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說,仙人掌是不會開花的植物,可其實它是會的。
仙人掌開花,象征著不管你遇到多麽困難的事情還是挫折,隻要努力、堅持、奮鬥,最終會開出美麗的花朵的,你會永遠快樂開心的。
這是吉兆。
蘇慎行醒了。
他望著床邊那個傻傻看著他的女人,她瘦了很多,不知道是因為國外的垃圾食物吃太多,還是因為他把她給嚇壞了,原本明亮的大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原本就纖細的臉頰,變得更小了。
“……”他想說話,但是嘴上還帶著呼吸罩,而且剛剛一提氣,胸口就傳來一陣撕扯般的疼痛。
文靜連忙握住他的手,“你不要說話!”
她知道他想問什麽,想問她爺爺怎麽樣,想問她凶手有沒有抓到,想問她她怎麽會在這裏……他心裏所想的,她全都明白。
她一一講述給他聽,爺爺死了,他很難過,她跟著他難過,她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痛楚過後的振作,她知道,重新康複之後的蘇慎行,將不會再是從前的他,他不會讓蘇奇峰白白死去的,可是不管他做什麽,她都支持他。
思及婚前的忐忑與猶豫,思及婚後的不安與逃避,愛情,也許衝動了,婚姻,也許也不理智,可是這些,在生死之間,都是那麽微不足道。
如果生命隻能在某一天不斷重複,她不會在乎,隻要是和他在一起的任意一天,倘若明天就是世界末日,她也不在乎,隻要世界分崩離析時他仍然在她身邊。
“阿行,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如歎息般的聲音,在微涼的空氣中飄散開來,讓他的心,泛起陣陣酸痛。
有一首詩是這樣念——
你愛,或者不愛我,愛就在那裏,不增不減。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裏,不來不去。
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裏,不舍不棄。
來我的懷裏,或者,讓我住進你的心裏。
默然,相愛。
寂靜,歡喜。
蘇慎行住院期間,文靜寸步不離地照顧,尤桐也並不輕鬆,蘇家上下現在亂成一團,文靜又是孑然一身,周亞菲即便想要照顧也是力不從心,所以有很多時候,都需要她的幫忙,可是再怎麽奔波辛苦,她都義不容辭,隻是這麽一來,她的工作就不可避免地受到影響了,幸好有胡蝶在,事務所大部分的事情都交給她幫忙打理。
胡蝶是個有分寸的人,一些小事她可以做主,但是一些大事,尤其是涉及到大筆資金流向的問題,都會向尤桐請示,可是尤桐有些時候實在是分身乏術,胡蝶隻好去請示黎遠航,畢竟他是事務所的投資人。
就這樣一來二去,胡蝶和黎遠航的接觸便漸漸多了起來,她在工作中的表現也被他所看到,那個美豔如花的女子,那個語笑嫣然的女子,那個瀟灑調酒的女子,頭發挽起,換上套裝,戴上黑框眼鏡,專業嚴謹的一麵便赫然呈現,她做事很麻利,卻又不是那種埋頭苦幹型,她聰明伶俐,甚至有點狡猾,與客戶互動時,總是能夠抓住要點,占據上風,黎遠航不得不對她愈加得刮目相看。
某日,兩人因談公事再次見麵,時間一晃到了中午,事務所內的其他成員都出去吃飯了,黎遠航便邀請胡蝶共進午餐。
胡蝶也不是矯情的人,欣然答應了。
隻是剛剛出了事務所,黎遠航便接到了助理的電話,說下午某個客戶將提前到訪,於是兩人到某餐廳吃飯的計劃隻好被迫取消,因為那間餐廳距離比較遠,來回趕不及。
“這附近有沒有什麽可以吃飯的地方?!”黎遠航問向胡蝶。
“有是有,不過……”
“走吧,你帶路!”還不等她說完,他便截斷了她的但書,收好了文件,轉身走出了辦公室,直向電梯。
“等等——”胡蝶先是驚呼一聲,然後是懊惱地蹙眉,最後連忙抓起自己的包跟上。
兩人搭乘電梯到了樓下,黎遠航掏出電子車鑰匙走向停車場,胡蝶叫住他,委婉地說道,“那個……不用開車,走路過去就行了。”
黎遠航不置可否,收起了車鑰匙。
胡蝶的表情卻是有些尷尬。
距離事務所相隔一條街的地方,有個超市,從超市的後門穿過去,是一個小巷,小巷裏並排開著幾間小菜館。
正是午間吃飯的時間,小菜館前門庭若市,熙熙攘攘的,有的店麵裏位置不夠,便搬桌子到了外麵來,客人們就在露天的環境裏大快朵頤。
黎遠航豁得出現在這種環境裏,格外引人注目。
他衣著考究,氣宇不俗,舉手投足怎麽看怎麽都像是世家公子,與整體環境格格不入。
胡蝶微微咬了咬紅唇,她早就知道會這樣了,麵對黎遠航怪異的眼神,她聳聳肩膀,故意逞強說道,“是你沒給我機會把話說完,怪不得我!”
黎遠航悶了一下,隨便找了張桌子坐下了,胡蝶跟著他坐下。
身材胖胖的老板娘充當服務員,上前來招呼,顯然是跟胡蝶認識的,“小蝶,來了啊,想吃點什麽?!”
“是啊,阿福嬸,還是老樣子,要你家的招牌菜。”胡蝶笑著說道,感覺親切。
“兩碗米飯?!”阿福嬸有點三八似的瞅了瞅黎遠航,眼睛豁得放亮,偷偷朝著胡蝶豎了豎大拇指,意思是眼光不錯!
豈料黎遠航忽然抬眸,捕捉到她的小動作。
胡蝶扯了扯唇,笑得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