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蕭十一郎+小李飛刀12

杏兒哪裏能容許有人指著她家小姐的鼻子罵,頓時就瞪著眼回嘴:“連小姐,還請放尊重點!我家小姐不是你能隨便辱罵的!”

連城璧也來攔她:“小謹,你冷靜點!還不快向姑姑道歉。”

“姑姑?”連城瑾冷笑一聲:“哥,你莫不是瞎了吧?我們家哪裏來的姑姑?”說著,就往前衝。

她那點花拳繡腿,楊豔根本用不著親自出手,杏兒一個人就夠。何況連城璧和朱白水哪裏會坐視不管,一個去拉自家小妹,一個閃身站在她麵前護著她。

“連城瑾!你要找死,不要怪我攔著你!”連城璧對著妹妹低吼一聲,根本不去看她委屈的神情,把她交給二鍋頭,忙轉身致歉:“姑姑,讓您受驚了。都是城璧管教不嚴,還請姑姑責罰。”

“哥!你幹嘛對這個狐狸精低三下四的!讓我來教訓她!”

杏兒又要還嘴,楊豔一個眼神攔住她,自己往前走了兩步,從容淡笑:“連小姐,不是我楊豔誇口,你就是再練上二十年,也不會是我的對手。你哥哥攔著你,隻是怕你送死而已。”

“你!”連城瑾氣得臉色通紅,正要掙紮,一邊二鍋頭連忙拉著她,在她耳邊解釋:“小姐,這位姑娘就是驚鴻仙子!您真的不是她的對手!”“驚鴻仙子有什麽了不起的!”連城瑾語氣半含著泣聲:“驚……”忽然她像是醒悟了一般,錯愕地抬起頭,看向二鍋頭:“你說她是驚鴻仙子?”

二鍋頭連連點頭,小姐哪裏是這女人的對手,何況她還是少主的救命恩人,少主也不會允許小姐放肆的。

連城瑾的目光中帶了些畏懼,這是一個可怕的女人,關於她的傳言很多,無不與美貌毒辣相關。可是一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害得她被人退婚,連城瑾又覺得心中火氣暴漲,她連城瑾活到現在,哪裏受過這樣的侮辱?“哥……”連城瑾楚楚可憐地看著自家大哥。如今她隻能寄希望於自己的大哥。哥哥一定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二鍋頭,帶著小姐下去。”連城璧沉聲道,根本沒去看自己妹妹故作委屈的眼神,他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並肩站著的兩人身上,清俊的男子溫柔地看著自己麵前的女子,輕聲安慰著什麽,而那秀美清麗的女子則是彎著嘴角,眼中笑意輕而可見。

多麽匹配的兩個人啊。連城璧都忍不住在心裏感歎,隻是背在身後的那手,卻忍不住緊握成拳。

連城璧強笑一聲,迫切地打破二人間默契的氛圍,那種誰也插不進去的默契,看著就讓人煩悶。

他極力保持著溫和的微笑:“朱兄既然已經歸還了信物,那麽城璧也不能扣著不還。”說著,他對賈信道:“去庫房將朱夫人的信物拿來。”

說完,他又看向二人,故作不解地抬眉:“朱公子何時與我姑姑相識的?城璧倒是不知。”

朱白水笑道:“我與豔兒幾年前便相識了,隻是那時連兄還不知道豔兒這個姑姑呢。”他回頭看著楊豔,嘴角是愉悅而清淺的笑意:“豔兒,你那些個叫不上名的侄子侄孫可真不少。”

豔兒……

連城璧背在身後的手青筋突起。他隻是她說不上名來的‘侄子’裏的一個,嗬嗬。

他看著她,而她看著那個男人,嘴角微微翹著,似乎要笑,卻又忍住,清雅嬌美的眉眼間俱是溫柔的笑意。那樣美好的笑靨,在他夢中無數次出現,他還記得她柔軟的身子依偎在他身邊的感覺,清甜的氣息噴薄在他臉上,讓他全身都好像燒起來一樣。而現在,這樣的笑容屬於另一個男人。

豔兒……他在心中這樣偷偷喚她一次便忍不住麵紅耳赤,見了麵隻能喚她一聲姑姑。而這個男人卻可以如此正大光明地喊她豔兒,而她卻坦然受之,未見一絲不悅。

他覺得他現在一定是瘋了,他竟然為此覺得嫉妒。

他看著朱白水,看著那個同樣被稱作武林奇才的男子走到了離她一步遠的地方,將賈信交給他的信物交到了她的手上,對她說道:“這鐲子是我娘最喜歡的了,豔兒你喜歡嗎?”楊豔見那羊脂玉的鐲子,心裏想到心眉師太的交代,這是朱白水的生父送給朱夫人的定情之物,用來做定親之物,顯然可見她對此事的重視。“你好好收著,到時交還於你母親。”

朱白水點頭,卻並未收回手:“我一男子拿著這鐲子總是有些奇怪,豔兒你替我收著吧。”楊豔聞言,也不勉強,接了過去。

朱白水這才轉身對連城璧笑道:“連兄,今日之事實在是麻煩您了,小弟也不好再打擾,就此告辭了。”

連城璧見她收了朱白水的信物,心中恨不得將那錦盒劈碎,如今聽他們告辭,忙壓下心中煩悶,挽留道:“朱兄剛到,還請給城璧一個機會盡地主之誼。”他看著楊豔,又道:“姑姑的救命之恩,城璧還來不及報答,還請多留幾日,城璧定然好好招待。”

楊豔看了連城璧一眼,並未答應,也並未拒絕。此行是來退親的,按理說不撕破臉皮就不錯了,但是連城璧是心懷丘壑之人,忍常人所不能忍,臉上未露出一點不滿,反倒是客氣周到。朱白水這種性子,自然是能不結仇人就不結。

“既然如此,就麻煩了。”楊豔自己則是無所謂,幼年也在這住過一段時間,如今算是回憶童年也不算差。

朱白水自然是隨她。“那就麻煩連兄了。”

“姑姑和朱兄客氣了。”連城璧道,又吩咐賈信:“叫人去將玉漱院和清風苑收拾出來。”

賈信心中有些詫異,那玉漱院好像自十多年前起就從未當做客房。忽的,賈信腦海中閃過一件事,十多年前,驚鴻仙子來到連家堡,住的似乎就是玉漱苑吧?賈信心中一凜,不敢再想。

吩咐完,連城璧又領著他們在連家堡到處轉了轉,到晚間,特地設了接風宴,為二人接風洗塵。

席間,連城璧不動聲色地問起了兩人接下去的行程。

朱白水坦然回答:“我這回並不打算立即回峨眉,與豔兒一塊到處走走吧。”

握著酒杯的手忽然用力,連城璧擠出一抹笑:“這倒是難得。”

朱白水微笑:“有豔兒陪著,自然是舍不得回去的。”

楊豔笑著看他:“白水,你要這麽說,天下的女人就該都把我當敵人了。”

白水……

連城璧心裏‘砰’地一聲。聽到他喊‘豔兒’,他也許還能保持冷靜,聽到她那樣溫柔的一聲‘白水’,他卻好像被潑了一身冷水,全身都冒著寒氣。

太不對了。連城璧的手放在膝頭,握緊了又放鬆。他們如何,與他無關。可是……好想將她牢牢地鎖在自己的身邊,讓她隻對著自己露出那樣溫柔的笑容啊……

按下那樣可怕的念頭,再抬頭,他已經又是那個笑看天下的連家堡少主。“城璧真是羨慕。”

“連兄這話說的,堂堂連家堡少主,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呢。”朱白水誠實道,眼帶笑意:“待到日後連兄與沈家小姐結為連理,世上不知道多少人豔羨。”朱白水心中坦誠,眼裏無半絲嫉妒,連城璧看著他,餘光看到那抿唇小酌的女子,心裏道,你自然是不用羨慕的。

連家堡不負武林世家之首之名,處處富貴大氣又不失精致,連城璧也確實是好客之人,處處招待得周到,也未讓連城瑾露過一次麵,擾人清淨。

楊豔和朱白水留了三天,再次告辭,連城璧再無挽留的話,隻能為他們安排好車馬,親自送他們上路。

“姑姑,朱公子,連家堡時刻歡迎你們。”看著並肩而立的男女,連城璧的眼底映照出天邊的朝陽:“一路保重。”他是連城璧,什麽也不能影響到他,就算是讓他心動的女人也不能。

“保重。”朱白水坐在車前,與他告別。

“少主,回去吧。”賈信在他身後,許久後才敢開口。少主這是……賈信心中冒出冷汗,這當初他是覺得少主多幾個紅顏知己不失為一樁美事,但是那是驚鴻仙子啊,不論是兩人間‘姑侄’關係,隻說那樣叫人驚豔的一個人,遇到沈小姐……

哎喲!這不得出事啊!

賈信的擔憂自然不可能說出,隻是看著少主偶爾發呆的背影,心中長歎而已。他家少主太知道自己要什麽了,這樣的人,也許更叫人心疼吧。

“賈信,收拾東西。”

“什麽?”

連城璧沒有再說話,他看著那輛漸漸遠去的馬車,心裏忽然做出一個從出生到現在最出格的決定:去闖**江湖,不用連城璧這個名字!

他倒要看一看,沒有連家堡的庇佑,他到底能走多久。下一次,他再也不需要她出手相救。他,要做一個讓她敬佩愛慕的男人。

他倒要看一看,沒有連家堡的庇佑,他到底能走多久。下一次,他再也不需要她出手相救。他,要做一個讓她敬佩愛慕的男人。--防止手機讀者看不到。

浸在醋缸裏的連少堡主= =

明天周六,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