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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璧君並不覺得太可怕,因為那個人在他的身邊。好像隻要他在,她就不會有事,心底裏,她是這樣對自己說的。

沈璧君看著身邊的男人,他的眉眼英挺而硬朗,嘴角的不羈的淡笑,他和她認識的世家完全不一樣,即使沒有華麗的美服,沒有精美的配飾,他也能夠綻放出奪目的光芒。

他就是這樣一個男人,無論出現在何時何地,總能夠時間吸引住所有人的眼球。

避無可避的,沈璧君想到了另一個耀眼的男子,她的未婚夫,連城璧。沈璧君很痛苦,她從小到大接受的都是三從四德的教育,在她懂事起,所有人都告訴她,她會成為連家堡的少,連她都是這樣以為的,她按部就班地走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直到遇到一個叫做蕭十一郎的人。

她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從屋頂上掉下來,還用簪子弄傷了她的手,而那枚簪子,正是連家堡派人送來的。

也許從那一刻起,他們三個人的命運就已經注定要糾葛了。

“你還好吧?”蕭十一郎看著她,她的眼神很奇怪,讓他不由擔心起來。到底是誰將他們‘請’到了這裏?

蕭十一郎也無法看清眼前的形勢。

他們被關在一間屋子裏,隻有一個女人出現過,她溫柔美麗,全身沒有一絲戾氣,更無血腥,她就好像尋常的夫人一樣,把他們當做了新婚夫妻。

沈璧君的臉上有些發燙,她不敢去看蕭十一郎的眼睛。

蕭十一郎是警覺的,聰明的,否則孤身一人的他也不會在這險惡的江湖中活下來了。他仔細地觀察著這間屋子,除了擺在中間的那個玩偶山莊有些怪異外,他找不到不對的地方。

但是這世界上比他警覺、比他聰明的人更多,等到眼前的沈璧君開始變成兩個、三個甚至無數個的時候,他終於支撐不住了。

再次醒來,沈璧君還是在他身邊,蕭十一郎心裏恍恍惚惚的,仿佛充滿了幸福,以前所有的災難和不幸,在這一刻煙消雲散。不幸的是,這種感覺並不太長久。屋裏燃著香,香煙嫋嫋,蕭十一郎站了起來,他看到桌上擺著很名貴的硯,精美的筆,還有未完成的畫。

不安從他心底竄起,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蕭十一郎忽然在這一刻覺得刻骨的寒冷,竟忍不住激靈打了個寒噤。他走到窗邊,看到了外麵的一切,他的眼睛不敢置信地瞪大,他二十幾年的人生,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驚慌過。外麵的陽光正好,照在一道九曲橋上,橋下的流水波光粼粼。橋盡頭有個小小的八角亭,亭子裏有兩個老人正棋。那不就是剛才在那個屋子裏看到的玩偶山莊裏的老人嗎?

蕭十一郎覺得手腳冰涼,而這個時候,沈璧君醒了。她的臉上掛著和他剛才一樣的幸福笑容,但是片刻之後就消失了。

沈璧君很聰明,所以她也發現了不對。“這、這裏是剛才的玩偶屋子?”她捂著嘴,不敢置信地驚呼出聲。

蕭十一郎沒有回答她,他走了出去,沈璧君緊跟在她身後,此刻,隻有他在的地方,才能讓她覺得一點點的溫暖。

在這漂亮的莊園裏,陽光明媚,她卻覺得徹骨寒冷。

這山莊裏除了他們,還有別的人,不隻是剛才那兩個老人,還有別的男人,以及女人。可是這一切隻會讓沈璧君覺得更加可怕,那兩個老人,竟然已經被困在這個玩偶山莊整整二十年了!

而另外幾個男人的目光,更加讓她絕望。他們垂涎而貪婪地盯著她,好像盯著一塊肥美的鮮肉,她甚至聽見他們在商量:誰先誰後!

沈璧君牢牢地抓住了蕭十一郎的手,她知道,這一刻,隻有他可以保護她。

蕭十一郎握緊了她柔軟的小手,用眼神安慰著她,那清澈的目光好像在說:我在,別怕。

沈璧君慢慢露出了微笑。

“你們是?”

“雷雨。”一個麻臉男子色眯眯地盯著沈璧君。

“龍飛驥。”他隻顧著吃,說了三個字以後,便再也不看蕭十一郎與沈璧君。

“真的就沒有辦法出去嗎?”看著這些奇怪的人,沈璧君害怕極了,她忍不住喃喃地道。

“也不是沒有辦法出去。”那個叫做雷雨的麻子臉男人嘿嘿地笑了起來:“這裏的人,隻要舍得獻出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就可以出去了。”

他身邊的女人咯咯地笑了起來:“可是所有人最寶貴的東西都是他的性命,他們怎麽舍得獻出來?”另一個女人又道:“也不是沒有人出去過,曾經有一對恩愛的夫妻,他們把彼此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妻子為了丈夫,終於把自己作為祭品,獻了出去。”

“她的丈夫離開了嗎?”蕭十一郎問。

雷雨道:“自然是出去了。”他又把目光落在沈璧君身上:“你似乎很愛你的妻子……”

蕭十一郎目光頓時一冷,沈璧君牢牢地靠在他身邊。

雷雨道:“這裏,為尊,尊嚴根本算不上什麽,如果她不是你的妻子,她就會成為最強者的女人,直到下一個最強者出現為止。”

“誰是這裏的最強者?”蕭十一郎問。

另一個叫做飛龍驥的中年男人抽空回道:“自然是這個山莊的主人。”

“誰是這個山莊的主人?”“他從不出現,但是他又無處不在。”雷雨的瞳孔忽然放大,滿是驚恐:“他什麽都知道,你說什麽,做什麽,吃什麽,他全都知道!”

蕭十一郎的心慢慢地沉下去。對手太強大了,雷雨和飛龍驥,十三年前因天山一役而出名的,卻成了山莊主人的玩偶。“用不了多久,你也會和我們一樣的,這裏漂亮的女人那麽多,你遲早會厭倦你的妻子,隻有新鮮的女人才會讓你覺得自己還活著!”雷雨摟著身邊的女人,摸著她們**在外的長腿和胸部,哈哈大笑。

蕭十一郎將厭惡的眼光投向窗外,拉著羞憤的沈璧君走回了他們的房間。

“不要離開我一步。”他這樣說道,在這裏,他們隻有承認是夫妻。

蕭十一郎徹底地檢查了屋子,到了夜晚,他讓沈璧君睡在了床的裏側,而他自己也不敢走得太遠,就這樣靠在床尾,合著眼養神。

“蕭十一郎,奶奶和連公子會來救我們的,是不是?”中,沈璧君悠悠地開口,她的聲音充滿了無助,這一個月裏,她經曆了人生最大的波**,而在此前,她是沈家的大小姐,安穩,與世無爭。

聽到連城璧的名字,蕭十一郎沉默了很久。“會吧。”他的聲音很醇厚,給人莫名的安全感。

沈璧君安心地閉上了眼。

而在玩偶山莊的第二天,蕭十一郎見到了一個他怎麽也想不到的人。“楊開泰,為何你會在這裏?”楊開泰正牽著一個漂亮的女孩子的手,他的臉還是很呆,可是他的眼睛很亮,在看到蕭十一郎的一瞬間,他的臉漲得通紅,手忙腳亂地想要鬆開手裏女孩的手,但是那女孩子死死地挽住了他的胳膊,見他還想掙紮,胳膊肘一下撞在了他的肚子上,這位少林內家高手卻沒有躲開。

“你說過的,不會鬆開我的手!”那嬌俏嘟著嘴,一雙大眼睛明亮而清澈,這是跟風四娘完全兩樣的女子,她幹淨,純潔,一顆心年輕而美好。

楊開泰緊張地想要解釋,可是看著蕭十一郎,卻什麽話也說不出來,急的一張臉比豬肝還紅。

蕭十一郎一下子笑了出來。無論在多麽困難和絕望的境地下,蕭十一郎也都是樂觀的。沈璧君臉上卻沒有多少笑容:“楊公子,你怎麽也會抓進來了?”楊開泰喘了好幾口氣,才能順溜說話:“我……我是為了救杏兒姑娘,才會被一起抓進來的。”

沈璧君忽然疑聲道:“杏兒?”杏兒嘟了嘟嘴,很不情願地開口:“我就是杏兒。”她細細地看了沈璧君一眼,確實是個美人,在她眼裏卻不如她家小姐好看。

“你是楊姑娘的……”丫鬟?沈璧君沒有說出最後兩個字,她的教養使得她對誰都彬彬有禮。她似乎聽到楊豔說起過幾次這個名字,乍聽之下,莫名有些耳熟。

“我家小姐還好嗎?”杏兒苦著臉,抬頭看向楊開泰:“你說會帶我出去的。不許騙人!”

楊開泰紅著臉保證:“我保證,隻要可以,一定帶你出去!”

蕭十一郎的笑意滿滿淡了下去,從見到他到現在,楊開泰一次也沒有提到風四娘。這在以前,完全是不可能發生的事。,隻要見到他,這個呆瓜一定會緊跟在他身後追問四娘的下落,而如今,他的目光全都在這個叫做杏兒的丫頭身上,也行他自己還沒有察覺,外人卻已經看的清清楚楚。

蕭十一郎轉而一想,也許風四娘注定像風一樣飄**吧,好不容易有一個對她死心塌地又可托付終身的楊開泰,她卻隻把他當做冤大頭。這楊開泰是難得的好人,他蕭十一郎也不可能特地去毀他姻緣,順其自然吧,就看他和四娘的緣分夠不夠。

楊開泰忽然想起了什麽,著急地對蕭十一郎說:“我們來了三天了,一步都不敢分開,這裏的男人……”他的臉更紅了,不敢去看沈璧君和杏兒:“他、他們……”蕭十一郎淡淡地點了點頭:“我已經知道了。”

楊開泰鬆了口氣:“那就好。”他臉上飄著紅暈:“我和杏兒姑娘也、也是不得已為之。”

沈璧君的臉上緋紅一片,她明白楊開泰的話了,這裏的女人,若是沒有丈夫,便會被別的男人據為已有,而她的丈夫不夠強的話,那女人最終也會被別的男人霸占。

所以,他才會和杏兒姑娘假扮夫妻吧。就像她和蕭十一郎一樣。

在與楊開泰和杏兒見麵之後,沈璧君的心裏鬆了不少,大概是有了相識的人,心裏底氣便足了些,很多時候蕭十一郎不方便陪她的時候,她可以和杏兒一起。

而楊開泰和蕭十一郎則是就玩偶山莊的古怪進行了交流,楊開泰雖然呆,卻不傻,他也發現了幾處疑點,一一告訴蕭十一郎。

可是,即便如此,他們也始終沒有找到從這裏出去的出口。

這座玩偶山莊,就好像一個可怕的怪獸,慢慢地吞噬著人們僅剩的那點尊嚴和理智。而在外的人,何嚐不是焦急萬分。

“我已經準備好了。”連城璧看著麵前的女子,緩緩道。

“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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