現薑歲什麽也沒看見。

心想,真蠢。

不過也好,這樣自己被開除,手上有一條未爆的大新聞,還怕找不到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