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滑頭鬼之孫
“祖傳**寶典？抱歉,我們對你的**寶典沒有任何興趣。”
陸生以嚴肅正經的表情對著躺在賽錢箱上麵的少年說道：“你是妖怪也好神明也罷，這和我們都沒有任何關係，但是，我們必須要將龍炎寺中的妖氣支柱重新封印才行。在理解了這一點之後，我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們的行動。”
“謔哦,讓本王配合你們？用那樣醜陋不堪的木樁,插進本王的神社？”輕笑著的少年勾起了唇角,散漫而慵懶地斜眼看著眼前的白發妖怪，挑釁道,“那若是我不肯理解,就是不讓爾等進去又如何呢？”
“如若你不肯配合，那我們也隻有采取強硬手段了。”
在笑容尷尬的柚羅還想要說些什麽來挽救氣氛的時候,陸生已經以斬釘截鐵地語氣對金發少年說出了威脅之語,甚至連彌彌切丸都直握住對準了少年的方向，“羽衣狐與我有殺父之仇，我必須要向她當麵討還我奴良組二代目的血債……但凡擋在我麵前阻擾我打敗羽衣狐的人，都是我的敵人！”
在神社之中對著神社之主刀劍相向實在是太過不敬，看見陸生的動作以後柚羅刹那間嚇得血色全無，對著他急促卻又慌張地催促道：“奴良君你在幹什麽！對著神明如此不敬可是會遭天譴的……”
“在吾之神域，以劍刃直指吾之眉心，爾等莫非以為此等瀆神之罪以道歉便可解決了？”柚羅的話還沒說完，伊格尼茲麵上懶散的神色俱已一掃而空，已然換成了睥睨蒼生的不可侵犯之傲然，“愚蠢的妖怪，為你的瀆神之罪付出代價吧！”
連周圍的小山都已經被結界納入其中，作為山上最核心位置的龍炎神社自然更是結界中心了。在數日的改建之後，整個神社都已經化為了伊格尼茲的神域所在，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就讓人威脅到他的安全……就在陸生對著伊格尼茲舉起彌彌切丸的瞬間，突生的火焰便已經順著劍尖燃燒了起來，並且向著劍柄的方向席迅速燒灼了過去。
感覺到了灼人熱浪撲麵而來以後，陸生下意識地將手中燃燒正旺的妖刀扔在了地上。不過片刻的功夫，這把由花開院第十三代當家、天才陰陽師花開院秀元所打造並且成功斬殺過羽衣狐的妖刀，就這樣幹淨利落地被燒成了殘存著刀劍形狀的炭灰……
“啊拉，反應還挺快的嘛。要不是即使棄車保帥把刀給扔掉了的話，這會連你人一起也被燒成灰了。”伊格尼茲嘲弄道，“哼，刀刃指向神的不敬之罪便以妖刀的悲鳴來償還麽……也算是一報還一報，有因自有果了。不過啊，重要的彌彌切丸就這麽壞掉了，你還拿什麽去對付羽衣狐呢？”
陸生顯然也沒能想到，這把被爺爺托付給自己、繼承了對抗羽衣狐希望之所在的妖刀彌彌切丸，竟然會如此輕而易舉地就被燒成了焦炭……強烈的錯愕與不真實感籠罩了他，讓他根本無法接受連羽衣狐也無法抵抗的彌彌切丸就這樣被毀掉了的事實。
陸生與眾人因彌彌切丸被毀而逃避現實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但是毀掉了彌彌切丸的伊格尼茲卻沒有他們那麽大的心理壓力，繼續保持著似笑非笑的嘲諷表情說道：“雖說你們這些妖怪連基礎的敬畏之心都沒有，但我身為仁善慈悲的神明，自然也不會與爾等斤斤計較這些小事。”
“彌彌切丸因為冒犯神明之尊所以遭到天譴被毀！失去了這件唯一能夠傷害到羽衣狐宿身的武器，你們以後準備如何是好呢？很焦慮很擔心嗎？沒關係，作為一個富有愛心和同情心的偉大神明，本王可以再重新給你們一次機會……”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來回切換畫風的伊格尼茲再度冷下臉，盯著陸生的冰涼目光中察覺不到絲毫的溫情與和善，高傲地命令道：“我可以再賜予你們一把足以傷害到羽衣狐宿身的神器，但作為代價……奴良陸生，你得跪伏在本王的腳下，低下你的頭顱，以額頭點地誠心向本王道歉！如是之後，本王心情愉悅了，寬恕了你的罪孽也未嚐不可。”
恍若羞辱一樣的台詞在進入陸生耳中之後，瞬間便讓這個沒怎麽遭遇過重大挫折的少年妖怪漲紅了臉，徒然而起的憤怒掩蓋住了因瀆神遭到神罰而產生的惶恐不安，以至於他還能夠梗著脖子一臉怒容地瞪著少年，從牙縫中擠出了回答來：“絕對、不可能！”
即使是伊格尼茲這樣臉皮厚度堪比長城拐的家夥，也會覺得在眾目睽睽之下和陸生進行這樣恥度爆表的對話實在有些不忍直視了，遂裝模作樣地對著柚羅他們揮了揮手，“礙事的家夥們，消失吧！”
一陣對陸生和伊格尼茲而言的微風、對柚羅龍二等人而言卻是狂風氣流湧過，瞬間便將被風吹得睜不開眼睛的柚羅一眾人給驅逐到了山腳下的結界之外。把礙事的圍觀群眾們都給弄走之後，伊格尼茲才繼續恢複了傲慢的表情，冷哼道：“愚蠢的妖怪，事到如今還不肯認罪道歉麽。”
終於認清彌彌切丸已經徹底被剛才的火焰燒毀這一事實之後，陸生便一直用充滿敵意的目光瞪著伊格尼茲。哪怕心中已經猜測到了對方是比羽衣狐更加高位更加可怕的存在，但是不服輸的年輕倔強卻是讓他低不下道歉的頭顱，隻能繼續咬牙硬撐著不服輸下去。
哪怕，在忤逆神明之後的下場，極有可能是步上與彌彌切丸同樣的毀滅之路，他也無法接受對方的羞辱。
“喂喂，用這麽苦大仇深的表情看著我幹嘛？突然跑到我家神社裏麵來鬧事的是你們才對吧，難道你以為占據正義的道德製高點之後就可以跨越螻蟻與神明的警戒線了？何其可笑！”
少年如是說著，然後同樣也做出了大笑的動作，清朗的笑聲在隻有兩人的神社門前久久回**，將棲息在樹梢上的鳥兒也給驚走了。
“嘛，就算你還是這副不識好歹的臭表情，我也原諒你。”今天表情特別多變的伊格尼茲又微笑著說道，“撒，向我懺悔吧，為罪孽而懺悔，為過錯而抱恨，最終在神明的見證之下得到寬恕！”
被深井冰少年纏著非要他懺悔的陸生沉默了一會之後，用生硬的聲音回答道：“我沒有需要後悔的事情，即使有，也不需要對你這種來路不明的奇怪神明懺悔！”
“不……你有罪，而且是異常深重，致使人死亡的重罪。”具有著特別畫風切換技巧的伊格尼茲又沉下了臉，悶聲不響地凝視了妖怪少年好一會之後，才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的罪孽，如果不得到寬恕將會為你、為這個世界招來破滅，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在聽見對方說出‘致使人死亡的重罪’這句話的時候，陸生紅色的瞳孔微不可查地縮緊了刹那，顯然是回想了某些讓他不願意麵對的痛苦事情。
似乎是為了從這樣迫人的壓抑感中尋找到解脫之路一樣，陸生挑釁著轉移了話題，以使得自己能夠避免繼續回想起那些想逃避的記憶，“你口口聲聲說著我有罪，難道那所謂的罪孽就是因為對你不夠尊敬？真是抱歉，我一個妖怪可不懂什麽敬畏神明，想要我為此道歉懺悔就別想了！”
“你的罪孽，與你剛才不敬神明之舉沒有絲毫聯係。你的罪，是在數年之前犯下的。”從剛才開始就麵無表情微皺著眉頭的伊格尼茲說道，“將自身的罪孽遺忘正是你的罪！隻有坦誠麵對曾經犯下的過錯，並為此而懺悔才能得到解脫！”
“真是牽強附會的理論……基督教果然不愧是你們神棍界的老大啊，這套生而有罪必須向神懺悔才能得到救贖的忽悠詞還真是百試不厭。”
陸生嘲笑著少年老套的忽悠手段，堅決頑抗到底地重複道：“我沒有任何需要懺悔的過錯！”
“真是無意義的重複。”伊格尼茲輕聲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妥協似的歎息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將你的罪回想起來，然後我就原諒你。”
也許是少年意外的服軟口氣弱化了陸生的心理防線，讓從一開始就對這個奇怪神明抱有抵觸心態的陸生也冷靜了點，不再繼續針尖對麥芒地抵觸，反而是試探性地詢問道：“難道……我在幾年前不小心砸過你的神社？還是說無意識地罵過你所以才被你記恨這麽多年非要我道歉？”
“我已經說過一次了，你的罪並非在於瀆神。”伊格尼茲也被這樣無意義的重複對話弄得有些不耐煩了，語氣稍有些惡劣地說道，“奴良陸生，這將是決定你命運的最後機會。將你的罪回想起來，然後懺悔，否則你的人生必將走入漆黑的末路之中……”
伊格尼茲恥度滿滿的威脅還沒說完，陸生便提前打斷了他的話，問道：“你說過我曾經有過過錯與罪業，但是卻不承認那跟你有關係……既然如何，那你為什麽老揪著跟你沒關係的罪問個不停？”
伊格尼茲聞言一愣，好像沒反應過來怎麽局勢一下子從他追著陸生問變成陸生反過來問他了。就在伊格尼茲因此而怔住的時候，陸生繼續認真地追問道：“喂，那所謂的罪業……跟你絕對脫不了關係吧？你的眼睛是這麽說的，所以你就老老實實告訴我，你想讓我道歉的到底是什麽可以嗎？”
“像這樣你老讓我懺悔我老回答沒罪的對白實在是重複太多次了，所以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在我的記憶裏並沒有什麽不懺悔不行的罪過，所以就算你用刀抵在我脖子上強迫我道歉我也找不到道歉的理由……但也許在我自己都沒注意過的地方我曾經做過某些對不起你的事情，如果當真如此的話，你明說出來不可以嗎？”
陸生的這一番話說得相當誠懇，從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想和這個少年抵觸的衝動中冷靜下來以後，他也算是退讓了一步，表示了如果自己真在沒注意到的地方有過過錯的話，那麽他也願意為此而道歉懺悔。
但伊格尼茲所感受到的，卻不是陸生希望退讓妥協的誠意，而是讓他心涼意冷的那些關鍵詞語。
在我的記憶裏並沒有什麽不懺悔不行的罪過……
在我自己都沒注意過的地方……
在幾年前不小心……
還是說無意識地……
像這樣充滿了揣測與不確定的用詞還出過很多很多，無論伊格尼茲再怎麽不願意相信，但也不得不承認陸生已經把以前殺過他那回事忘了個幹淨的事實了。
直至現在，伊格尼茲的心中依然有著微小的期盼，期待著對方能夠將多年以前死在他手上的少年回想起來，並因此而流露出哪怕一分的後悔……但是，陸生臉上那無比真實的困惑與希望從他這裏得到解答誠懇卻是沒有絲毫作假的。
這樣無意義的對話重複多少次都不會得出結果，他已經全部都忘掉了，把那個一度誤入他人生之中，又被他用沾滿鮮血的雙手親手驅逐出去的蠢貨少年，完完全全的忘掉了。
“啊，這樣嗎。不存在的，沒注意的，可能會有的，無意識的……真是最棒的結果，最棒的答卷了啊！”
伊格尼茲先是低笑著，然後漸漸轉變為了捂著眼睛的仰麵狂笑。在陸生茫然不解地注視中，雙目已經變成似血殷紅色的金發少年露出了一抹冰冷的笑容，“game?over，你對未來的選擇，我已經切實收到了。”
“從本王的神域中滾出去吧……原諒你的最後機會已經沒了呢。”
主線任務：魔王之路（*）開啟
難言之隱的某個部位今天疼痛的更厲害了，沒辦法了，明天我去醫院看看好了，但願不需要被（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