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楊家將25
楊茹卻沒怎麽用心聽這些,安靜地倚在他懷裏,又有些睡意。皇帝見她微張著小嘴倒頭睡去的可愛模樣,臉上的神色終是緩和了些,揮手道:“趕緊叫人去準備,不要餓著淑妃了。”
錦繡見皇帝對自家娘子稀罕得不行的模樣,心裏滿意了,臉上帶笑地退下。常福也看得出情況不太對,暗落落地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慢慢地退到外殿。
皇帝抱著她又是親了個遍,見她不耐地睜開眼也不氣,反倒是喜滋滋的,心道還是這樣可人疼,該笑便笑,該哭便哭,該嬌嬌的時候便嬌嬌,叫他疼到心眼裏去。
“小寶兒,朕再不叫你受委屈了,萬不可再這樣和朕置氣了。”
楊茹見他眼中閃亮,並未見一絲惱怒,方才信了這個男人是真的放低了姿態在哄她。原本在她心裏,這古代男人,又是做皇帝的,定然是受不了這個氣的,到時候免不得她想個法子再籠絡了他來,卻不想他自己便忍不住了,寶貝乖乖地叫了一通,雖是氣勢洶洶地要了她一回,後頭卻是隻抱著她,沒敢再動。
本想著等到宮裏的流言散去些再行動的,卻不想有了這麽個意外。不知是誰傳了她不孕的傳言,楊茹剛得知的時候便不由在心裏罵一聲娘,這宮裏的女人,若是生不了孩子,和廢人有何區別?這麽惡毒的法子,也讓她見識了這宮裏女人真正的水平。
相比於此前的小打小鬧,這一回卻是傷筋動骨的,加上又發生了羅秀的事,楊茹便思量著低調一段時間,不是說高調死得快嗎?楊茹便打算等到查出事情原委後再有所行動,如此才好確保自己安全,否則,連她自己都賠進去了,還怎麽護得楊家?
卻不料皇帝是個不以常理出牌的,才閉門了十幾日,他便來了,一來便是這麽大的動靜,隻怕明日宮裏都知道她與皇帝歡度一日的消息了。既如此,那麽她若是再與皇帝冷著,便真的是傻子了。
一下一下捋著他的手指頭,楊茹垂著腦袋,佯作剛睡醒的迷糊樣。“妾委屈……”她咬唇,忽的抬頭道。
“是是是!”皇帝大喜,見她願意說出心裏話,自然是樂得不行,守得雲開見月明,說的大抵就是如此了。“朕叫茹兒委屈了,都是朕的不是。”
見她咬著那紅唇,水汪汪的大眼睛怯怯地瞧著他,皇帝沒滅下去的火又一點一點地燃起來:“朕的寶兒,朕這輩子都栽在你的手裏了!”皇帝長歎一聲,心裏卻是沒有一絲遺憾。隻要她不作踐自己,那麽他就心裏就安了。那佛像,真真是叫人看了心冷,待會馬上就叫人撤了!
“官家,您欺負茹兒……”楊茹順勢窩在他肩頭,垂下眸子,眼角的淚打濕他的前襟。
“是,都是朕不對,朕欺負了小寶兒,朕認罰!”皇帝見她咬著唇訴委屈的模樣,心裏愛得不行,這樣多好啊,不樂意了就跟他鬧,那也比日日夜夜不理他來得好!
楊茹抽噎了一聲,心裏哂然,這男人啊,哪怕是皇帝,說起甜言蜜語來都是毫不含糊的。得是對著多少女人才能練出如今的水平啊?倒是便宜了她,揀了個現成。
“妾不樂意這昭純宮裏除了妾還有官家別的女人。”逮著機會,不為自己爭取些權利才是傻子。最起碼得把底線擺出來。不然有了一遭還有第二遭,她可不想活生生惡心死。
“這是自然的。”皇帝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不由有些尷尬,他沒好意思說他至今也沒寵幸那羅才人。打心眼裏,他是厭了那個女人,一時情迷也沒能叫他汙了心,若非她,他的小寶兒能遭那麽大的罪?
且這女人心大著呢,背主,光這一條罪名就夠她死的。細想了下,關於昭純宮的流言正是在她進位後流傳開的,無論如何都與她脫不了幹係。
不要以為模仿主子就真的能成主子了。她便是裝得再像,**再浪,那也是贗品。他的小寶兒那樣愛嬌的一個人,哪裏是別人可以比的?
如今想到羅秀,皇帝都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他竟然那時候受到了迷惑,沒當場將那**/女踢開去。這麽一想,皇帝眼中不由一暗。
隻是如今卻不好動作。他封了她名分,忽的又將她擼了下來,不定叫人有什麽不好的聯想,萬一又牽連到昭純宮,那才是不好。
何況太後千秋已近,宮裏不便有血光,且等過了這段時間,他定要讓她和她背後那人好看!
不日便是太後千秋,宮中熱鬧非凡,皇後不愧安居中宮多年,做事有條不紊,處處安排妥帖,任誰也挑不出個錯來。
楊茹這幾日稱病閉門不見客,但是沒人敢忘記她這忽而複寵的‘寵妃’。這一個月來,宮裏女人的心思真是跌宕起伏,原以為這楊淑妃已經沒了翻身的機會,誰料一夜之間,她又活生生地站了起來,而且比之過去,聖寵有過之而無不及。
宮裏打罰了一大批宮人內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些個都是與昭純宮有怨的,不定是在哪裏克扣了昭純宮的份例,叫官家給逮著了唄!
李修儀幾個,更是直接就被申斥,看官家那意思,雖說沒有打入冷宮,卻與打入冷宮無異了!一時之間,無人敢與昭純宮對上,連潘貴妃都消停了許久,不再麵對麵地與她鬥氣。
而皇帝著手叫人去查的事情,很快也有了眉目。那李太醫根本就不是告老還鄉,反倒是一家慘死。能夠做到這般的,後宮之中沒幾個人可以。皇帝心中自然有了計較。
重華宮……這般目無王法,莫非她真的以為這天下是她潘家的不成?
心中暗火四起,又想到朝中潘仁美隱約有了百官之首的架勢,皇帝眉頭皺的越發緊了。這朝堂之上講究一個製衡,文官與武官相互壓製,他這皇位坐得才穩。而如今,不少武將都成了潘仁美麾下,幾乎一麵倒的形勢於他看來,萬分不妙。
雖說八賢王手握先帝所賜金簡,上打昏君,下打奸臣,他的身邊還有那麽一批孤臣清流,但是力量弱小,實不堪壓製潘仁美。皇帝心中歎了口氣,不得不承認,這個時候,他能想到的,竟然隻有楊業一人。
想著楊業,便不可抑製地想到他那妹妹。該說一句真不愧是武將養出來的女兒嗎?那小性子使出來,叫人一點法子都沒有。但是他寧可她與他鬧的,那也好過一句不吭,把那規矩牢牢地橫在他麵前,讓他氣不得,恨不得。
“太後千秋宴,準備得如何了?”福寧宮裏,皇帝和善地與太子說了會話,便叫他下去,自與皇後說起太後壽辰的事。掩下心中的失望,皇帝盡量不去想那過於柔弱的太子。皇後到底是小家子出身,眼裏隻這一個兒子,自小就順著他,他又沒有年齡相仿的兄弟,不免將他養得太過嬌慣了些。如今太子已經十八,太子妃的人選已經有了,隻是他還沒定下,畢竟事關國本,不敢輕而易舉。
皇後心中不免焦急,這次太後千秋便卯足了勁要露個好,好叫官家記起她的好,給她兒子指個好人家。她就是吃虧在家世太低上,不然,哪裏會叫潘貴妃得意那麽久?這回,就是拚著老命,她也得給兒子拉個高位的妻家。
“官家放心,臣妾都已安排妥當了,定讓娘娘(太後)滿意的。”皇後溫婉一笑,她姿容隻能算得上端莊,並不如潘貴妃或是楊茹那般豔麗,但是多年來穩坐中宮,自有一股親和之氣。皇帝對這皇後,滿意也就滿意在這。
她知道自己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識時務者為俊傑,身為依附於他的女人,就該明白自己的身份,這榮華富貴,天大的尊榮都是他給的,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她都該清楚。
“那就好。”皇帝抿了口茶,不知為何皺了皺眉:“朕瞧著昭純宮的茶葉都是去年的陳茶,皇後若是記得,叫人給換了吧。”
皇後臉上的笑容一僵,這沒天理了,前半月還打入冷宮的架勢,這不出半月,又寵上了?連那茶葉都細細關照,這是放在心底裏了啊!若是叫她生了兒子,那還不是比那潘貴妃還叫人忌憚?這是在警告她呢,若是昭純宮受一點委屈,都得算在她的頭上!
忍著心裏嫉妒,皇後轉而又想到那個關於楊淑妃不孕的消息,心中稍安,臉上揚起寬厚的笑,吩咐身邊貼身宮女道:“快將今年新上供的毛尖送去昭純宮。”彎了彎嘴,她又看向皇帝,自責道:“看臣妾這記性,這些日子忙著太後千秋,竟然把這麽重要的事忘記了。”一句話就解釋清楚了,她可不是故意克扣昭純宮的份例。
皇帝從哪個角度來看,他都是個渣男。但是木有辦法,他是皇帝,特權階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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