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17.左擎宇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麽不要臉的

不等景津陌的話說完,一旁的左擎宇很自然的接起了話茬。

“這並不奇怪,科學上表明,要想做好精神疾病類的醫生,首先就要把自己想象成精神病,這樣才能與精神病人去交流,而毫無疑問,她有這方麵的潛質……”

景津陌驚訝的朝著左擎宇看去,沒想到這樣的一番話會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

對於左擎宇把她比喻成精神病患者,蘇子衿除了臉上的笑微微的停滯了一下外,很快就恢複了常態,並沒有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左擎宇本以為以蘇子衿的性格,一定會反駁回來,他喜歡看她較真時候的模樣,可惜這次他猜錯了。

蘇子衿不但不反駁,還直接把他無視了…鐦…

叮囑了景津陌平時飲食上該應該注意些什麽,蘇子衿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起身說道:“景叔叔,我要先回去了,畢竟是上班時間頭溜出來的,等有空我再過來看你。”

景津陌笑著點頭,道:“你快回去吧,別影響了工作,我沒事的。”

“嗯”蘇子衿淡淡應了一聲,轉身朝門口走去。

從頭到尾沒被正眼瞧過一眼的左擎宇,終於還是坐不住了,起身對著景津陌說了一句:“姐夫,我先走了。”

“你不是要等你姐回來嗎?”景津陌問道。

“不等了……”

話音剛落,人已經走出了病房。

隨著哢噠一聲關門響,景津陌看著一前一後離開的身影,瞬間明白了什麽?

景津陌一臉的不可置信,不禁心裏想著,如果事實真的和他想的一樣,那景謫知道了會怎麽樣?!

……

蘇子衿出了景津陌的病房,走到電梯前剛按下按鈕,就被身後突然伸出來的大手給取消掉了。

蘇子衿皺起眉頭,轉過身。

“左擎宇,你幹什麽?”

左擎宇臉上的表情有些讓人看不透,眸子更幽深的看不見底。

“剛剛為什麽不反駁我?”左擎宇開口問道。

蘇子衿一聲哧笑:“你說什麽是你的事,我願不願意回答是我的事,麻煩你別跟著我……”

說話間,蘇子衿已經朝著一旁的安全通道走過去。

既然他攔著不讓她乘電梯,那麽她從樓梯下去好了……

逼仄的樓道裏,左擎宇幾步就趕上了蘇子衿的步伐,一把將他拽住,按在一旁的牆壁上,問道:“如果6年前被撞後出現在你眼前的是我,那麽,今天我在你心裏的位置,會不會也和陸少錚一樣?”

蘇子衿並不反抗,冷冷的看著眼前一臉震怒的男人,說道:“你覺得呢?”

“……”

左擎宇突然自嘲的想笑,沉穩內斂如他,今天竟然也會問出這麽愚蠢的問題,最近還真是病的有些糊塗了。

按住蘇子衿手腕的手勢鬆了鬆,蘇子衿剛要一把將他推開,嘴唇就被封住,動彈不得。

淡淡的煙草香衝進口鼻,蘇子衿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張俊臉。

左擎宇向來強勢,同陸少錚的循序漸誘完全是兩個極端,蘇子衿皺起眉頭,覺得呼吸困難。

左擎宇的吻是帶著點脾氣的,由不得她抗拒,抗拒也隻能換來他更霸道的索取。

蘇子衿被按在牆上,胸前是左擎宇覆上的大手。

見蘇子衿沒了反應,左擎宇停了下來,低著頭額頭碰著額頭的看著她,氣息紊亂。

“我弄疼你了?”左擎宇語氣難得的軟了下來。

蘇子衿眼中有恨,更多的是委屈,咬著牙問道:“這是樓道,你想幹什麽?”

“想要你……”左擎宇說的頗為認真,早已經淪喪了理智。

“ax的執行總裁,在樓道裏對一個醫生用強,這很刺激是嗎?”蘇子衿話音顫抖,卻帶足諷刺。

“能不用自然最好!”左擎宇說道,依舊緊緊的攬住她的腰。

“你放開我!”蘇子衿怒道。

“如果我不放呢?”

左擎宇的呼吸清晰可聞,蘇子衿的身子緊繃,盡量躲著他,恨不得將自己嵌進牆裏。她的氣息淩亂,呼吸急促,對待像左擎宇這樣的人,她絲毫沒有辦法。

很快,僵持的局麵被外人打破。

樓道另一端處的隔離門被人打開。淩亂的腳步聲走入,似乎是兩個人。

“你急什麽,輕一點……”一個嬌嗔的女人聲音傳來。

這個聲音蘇子衿聽著似乎有些耳熟,卻又想不起來。

聽著那邊傳來的聲響,很快她的臉就燒了起來。

左擎宇正勾著嘴角低頭看著她的反應。

樓道那頭是瑣碎的喘息聲,還有男人解開腰帶時的卡扣聲。

蘇子衿一動也不敢動,她從沒想過大白天的會遇到這種事,竟然還是在樓道裏,難道他們就不怕被人撞見嗎?

回頭看向左擎宇,這時她才發現,他正笑的一臉不懷好意。

蘇子衿想走,腰上那雙大手的力道加重,緊緊扣住她不放。

左擎宇幾乎用了微乎其微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道:“隻要你一抬腳,高跟鞋落在地上的聲音,會馬上驚動那對鴛鴦。”

蘇子衿頓在了原地,傻傻的看著左擎宇近在咫尺的俊臉。

樓道那頭有女人似哭似笑的聲音傳來,氣息不勻的說道:“院長,我不行了,你輕一點,我怕被人發現……”

“別說話,怕什麽?就算被人發現又怎麽樣,下次開會我就提你為精神科的主任,我看誰敢議論……”男人粗嘎的聲音響起,帶著濃重的喘息。

蘇子衿一臉的震驚,瞬間呆住。

左擎宇的手在她腰際上遊走,輕緩有度,時不時還會在她的腰上掐上一把。

蘇子衿從震驚中醒轉,再也顧不上樓道那頭的男女,因為左擎宇正探下頭輕yao她的嘴唇。

“你別碰我!”蘇子衿壓低的聲音怒道。

左擎宇眼角帶笑,依舊不管不顧。

她心底生怒意,因為她知道左擎宇一定是料定她不敢出聲,正趁機不要臉的揩油。

蘇子衿咬緊牙關拒絕他再次索吻。而左擎宇的手重重的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後,一聲驚呼被左擎宇封在了口中,趁機撬開她的牙關,這招他屢試不爽。

蘇子衿的腦子一片空白,屬於左擎宇的味道不知道什麽時候起,讓她開始有些不自覺的貪戀起來。

腦子裏回想著曾經在病房裏與他糾纏在一起的場景,那次她也說不清為什麽竟然沒有拒絕,直到被程淼撞見……

蘇子衿的思緒開始混亂。

感受到懷裏蘇子衿的癱軟,左擎宇的心情瞬間好轉,得寸進尺的見將手伸進了她的衣擺……

隻可惜,好景不長。

樓道那頭傳來“咣當”一聲門響,顯然是那對鴛鴦已經散了。

一把被蘇子衿推開,左擎宇臉上帶笑的看著她。

蘇子衿的一張小臉紅的像煮熟的蝦,除了燥熱,還有憤怒。

“左擎宇,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麽不要臉的!”

說完,蘇子衿轉身推開隔離門,憤怒離去……

左擎宇嘴角綴著笑,慢條斯理的整理著的西裝。

等待著自己的“熱情”徹底冷卻後,他才推開隔離門,穩步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

接下來的幾天裏,蘇子衿竟然接二連三的被病人投訴,她自己完全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

王主任也被叫去院長辦公室狠狠的進行了批評之後,被降級為副主任。

一個叫李笍的新來不到兩個月的女醫生被提為了正級主任。

在所有人驚呼不能理解的同時,唯有蘇子衿最為淡定。

雖然王副主任也甩過她幾次白眼,但蘇子衿比誰都清楚,他之所以被降為副主任,完全跟自己沒有半點關係。

隻可惜別人不那麽想……

這段時間她在醫院裏的日子並不好過,上麵領導的擠兌,同事的疏離,就連她一手帶出來的小吳,也不得不私下了問她:“蘇姐,你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每天都有病人來醫院鬧,這不正常啊……”

蘇子衿自問問心無愧,對著小吳笑道:“既然你都看的出來,上麵又怎麽會不知道,沒人願意出來管這件事,就是說明我在這裏呆不長久了。”

小吳驚訝的看著一臉沉靜的蘇子衿,感歎她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淡然的說出這樣的一番話。

並不是蘇子衿處事不驚,而是經曆了這麽多後,她終於明白,有些事即便她想執著,可依舊改變不了事實。

直到三天後,蘇子衿在醫院的門口,被一個中年的婦女扇了一巴掌後,整個精神科,再也沒有一個人病人肯接受她的治療……

中年婦女在院長辦公室哭述了一個多小時後,蘇子衿才明白,自己這一巴掌算是白挨了,肛腸科的醫療事故都算到她頭上來了。

中年婦女忘了哭,一臉震驚的看著院長,還不忘狡辯道:“我兒子說就是姓蘇的醫生,叫蘇子衿……”

院長一臉的無奈,對著女人說道:“大姐拜托你搞搞清楚好不好?放眼我們肛腸科,就沒有一個姓蘇的女醫生……”

蘇子衿坐在一旁諷刺的笑,看著依舊坐在地上不肯起來的婦女,冷笑道:“是誰雇了你們這些不靠譜的群眾演員?”

婦女立刻一臉慘白,指著蘇子衿道:“你你你,你別胡說啊,我兒子要不是因為你……”

“你確定你有兒子?”蘇子衿冷冷看著她。

中年婦女自知敗露,從地上爬起之後,對著院長說了一句:“這事你們不給解決,我明天還來……”

說完,逃一樣的跑掉了。

院長看著蘇子衿,無奈的道:“小蘇啊,發生了這樣的事,我也確實保不了你啊,這明顯的是你得罪了人嘛,雖說我也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可這裏畢竟是醫院,你說哪個院長每天看著這麽多醫患糾紛,還能淡定的了?還請你理解一下我,可以嗎?”

“是李笍嗎?”蘇子衿揚起臉看向院長。

院長身子僵了一下,一臉奇怪的問:“你怎麽會這麽問?”

蘇子衿彎了彎嘴角,沒說什麽。

其實她心情清楚,根本不是現任主任李笍害的她,因為就算那天她躲在另一端的樓道裏聽到了她和院長的那點苟且事,可最終也沒有被他們倆發現。

她之所以說出她的名字不過也隻是想看看院長的反應。

這樣陰暗齷蹉的手段獲得了上位,蘇子衿也不是沒見過。

可院長畢竟利用了蘇子衿被投訴的事,借題發揮的撤掉了王主任,讓她默默的背了這個黑鍋,她心裏不平衡而已。

院長的老臉繃的很緊,最後裝做一臉無奈的樣子,將一紙調令放在了她的眼前,語重心長道:“小蘇,不是我不幫你,是實在無能為力……”

蘇子衿將調令拿起來看了一眼,不禁覺得諷刺。

景城裏長大的她,竟然被調去了陝西的一個小縣城裏的精神病院。

蘇子衿將調令放回到院長辦公桌前,從自己的製服口袋裏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辭呈,放在了他的手邊,轉身走出了院長辦公室……

蘇子衿並不留戀這份工作,試問有哪個正常人願意每天和精神病或者抑鬱症患者呆在一起?

不是聽著她們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就是聽著他們歇斯底裏的痛述著被人背叛了感情的世界裏是怎樣的絕望無助。

而這些事她不是一樣在默默承受著嗎?誰能站出來,給她以寬慰呢?

蘇子衿覺得異常的累……

……

周六,蘇子衿和顧楠站在蘇杏的墓前,顧楠正將一束黃白相間的**放在墓碑下。

微風吹起了她們額前的頭發,這恐怕是這個冬天最暖的一天了。

顧楠神情悲慟,對著墓碑說道:“沒想到我出差不到一個月,竟然發生了這麽多事,姑姑就這麽不明不白的去世了,想到這裏我就……”

顧楠依稀還記得,高中的時候去蘇子衿的姑姑家裏玩,蘇杏總會把家裏所有的好吃的都拿出來做給她吃。

顧楠畏冷,月經不調,還是蘇杏用了老家的偏方,幫她煮的藥膳調理過來的。

那時她很羨慕蘇子衿能有這樣的姑姑,起碼自己的父母從小到大就沒有真正的關心過自己,他們都太忙,忙到連她的生日都會忘記。

她18歲的生日,還是蘇子衿的姑姑蘇杏做了一桌子的飯菜,幫她點上蠟燭慶祝的。

蘇杏說那是她的成人禮,一輩子隻有這一次,不能錯過。

那天顧楠擠在蘇子衿的小**,哭了整整一晚……

抹去了臉頰上的眼淚,顧楠回頭看向蘇子衿,憤憤道:“子衿,陸少錚那王八蛋真的買通了目擊證人嗎?”

蘇子衿的麻木的點頭:“這場官司,我們沒有半點勝算,楠楠,我隻能看著凶手逍遙法外,我姑姑死的那麽慘,我竟然什麽也做不了。”

顧楠伸出手,將蘇子衿的頭按在她的肩膀,摸了摸她的頭發:“子衿,如果是我,我也會和你一樣,哪怕有半分希望,也不會叫姑姑白死,我理解你的心情……”

蘇子衿眼中沒有眼淚,依靠在顧楠的肩頭,自言自語的重複道:“若是有半分希望……”

兩個人站在蘇杏的墓碑前,許久都沒有再說過話,心中各自所想。

直到天逐漸暗了下來,蘇子衿才側過頭看向顧楠,緩緩開口道:“楠楠,阿澈回來了……”

顧楠的身子始終沒忍住,還是顫了顫,不過她的目光並沒有離開墓碑,而是淡淡應道:“我知道……”

蘇子衿轉過身看向她:“楠楠,有些話或許我不該說,可是,我真的不願意你就這樣消沉下去,阿澈他……”

顧楠眼中水霧氤氳,轉過頭打斷蘇子衿道:“子衿,我明白你的意思,給我點時間,好嗎?我想我會找他好好的談一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