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蘇醒的惡魔九
“你說蔣宇森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竟然下帖請我們過去。”風堯捏著手裏的大紅色描金紋花的請柬,笑得有些不正經,調侃道:“看這請柬的樣子,知道的是蔣大少弟弟的成年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蔣宇森的婚宴呢。”
伸手接過請柬,舒夜斜倚在沙發上,垂眸看了幾眼,素白的手指來回摩挲,映襯著大紅色的請柬,當真是勾魂奪魄。
默了片刻,舒夜突然邪氣的笑了,聲音輕柔的像是清風拂過細柳,“沒準這就是一場婚宴呢。”
風堯以為他是在開玩笑,也沒放在心上,起身拿出高腳杯倒了杯紅酒,“夜,你說這次的宴會,我去還是不去?”
“去,自然要去。”舒夜定定地注視著請柬,眼裏有暗沉光芒劃過,卻又像是空洞一片什麽都沒有,“不但你要去,我也會去。”
“什麽?你也要去?”風堯沒料到他會這麽說,一時有些驚訝,這五年來也不是沒有人暗中打探禦風的另一位老板,酒會晚宴的請柬年年都能收到一摞,舒夜對此向來不屑一顧,再不肯在交際應酬上多花心思的,怎麽現在倒是一反常態,如此痛快地答應了。
指尖落在請柬上的落款處,舒夜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坐直了身子,“對了,你讓人為我趕製一套禮服,宴會那天我要穿。”
“不是吧?夜,你認真的?”風堯敏銳地覺察出此時的舒夜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往常這人總是陰鬱沉默的,像是隔離在人群外,冷眼看著這個世界,明明是韶華之年,有時候卻暮氣沉沉的如同老者。
而此時舒夜雙眸璀璨如星河,帶著莫名的興奮和躍躍欲試。
一直以來舒夜都甚是厭惡別人打探他的來曆,連風堯也不例外,與他相處五年,風堯早就隱隱察覺到這人似乎對蔣氏有著莫名的心結,每每談及蔣宇森,舒夜的眼裏總有晦澀難以掩飾的怨恨。
在與蔣氏的爭鬥中,舒夜一直是狠厲甚至不擇手段的,否則也不會屢屢使出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
前一段舒夜出門不知道去了哪裏,再回來時帶著一個昏迷中的嫵媚男人,那人明明是個男子,偏穿著一身妖嬈紅衣,襯著如雪肌膚,倒是讓人移不開眼睛。
那個時候他被嫉妒衝昏了頭腦,以為是舒夜看上了人家,以至於用這種下三濫的方式將人帶回來,誰知道舒夜也不辯解,隻冷冷一笑,轉身就將那人送給了衛柯。
衛柯是風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基友,他那點上不了台麵的癖好,風堯再清楚不過,想到那紅衣男子就要被衛柯給糟蹋,有些看不過眼。
到底是多大的怨恨,能讓人迷失自我,甚至淪為複仇的工具?
舒夜像是沒有看到他複雜莫測的目光,自顧自地笑著:“禮服的款式尺寸稍後我會給你,讓他們盡快做出來。”
這人常年落落寡歡,甚少展顏,這一笑當真如春風拂麵,曇花乍現,俊朗絕俗的容顏在燈光的映照下煥發出一層淡淡的瑩潤光澤,攝人心魄,見之忘俗。
“夜……”風堯癡迷地喚了他一聲,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舒夜笑起來竟是如此誘人,禁不止心神搖曳,呆呆地走到他身邊坐下,意亂情迷地伸出手,想要去觸碰心上人的臉頰,嘴裏讚歎道:“夜,你的眼睛真是我見過的最迷人最美麗的珍寶,它一定是上帝給你的恩賜。”
舒夜抿唇微笑,仰頭靠在沙發上,恰好避過風堯伸過來的手,眼前卻又禁不住浮現出那雙純澈明媚的鳳眸,舒夜低低地歎息,像是無意識間發出的感歎,“最美的眼睛麽……”靜謐在空中流轉,舒夜聲音低不可聞,“……可是,堯,我見過一雙更漂亮的眼睛呢。”
白蘇站直身子,任由一群傭人圍著他打轉,垂眸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墨藍色三件套西裝,胸口係著漂亮的暗紅色領帶,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別墅裏渡過的,在這裏沒人敢對白蘇的穿著指手畫腳,他也必要委屈自己,因此很少穿這麽規矩的正裝,現在猛一穿上不禁有些難受。
看著鏡中那個長身玉立的少年,白蘇有一瞬間的呆滯,啊咧,這麽漂亮的人真的是小爺嗎?為毛感覺小爺越長越娘氣了呢?
一定是我穿衣服的方式不對!
眸光透過鏡子落在那人身上,李子言站在一側靜靜看著,原來不知不覺間他的小少年已經長這麽大了,大到他已經有足夠的能力掌握自己的人生,脫離別人的掌控,他長得這樣精致而漂亮,完美到讓那個人克製不住自己的心思。
“時間差不多了,小少爺,我們走吧。”李子言伸出手去。
看了看麵前這隻手,白蘇默默吐槽自己竟然一瞬間產生了李子言在嫁女兒的幻覺,對上李子言堅持又莫名哀傷的眸光,白蘇乖乖地搭著他的手上了車。
車裏兩人相對而坐,李子言平時是沉默寡言的,今天卻不知怎麽了,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子言哥,你怎麽了?”白蘇好奇,心想難道是昨天強迫他和我一起吃清蒸螃蟹,然後便秘了?
qaq我不是故意的,誰知道李子言竟然海鮮過敏呢,嚶嚶嚶。
李子言伸手輕撫白蘇的頭發,臉上冷冰冰的麵具倒是摘了下來,有難言的惆悵和茫然,柔和了他一貫冷硬的線條,他躊躇了一下開口:“小少爺,大少他其實人不錯,對你也很好,以後千萬不要惹他生氣,隻要你聽他的話,不要試圖離開他,大少是絕對不舍得傷害你的……”
殷殷切切的,像是慈母在叮囑自己新嫁的女兒如何討丈夫的歡心,白蘇被自己的腦補囧出一臉血,撲到李子言身邊拉著他的袖子,習慣性地撒嬌:“子言哥,你怎麽了,這麽嘮叨小心你娶不到媳婦!”
“小少爺……”李子言哭笑不得的哀歎一聲,心想罷了,他不知道也好,以後橫豎有他在一旁照看著,想必大少也是不舍得讓他難過的,大少平時的脾氣還好,隻要別動怒……
想到了什麽,李子言忽然將白蘇的手從自己身上扒拉下去,鄭重地說道:“小少爺,你記住以後千萬不要和大少以外的人拉拉扯扯,就算一定要如此,也千萬瞞著大少,否則……”
“否則什麽?”白蘇不笑了,疑惑地盯著李子言,心裏慢慢籠上一層不安,今晚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要對他說這些,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李子言心裏猶如刀絞,偏麵上不能顯露出來,猶豫了好半天,他才拿過一旁的紅酒打開倒了一杯遞給白蘇。
之前蔣宇森以白蘇尚未成年為由,一直禁止他碰酒,現在猛然見到了,白蘇興奮不已,笑眯眯地接過來一飲而盡,也因此錯過了李子言異常難看的臉色。
宴會是在蔣氏名下的一家酒店舉行的,兩人到的時候酒店門口已經泊了無數豪車,白蘇不懂這些,李子言卻一眼就看已經到來的賓客大致有哪些。
蔣宇森在京城這地界上有著絕對的影響力,作為按照這座城市最高規格的置辦的晚宴,理所當然地吸引來不少商賈政要,一時間名流匯聚星光熠熠,聞風而來的記者狗仔隊將酒店圍了個水泄不通。
兩人一下車就引來無數窺視的目光,眾人當即被白蘇的容貌驚豔了一把,更有心思機靈的記者狗仔興衝衝地舉起相機,心想難道這位就是蔣大少金屋藏的“嬌”?
這麽一想大家頓時更興奮了,要知道對於蔣大少的這位新寵外界那可是眾說紛紜,無奈蔣大少將人藏的極深,一直無人得見廬山真麵目,這會終於如願,真人又是如此的容貌,怎能不引起轟動?
一時相機卡擦聲響成一片,白蘇被閃光燈刺得有些睜不開眼睛,正覺得難受呢,眼前卻突然覆上一隻幹燥溫暖的大手,有人將他攬了過去,聲音低柔地問:“好點沒?”
白蘇眯著眼睛點頭。
蔣宇森微微側身,將白蘇庇護在自己身側,衝著媒體頷首示意,大步帶著白蘇離開了。
一直等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酒店門口,記者們才猛然回過神來,有人難以置信地驚呼道:“臥槽,剛才那人真的是蔣宇森蔣大少?媽蛋,我今天明明吃藥了呀!”
另一人笑著敲他腦袋:“不是他還能有誰?”他雖是這樣說,但心裏的驚詫一點不比自己的同事少,想到剛才蔣宇森溫柔細致的動作,行動舉止間無不小心嗬護,哪裏還有往日霸道強勢的樣子,商場上令人聞風喪膽的蔣大少竟然還有如此模樣,真是令人大跌眼鏡,又不禁想原來傳言都是真的,蔣大少對這新寵可當真是寵愛有加,那神情動作說是小心翼翼也不為過了。
兩人正嘖嘖稱奇呢,有來得晚的記者疑惑地打探情況,聽了兩人的解釋後,也覺得難以置信,心想莫不是在誆我吧,又好奇問道:“你們怎麽知道那小男孩是蔣大少的男友,聽說這宴會是蔣小少爺的生日宴,沒準是人家兄弟情深,你們弄錯了呢!”
兩記者一聽他質疑自己的工作能力,當下反駁道:“錯你妹,瞎了你的狗眼,你沒看到剛才蔣大少和那少年兩人穿著情侶裝呢,不信你看!”兩人說著調出單反上的照片給他看,身著墨藍色西裝的少年被男人攬在懷裏,相同款式和顏色的西裝襯著兩人不俗的容顏,格外搶鏡。
那個後到的記者弱弱地辯解:“沒準是兄弟裝呢……”
“滾粗,你和你弟弟膩膩歪歪地摟一起啊?!”兩人笑罵。
與此同時,白蘇跟在蔣宇森身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瞄了眼那人身上的西裝,笑彎了眼睛。
哎呦,兄弟裝神馬的,蔣大少竟然還有這麽幼稚的一麵,真是人不可貌相o(n_n)o
所以說,智商真心是硬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