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22.左氏容不得這樣的醜聞發生
“我……”冉馨有些情急,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左擎宇淡漠轉身,留下背影給她,語氣淡淡道:“這麽晚了,你覺得你出現在我臥室裏,合適嗎?”
冉馨的眼淚終於從眼角滑落,伸出雙臂從他身後緊緊的摟著他的腰,道:“擎宇,我知道錯了……”
左擎宇的身子僵住,多年前他執著想要在冉馨那裏尋求一個答案而不得,多年後他已經變的毫不在乎的時候,冉馨卻又回來了。
他曾經並不是不恨,他恨自己的同時,更恨冉馨。
她可以背叛他,但至少那個人不該是他的二哥鐦。
就算婚禮上所有的一切被他搞砸,左老爺子被氣的犯了病時,左擎宇依舊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
可當冉馨認真的看著他,對他說,她已經懷了左承晏的孩子,而且已經有兩個多月了。
這時他才徹底的崩潰了。
他不相信冉馨沒有愛過他,更不相信他二哥會做出這種違背倫常,背叛手足的事來。
可事實就擺在眼前……
左擎宇從婚禮上離開,醉死在街頭,直到白穆然尋到他,才將他從大街上帶回去。
而那一夜陸少錚正守在醫院裏,等待著一個屬於他左擎宇的結果。
那就是蘇子衿的生死……
可左擎宇酒醒後,並沒有去關心那個被自己撞到的女孩是生是死,因為他知道無論生死,陸少錚一樣能處理好後麵的事,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回去美國的生活是寂寞的,沒了冉馨的陪伴,他已經從起初的逃避慢慢的變成了麻木。
無數個日夜,酒精的麻痹讓他忘記了清醒。
直到美國的分公司出了事……
分公司的經理和一家美國當地的公司裏應外合,給了左氏重重的一擊。
左氏失去的不光是12億美元的利潤額,還有同時被迫將要退出美國市場的殘酷事實。
這些年來,左君乾一直放心的將美國的產業交給他二哥左承晏打理,可左承晏才剛剛宣布回國結婚,左擎宇接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就出了這麽大的事。
而這樣的打擊徹底的將左擎宇從頹廢的生活中擊醒。
陸少錚及時出現,聯手的與他逼的分公司的老總跳樓自殺,逼的和他裏應外合的美國公司走投無路,宣布破產。
左擎宇發起狠來,根本不計手段,而陸少錚也與他不差分毫。
聯手擊潰了別人的同時,而另一從打擊又讓左擎宇措手不及。
陸少錚以收購的方式,解決了左氏在美國這邊的危機,卻吞並了左氏的一大半產業。
左擎宇在麵對陸少錚一臉坦然的笑時,竟然什麽話也說不出。
的確,他們都是商人,都懂的無論在什麽情況下,都要考慮己身利益的最大化,雖然陸少錚的做法合情合理,卻依舊涼了他左擎宇的心。
美國左氏被吞並的事實在國內引起了不小的反響,股票一度下跌到了最低,而與此同時,陸正軍也正如法炮製自己精心培養出來的兒子的做法,想吞下國內的左氏這塊肥肉。
事情並非陸氏想的那樣簡單,想以幫助的名義拿下左氏,還要讓左氏對他們感恩戴德,這種恥辱左氏容忍不了,最後左氏寧可自斷手臂,也不願接受陸氏的“拯救”。
左君乾和左承晏的力挽狂瀾,險險的保住了左氏。
從那個時候開始,左擎宇毫無疑問的成了左氏的罪人,而左君乾隻在電話裏對著他說了一句:爛泥永遠也別指望能扶上牆!
左擎宇以為冉馨的離去,陸少錚的背叛會是自己這一輩子最致命的打擊。
殊不知,自己父親的這一句話,才讓他最後的尊嚴也徹底的被瓦解成粉末。
……
冉馨的臉緊緊的貼在他的背上。
溫熱的眼淚透過他的浴袍沾染到他的身上。
左擎宇轉過身,將冉馨扶起來,與自己拉開距離後,收回了雙手,靜靜的看著她。
“你所選擇的是你自己想要的,對錯與我何幹?”
冉馨淚眼朦朧,啜泣道:“擎宇,別這麽對我說話,好嗎?我知道你恨我,可我……”
左擎宇轉過身,眉頭蹙起,打斷道:“我累了,二嫂如果有其它事,我想還是明天再說。”
“擎宇……”冉馨臉上一片絕望。
身後的門“嘭”的一聲被人從外麵打開。
妮妮手裏抱著個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熊寶寶玩偶衝了進來,跑的太快,一頭撞在了冉馨的背上。
冉馨被突然這麽一撲,又恰好趕上左擎宇回過頭來,便直接撲進了左擎宇的懷裏。
左擎宇下意識的將她扶穩,可這樣的一副姿態,恰好被從門外經過的左瑾給看到了。
兩個人抱在一起的姿勢說不出的曖昧,而一旁眨著大眼睛的妮妮傻傻的看著自己的媽媽,問道:“媽媽,你怎麽哭了?”
這樣的情形估計被誰看到也會誤會至深,更不要說是深知左擎宇“過去”的左瑾……
左瑾的長相和左擎宇有幾分相似,加之平時又很少笑,本就異常嚴肅的臉,此時繃的更緊。
“你們在幹什麽?”左瑾一臉嚴肅的看著他們兩人。
聽到了左瑾這聲問,冉馨才回過神來,趕忙從左擎宇懷中起身,擦掉臉上還殘留著的眼淚。
“大姐……”冉馨目露慌亂。
而一旁的左擎宇倒是沒什麽表情,一臉事不關己的態度,淡淡答道:“你也看到了,衣服都還穿在身上,你覺得能幹什麽?”
左擎宇的脾氣左瑾是最了解的,聽他這麽一說,左瑾倒放下心來,如果左擎宇真的和冉馨有什麽,他大抵不會是這幅樣子。
左瑾不動聲色的鬆了口氣,目光看向冉馨,冷冷說道:“承晏剛剛還在客廳裏找妮妮,你不帶她過去?”
這麽個台階擺在眼前,冉馨哪有不下之理,低著頭對著左瑾說道:“我知道了……”
看著冉馨慌張離開的背影,左瑾望著左擎宇歎了口氣,道:“如果你想大過年的把老爺子氣死,那麽你就繼續……”
左擎宇一聲哧笑:“還不是你們非要拽著我回來?”
很少會笑的左瑾,這個時候竟然也笑了起來,對著左擎宇說道:“少和我陰陽怪氣的說話!”
看著左瑾離開的背影,左擎宇嘴角不自覺的彎了起來,這個大他11歲的姐姐,無論什麽時候都會選擇毫不猶豫的站在他的這一邊,哪怕他是錯的……
……
冉馨撫摸著妮妮睡熟的臉龐,自言自語道:“妮妮,一晃5年多,你都這麽大了呢,等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會不會恨我呢?”
退出了妮妮的房間,冉馨轉身朝著左承晏的臥室走去。
推開臥室的門,躺在大**的左承晏似乎已經睡熟,床頭隻開著一個影燈,視線柔和又有些模糊。
冉馨靜靜的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左承晏,許久都不曾挪動腳步。
當冉馨決定推門離開的時候,左承晏的聲音卻在**響了起來。
“這不是國外,在我們還沒離婚之前,我希望你設身處地的替左氏想一想,左氏容不下這樣的醜聞……”
冉馨嗤笑了一聲,轉過身一臉諷刺的看著依舊躺在**沒動的左承晏,說道:“醜聞?若是說到醜聞,6年前不是就有過了嗎?你左承晏怕過?”
左承晏的身子明顯的動了動,不耐煩的將眼睛睜開,轉過身來看向冉馨。
冉馨停止了要走出臥室的腳步,轉身朝著大床走來。
坐在床邊,一臉諷刺的看著左承晏道:“今晚不用我去睡客房了?”
左承晏起身朝洗手間走去,一身淺灰色絲質睡袍將他徑長的身子顯得有些清冷。
冉馨看著他的背影,終於忍不住歇斯底裏。
“左承晏,6年了,你把我當成什麽?!”冉馨委屈的說道。
“想要吵架也別在這裏,來之前我就提醒過你!”左承晏的聲音比他的背影更清冷。
冉馨在哭,左承晏停住了腳步,轉過身看向她。
“冉馨,6年前我就把話說的很清楚了,這條路是你自己要選的,我從沒有愛過你,就如同你心裏也從沒有過我一樣!可即便是這樣,擎宇也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你可以害我一生,但我絕不允許你再去傷害他!”
冉馨笑中帶淚,諷刺道:“果真兄弟情深……可你怎麽不想想6年前,背著你弟弟讓我懷上了你的孩子的時候呢?”
左承晏的臉色更灰,冷意更盛:“若不是你苦心設計,你還真以為我想碰你?!”
左承晏說完,一臉決絕的轉過身去,一邊朝門口走去,一邊冷聲說道:“沒什麽事就早點睡,我去書房……”
看著左承晏離開,冉馨心裏一片悵然,她想不明白,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到底得到了什麽……
……
初八,
蘇子衿帶著自己的簡曆去了幾家公司應聘。
從醫院辭職以後的她,也曾經接到過幾個私立醫院的邀請,但都被她拒絕了。
並不是清高,而是她覺得自己已經不再適合做一名心理輔導醫生了,若是生活中連自己的情緒都不能掌控,那麽她有什麽能力去治愈別人呢?
今年的春節來的晚,過完了春節沒幾天氣溫就開始回升了。
蘇子衿坐在路旁的長椅上,將身上的大衣外套脫掉,露出裏麵一件寬鬆的米色的開襟毛衣,拿出筆在麵試過的公司名稱後,做著記號。
包裏的手機響起,是顧楠打來的。
按下接聽鍵後,蘇子衿對著手機“喂?”了一聲。
那邊的顧楠猛烈的咳嗽著,鼻音濃重的說道:“子衿,你在哪,能不能陪我去趟醫院?”
“又發燒了?”蘇子衿對著手機裏問道。
“嗯,上午吃了藥,以為退了燒就沒事了,這下午反倒更嚴重了,這幾天我還有個客戶要談,我這個樣子,看來不去醫院不行了……”顧楠無力的說道。
蘇子衿一邊將筆和本子塞回到自己的包裏,用肩膀固定著手機,歪著頭對著電話說道:“行,我馬上就回去,你等著我。”
顧楠在那頭掛斷了電話,蘇子衿起身,將手機收起來後,伸手攔下了路邊的一輛出租車。
……
這次顧楠病的的確很重,蘇子衿拿起夾在顧楠腋下的體溫,著實嚇的不輕。
39.8度!成人感冒燒成這樣,是容易出事的。
蘇子衿皺著眉頭,將顧楠從**扶起,嘴裏還不忘擔心道:“怎麽燒成這樣才給我打電話?”
顧楠沒力氣回答,從**起身,就開始眩暈,即使旁邊有蘇子衿攙扶,剛一離開床,就腳下一軟,雙腿跪在了地上。
蘇子衿廢了很大的力氣,將她扶上了出租車,抹著額頭的汗,對著司機說道:“中心醫院……”
顧楠的臉燒的像是個煮熟的蝦,靠在蘇子衿的身上,有些燙的慌。
蘇子衿擔心一會兒顧楠會再次暈厥,她一個人根本就扶不動她。
想到這兒,她拿出手機撥通了蘇澈的號碼。
“喂?子衿……”蘇澈的聲音從聽筒內傳來。
“阿澈,你現在忙嗎?”蘇子衿喘著氣問道。
“還好,怎麽了?”蘇澈淡淡問道。
蘇子衿摸了摸顧楠的額頭,對著手機說道:“你現在可不可以來一下中心醫院?”
“你怎麽了?”電話那頭的蘇澈明顯的語氣裏有些擔憂。
蘇子衿趕忙說道:“我沒事,是楠楠發了高燒,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我拽不動她。”
“好,我馬上過去。”蘇澈聲音沉穩的回答道。
掛斷了手機,顧楠正半睜著眼看著她,問道:“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蘇子衿看了她一眼,說道:“胡說什麽呢,你這樣頂多燒成個傻子,離死還遠著呢……”
“那你為什麽要讓阿澈來,不是來讓我看他最後一眼麽?”顧楠傻傻問道。
蘇子衿覺得好氣又好笑,道:“別胡說,閉上眼休息一會兒。”
顧楠輕點了下頭,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
中心醫院內,
顧楠打了退燒針,手臂裏又埋上了吊針,藥瓶裏的**正一滴滴的流下,進入到她的靜脈裏。
蘇澈拿著所有的收費單據,遞給了蘇子衿,坐到了她的身旁低聲問:“她睡了?”
蘇子衿點了點頭,朝著急診室牆壁上的電子鍾看了一眼,才發現已經下午1點多了。
“阿澈,姑姑的官司在即,真的就沒有一點希望了嗎?”蘇子衿殷切的看著他那雙清澈的眸子。
蘇澈嘴唇抿了抿,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情,說道:“這事我來解決,你別擔心……”
蘇子衿歎了口氣,垂下眼簾繼續說道:“陸少錚執意要管,我們根本沒有能力與他抗衡……”
看著蘇子衿一臉的泄氣樣,蘇澈的手落在她的肩上,輕輕的攬住她,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安慰道:“沒事,我來想辦法。”
蘇子衿勉強的彎了彎嘴角,沒再說什麽,她知道蘇澈這是在安慰她。
剛剛過完年,急診室的病人並不多,不遠處上方的電視裏隻有影像,沒有聲音。
畫麵裏一張熟悉的男人臉映入眼簾,是左擎宇在接受某個財經欄目的專訪。
最近不知道為什麽,她無論走到哪裏似乎都能碰到他。
蘇子衿將目光放在電視上,電視裏裏左擎宇成熟,自信,內斂。所有的光環都加之在他的身上,似乎把他打造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人。
蘇澈的目光隨著她朝電視看過去,眸子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蘇子衿的目光定格在電視上麵不曾移開過,哪怕裏麵左擎宇接受采訪的畫麵早已經消失。
見蘇子衿目光凝重,蘇澈有些擔心的問道:“子衿,你怎麽了?”
蘇子衿緩慢的轉過頭,突然起身,表情嚴肅的看向蘇澈,問道:“阿澈,你說……能與陸少錚抗衡的人,景城裏真的就沒有了嗎?”
蘇澈一臉迷茫的看著她:“子衿,你想說什麽?”
不等蘇澈的話音落下,蘇子衿轉身朝門口走去,並回頭對著他說:“阿澈,你幫我照顧楠楠,我有事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