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7.飄著雪的巴黎街頭,他竟然心動,對著一個比他小12歲的女孩…

她沒有彎腰去撿。

而是死死的盯著被關上的臥室門。

這一刻,她才明白。

左承宴這次是真的和她生氣了……

…醣…

唐家。

客廳裏,唐沁正將水果盤摔在傭人身上咼。

對著傭人怒吼道:“不知道我討厭奇異果的嗎?!”

傭人怯怯的看著她,小聲說道:“小姐,這是夫人讓我送過來的……”

“滾!”唐沁對著傭人大吼。

坐在一旁的唐源,看著女兒的火氣這麽大,不禁也皺起了眉角。

“沁沁,你不小了,看看你現在是什麽樣?以後進了婆家,這麽發脾氣可怎麽行?”

唐源責備的語氣不重,可唐沁卻聽不下去了。

轉過頭對著自己的父親說道:“爸,你還跟我提什麽婆家,左承宴都不要我了,我還有什麽婆家可言?!”

唐源眉頭皺的更深,想起這件事來,心裏還是多少不痛快。

自己的女兒年輕貌美,又沒嫁過人。

要不是自己的女兒一直堅持,他還真不希望唐沁嫁給左承宴。

畢竟左承宴是個二婚,名下還有個快8歲的女兒。

他怕自己的女兒嫁過去,會受委屈。

可他擰不過唐沁,誰叫唐沁自己願意呢。

本也想著,婚姻是一輩子的事,即是女兒自己的選擇,他也就睜一眼閉一眼,況且,左承宴的人品倒是也沒的說。

可相處幾個月,自己女兒還沒說什麽,左承宴竟然提出了分手。

這口氣早就堵在了唐源的心口處。

“女兒,你自己也說了,左承宴在外麵養女人,既然人品如此,分也就分了,沒什麽好可惜的,好男孩那麽多,憑我寶貝女兒,還找不到一個比他強的?”

唐沁坐到唐源身旁,挽住父親的手臂,撒嬌道:“爸,我是不甘心,我到底差了什麽?左承宴他不要我?我年輕,貌美,出身名門,哪一點配不上他?”

唐源哄著自己的女兒,拍了拍她的手背說道:“我女兒自然是哪裏都好,是他配不上你才對,也許是他有自知之明,知難而退了。”

唐沁聽父親這麽說,原本委屈的臉上有了幾分笑意。

可笑意也隻是持續了片刻,又開口說道:“我心裏不服,就是想看看被左承宴藏在家裏的女人到底什麽樣,難道還能好過我媽?我就不信。”

唐源沒說什麽,也知道自己女兒的脾氣。

這件事她不弄清楚,恐怕是過不去的。

“行了,別生氣了,去書房看看你媽媽吧,最近她的情緒也不太好,你去勸勸她……”唐源說道。

唐沁點了點頭,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書房的門半掩著,裏麵的慕成英正和誰通著電話。

慕淩兮敲了敲門。

許是慕成英沒有聽見,也沒應聲。

慕淩兮推開了書房的門,自己走進去。

慕成英正站在窗前,背對著門口,打著電話。

為了不打擾自己的母親,唐沁自己坐在了椅子裏,看著母親背影。

慕成英對著電話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江炳輝會出麵替我嫂子洗白?這絕對不可能!”

“……”

電話那頭的內容,唐沁聽不到,隻怔怔的看著自己母親。

慕成英繼續說道:“我就說不會這麽簡單,江城才多大一點,他代表不了他父親,完全不用理會,放心,江炳輝不會管,現在人人自危,唯恐避之不及,江城再去找你,你就閉門謝客,隨便找個什麽理由……”

唐沁秀氣的眉頭擰起,慕成英的意思,她聽出來了。

一定是江城想替慕淩兮出頭。

真沒想到,江城敢為了慕淩兮去碰這個忌諱,這麽看來,他對慕淩兮是要玩真的了……

想到這兒,唐沁諷刺的笑了。

電話那頭還在繼續,慕成英對著手機說道:“這件事我哥知道是我從中做了手腳,不過你放心,他們離婚有15個年頭了,半點感情都沒有了。你覺得這個時候,我哥會把我這個妹妹出賣了?去洗他的前妻?開什麽玩笑?!”

唐沁怔住了,一臉的震驚。

慕成英笑的很虛偽,繼續對著手機說道:“你把心穩穩的放在肚子裏好了,我哥已經退出了律師界,又移民去了新西蘭,這件事他擺明了就是不想管,我畢竟是他妹妹,就算他現在要為他前妻出麵,也減不了幾年的刑期,反倒會把我這個妹妹給搭進去,他不會這麽做……好了,不用理會江城那邊做什麽,不過是一個孩子,別跟他一般見識,我還有事,先說到這裏……”

慕成英收了手機,一回頭的功夫,嚇了自己一跳。

“你什麽時候進來的?”慕成英嚴厲的問。

唐沁的

臉色有些發白,看著自己的母親,說到:“我進來有一會兒了,我敲了門,你沒聽見……”

慕成英的臉色有些難看,不過也很快恢複了平靜。

揉著自己的額頭,坐回到書桌前,有些無力的問道:“剛剛我說的話你都聽見了?”

唐沁木訥的點頭:“是……聽見了。”

“你還年輕,這些事我本不想你知道,可既然聽見也就聽見了,千萬別出去亂講,會惹出禍來的。”

唐沁用力的點頭,心裏有些疑團未解,看向母親,問道:“媽,我舅媽出事,真的是你捅的?”

慕成英點了點頭,臉上表情有些無奈,說道:“我也不想,可你爸爸這邊等那個空缺已經等多少年了,淩兮她媽不下台,你爸爸怎麽熬上去?”

“那我爸知道這事嗎?”唐沁突然的問。

慕成英搖了搖頭:“當然不知道,你可別對他講!你爸爸是老實人,這個圈子裏,老實是最沒用的,我不在後麵使使勁兒,他要熬到什麽年月去?左不過現在你舅媽這個位置,也是給另外一個人過渡,沒人會懷疑是我做的手腳……”

唐沁的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心突突的跳著。

她隻知道,慕淩兮的母親是因為貪汙受賄被人舉報了,卻從沒想過,舉報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媽媽。

是非對錯麵前,她沒法站在正義一邊。

因為對象是自己的母親……

……

慕淩兮一整晚沒有睡著。

躺在**看清晨晨光微熹,透過窗簾帶著蒙蒙的亮。

臥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

她閉上了眼,假裝睡著。

左承宴的腳步聲響起,停在她的床前。

床頭櫃上放著一盒完好如初,並沒有拆封過的煙。

左承宴看到時,原本壓抑的心情,瞬間欣慰了不少。

她沒有吸,就連煙盒都沒有打開過。

左承宴將什麽東西放在了她的枕頭邊上,又將她身上被子往上拉了拉,轉身又出去了。

慕淩兮睜眼。

看著手機正安靜的躺在枕頭邊上。

伸出手將手機拿了過來,觸碰了一下,屏幕是亮的,手機卡又被放了進去。

慕淩兮從**坐起,愣愣的看著手裏的手機。

她沒記錯的話,手機卡不是被他扔去了窗外的灌木叢裏了嗎?

那麽大的一叢帶刺的植物,他是怎麽將手機卡找回來的?

想到這兒,慕淩兮光著腳下了地。

輕輕的推開臥室門後,看到不遠處書房的燈亮著。

好奇心驅使。

她踮著腳一步步的朝著書房走去。

在書房門前停住了腳。

她透過半開的書房門,朝裏麵望去。

書房裏,左承宴正坐在書桌前低頭做著什麽。

書桌上是個挺大的藥箱,白色的,藥箱開著,裏麵各類的藥品擺放整齊。

慕淩兮換了個角度,重新望去。

這回她看清楚了。

左承宴的左手拿著藥棉,正在給右手的手臂上著藥。

他右手的手臂上幾乎都是口子,雖然看著不深,可顏色紫紅,又腫脹的異常厲害。

她知道,那種從國外引進的灌木叢是有毒的,雖然毒性算不上劇烈,可傷人絕對是夠本的。

左承宴的臉色很白,鼻尖處有濃密的汗珠。

慕淩兮猜,他一定很疼。

縮回了脖子,慕淩兮躡手躡腳的回了臥室。

輕輕的關上門後,她才重重的鬆了口氣,靠在門上,看著棚頂裝修風格精致的天花板發愣。

……

早餐的餐桌上。

左承宴一個人在吃。

慕淩兮走下去,訕訕的坐在了他的對麵。

他隻側著臉看左手邊的一份報紙,也不抬頭看她。

慕淩兮覺得自己有些多餘。

剛要起身,就聽左承宴說道:“平鍋裏有煎蛋,不知道你喜歡什麽口味的果醬,麵包上就沒幫你塗,牛奶已經熱過了,放在廚房裏……”

慕淩兮回頭看著他,愣了一會兒,說了聲謝謝,自己朝廚房裏走去。

兩個人坐在餐桌前,各吃各的。

慕淩兮將麵包大口的塞進嘴裏,還時不時的偷偷抬起頭看看他。

左承宴的臉上沒什麽表情,報紙看的似乎挺認真。

不像是還在生氣的樣子,慕淩兮輕輕的鬆了口氣。

慕淩兮趁著喝牛奶的功夫,偷偷瞄著左承宴的左手臂。

長袖的家居服蓋住了他手臂上所有的傷,唯有手背上還留有幾道像是被貓抓過的痕跡,隻是泛著淡淡的青。

不等目光收回,左承宴就已經抬起頭來。

四目相對的瞬間,慕淩兮的目光來不及躲避,慌亂之下,一口牛奶嗆住了。

咳嗽了幾聲,左承宴並沒有上前。

他隻是淡淡的看著。

片刻之後,直到慕淩兮已經不再咳嗽了,左承宴才平靜開口,道:“房子的密碼是2577,車庫的密碼的0491,車庫裏有一輛棕紅的保時捷,曾經是我弟弟買來的,幾乎沒怎麽動過,一直放在我這兒,鑰匙就掛在車庫裏,你進去一眼就能看得到……”

慕淩兮沒說話,抬頭看著他。

左承宴已經從餐桌前起身,單手插兜,一個人朝二樓走。

慕淩兮轉身看著他,在他身後說道:“手機卡可以補,為什麽非要去灌木叢裏找?”

左承宴的腳步頓在了樓梯階上,卻並沒有轉身。

慕淩兮的聲音低了幾分,語氣像是在和他解釋。

“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會生這麽大的氣,我隻是……隻是有密閉恐懼症而已,一想到我被鎖在房子裏,就……”

慕淩兮沒繼續說下去,左承宴已經平靜開口。

“晚飯回來吃,其餘的時間我不管你,愛去哪去哪……”

說完,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慕淩兮站在餐桌前,嗤嗤的笑,自言自語道:“怎麽看著像個愛念叨的老頭兒一樣……哈,就算是老頭,也是個帥老頭兒……”

……

慕淩兮今天心情不錯。

從左承宴那出來後,站在門口,大口的呼吸著外麵的空氣。

包裏的手機一直在響。

她掏出手機的空檔,順便又摸出一根煙來,放在嘴裏。

電話是江城打過來了,一遍又一遍,鍥而不舍。

慕淩兮回頭朝著左承宴的公寓看了一眼後,沒得空將嘴裏的煙點燃,就接電話了。

“喂?”慕淩兮聲音輕快。

電話那頭的江城語氣有些急,問道:“慕淩兮你現在在哪?昨天怎麽回事?電話怎麽突然就斷掉了,之後就一直打不通?”

“沒電了……”慕淩兮胡扯道。

“……”

慕淩兮並沒有開左承宴的車,更沒有去他的車庫。

而是順著小路往住宅區外麵走。

這個地段還算繁華,打車不難。

慕淩兮伸出手攔下街邊一輛出租車後,邁開長腿就坐了上去。

手機還在通話,她看了一眼食指和中指間夾著的煙。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間不想抽了。

對著司機報了一個地址後,慕淩兮將煙又放進煙盒,結束了和江城的通話。

……

左承宴站在二樓臥室裏,看著慕淩兮離開的身影。

看得出,她心情不錯,講電話的時候,始終麵帶微笑。

他不由得在猜,或許那個電話是江城打來的吧?

難得見她開心。

左承宴說不清自己的心裏是種什麽感覺。

失落?自嘲?無奈?

怎麽能說的清楚。

她沒有開自己給她的車,卻能開江城的。

她沒跟自己開口要一分錢,卻願意花江城的。

她不願意和自己呆在一個房子裏,卻心心念念的去找江城。

想到這兒,左承宴竟然苦笑了起來。

或許,他真該隻把她當成孩子。

可即便他這樣告訴自己,卻怎麽也忘不了巴黎街頭那個冰冰涼涼的吻。

活了40來年,他的感情世界或許早已經被冰封。

可飄著雪的巴黎街頭,他竟然心動。

對一個比自己小了整整12歲的“壞”女孩……

……

周一,

肖沐沐出院。

她一共在醫院裏住了三天,除了咳嗽減輕,也已經不在發燒了。

林啟江幫忙辦完了出院的手續後,親自送了肖沐沐回去。

將肖沐沐送回了家裏,林啟江拜托了王姨多照顧後,就離開了。

林啟江新分公司啟動正在日程上,他格外的忙。

肖沐沐目送他出門以後,王姨還忍不住點頭稱讚:“這小夥子,人真不錯……”

肖沐沐彎了彎嘴角,沒說什麽,回頭問向王姨,道:“這幾天,白先生來過這裏沒有?”

王姨搖了搖頭:“應該是沒有來過吧,我在家的時候是沒看到過。”

肖沐沐點頭,眼中失望之色盡顯。

……

吃完了午飯,肖沐沐接到了蘇子衿的電話。

蘇子衿在電話裏聲音有些弱,喘氣似乎有些費力。

蘇子衿問:“沐沐,聽說你病了?怎麽樣?有沒有事?”

“你聽誰說的?”肖

沐沐第一句就這麽問。

電話那頭的蘇子衿愣了愣,無力的笑道:“當然是白穆然,還能有誰……”

肖沐沐不語。

片刻後,她才說道:“子衿姐,我沒事,感冒而已,已經好差不多了。”

“本來想去看看你,可這幾天我身體上突然有些吃不消,擎宇不許我出門,沒法子。”蘇子衿說道。

“你怎麽了?”肖沐沐擔心的問。

電話那頭的蘇子衿笑:“也沒什麽,就是前幾天夜裏突然劇烈的宮縮,嚇的我以為要生了……”

“可不是才7個多月嗎?”肖沐沐問道,醫學上的事,她不太懂。

蘇子衿笑笑:“是啊,不過也沒什麽事,就算是這樣,也算正常,是擎宇太過草木皆兵了。”

肖沐沐聽著也是心驚,對著手機說道:“這段時間,你還是不要出門,我聽著也跟著害怕……”

“好,不過,你要照顧好自己,顧楠不在,我還真挺擔心你的……”

肖沐沐滿口答應著。

……

這天夜裏,響了幾聲悶雷,天卻沒有下雨。

夜裏一點,肖沐沐起床找水喝的時候,不經意間將手機碰掉在了地上。

夜裏沒有開燈,手機屏幕卻亮起。

肖沐沐費力的彎腰,將手機撿起,卻不故意的撥出了蘇子衿的號碼。

蘇子衿中午剛剛和她通過電話,通話記錄裏第一個署名就是她。

電話那頭已經被接起,肖沐沐才反應過來。

電話裏傳來人說話的聲音,肖沐沐趕忙將手機貼在自己耳朵旁。

電話裏傳來的聲音,不是蘇子衿的,也不是左擎宇的,是個男人聲音。

“你好,蘇子衿現在不方便接聽電話,請問您有什麽事嗎?”

男人說話的聲音,她聽著有兩分耳熟,卻又想不起是在哪裏聽過。

“哦,對不起,是我誤播了電話,您是?”肖沐沐好奇問道。

畢竟這是夜裏,蘇子衿的電話怎麽會被陌生男人接起?

電話裏很快傳來了男人的聲音,他說:“我是左承宴,蘇子衿愛人的二哥,子衿正在待產室待產,所以現在沒法接聽手機……”

“待產?”

肖沐沐驚白了臉,難道是早產?!

話沒多說,肖沐沐問了左承宴醫院地址後,就掛了電話,開始四處的找衣服穿。

王姨聽到肖沐沐臥室內的動靜,趕忙跑了過來,推開門問道:“肖小姐,你怎麽了?”

肖沐沐臉色有些發白,對著門口的王姨說道:“王姨,我要出去一趟……”

王姨一臉的震驚,盯著她問:“現在?!”

肖沐沐點頭,片刻也不想耽誤,衣服已經穿在了身上。

王姨趕忙上前攙扶:“這麽晚,您這是要去哪?”

“我朋友生孩子早產,我擔心,我得過去看看……”肖沐沐說道,胡亂的扣著自己身上的衣扣。

“可是您……”

王姨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肖沐沐打斷:“王姨,去門口幫我叫輛出租車……”

“……”

王姨不敢再多說什麽,轉身下了樓。

……

肖沐沐趕到醫院的時候,蘇子衿還沒有生。

這是一家私立的貴族婦產醫院。

走廊裏一共站著三個人。

左擎宇麵色灰白的站在待產室的門口,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裏麵,哪怕什麽也看不見。

他身旁的是他的二哥左承宴,肖沐沐曾經在私人會所裏見過一次,算不上陌生。

而左承宴身邊,是一個個子比較高,又比較瘦的女孩,她不認得。

身後有腳步聲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正傳遞過來。

“擎宇,我三姨已經接過來了,她去換手術服了,馬上就去待產室,你別擔心……”

身後,說話的是白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