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叛逆的魯魯修
魯魯修竟然會選擇越過在場的所有人、對天空之中的人類根源意識集合體使用geass命令的行為,實在是任何人都沒能想到的意外之舉。
本來現在的情況下魯魯修的geass是沒有任何作用的，身為code持有者的伊格尼茲本身就免疫一切geass力量的幹涉,而查爾斯和瑪麗安娜在朱雀geass的保護下也不會受到魯魯修geass的影響，在這個隻有伊格尼茲、查爾斯、瑪麗安娜、朱雀與魯魯修五人存在的空間中，已經不存在能夠被魯魯修geass命令的人了。
但是在，這裏的人也隻是狹義上有著人類外形的‘人’而已。
誰沒不會想到，魯魯修竟然選擇了人類根源意識集合體作為自己geass生效的目標。
也許是將這個龐大的深層潛意識集合體稱之為‘神祗’說的太順口了,無論是伊格尼茲還是查爾斯都一時忘記了這個被他們稱之為神祗的意識集合體,哪怕其中蘊含的思維在如何的龐大,實際上其本質依然是人類的根源意誌。
而魯魯修的geass力量，正是通過與對方對視或者通過聲音傳播、強行扭曲他人意誌迫使其遵守自己命令的絕對力量。雖然從概率上來說魯魯修想要扭曲全人類的意誌迫使其聽從自己命令乃是近乎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這一奇跡般的‘微小可能性’卻也是依然存在的。
個人的意識與全人類的根源意誌相碰撞，以孤獨王道的一人之力來命令神祗一般的全人類意識……魯魯修此時的行為已經無異於蜉蝣撼樹,實在是狂妄到了都讓人覺得可笑的地步了。
“無知！單憑geass的王之力量，怎麽可能影響的到身為神祗的根源意識集合體！如果所有人類潛意識的根源真有這麽容易影響到的話，那我和尼桑也不隻需為了今天而準備四十多年……這、這怎麽可能——”
查爾斯嘲笑的話還沒有說完，無情的現實就已經在他臉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當來自魯魯修的geass力量傳過黃昏雲層進入通天dna螺旋狀黑柱中之後，一直在扭曲旋轉著的螺旋狀黑柱竟然朕的漸漸消散，從眾人的眼前斷開重新回歸天與地了。
“查爾斯！祂正在逃走……不行，已經馬上就要從這一處轉移到下一個軌道上去了……天啊。”瑪麗安娜不可置信地喃喃道，“我們的計算明明沒有任何錯誤，根源意識集合體這一次的確是轉移到了這來、來到了這個諸神黃昏之地沒錯……但是為什麽祂會提前那麽早離開！”
和瑪麗安娜還沉浸在震驚中無法理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的恍惚不同，查爾斯在最開始的震驚過去之後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對著還在靜靜目送著通天螺旋柱斷開的伊格尼茲大喊道：“尼桑，別讓祂逃走了！現在立刻啟動阿卡夏之劍……我們還有機會將祂弑殺在這裏的！”
“……機會？那種東西早就已經沒有了。”伊格尼茲轉過身來，麵色平靜中隱約又帶著點興奮地說道，“呐，查爾斯你還沒發現嗎？祂選擇了魯魯修喲？作為全人類意識集合體的祂，竟然屈從於單一人類個體的命令……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這說明果然魯魯修才是牽動著這個世界命運所在的主角！”
人類根源意識集合體，是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類其深層潛意識聚集的龐大聚合體。作為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人類之一，無論魯魯修、查爾斯還是瑪麗安娜都是‘祂’的一部分，是構成了這個龐大意識的重要組成。
這也正是人類根源意識集合體明知道查爾斯和瑪麗安娜準備將祂弑殺、卻仍然無動於衷的原因所在了。
查爾斯和瑪麗安娜都是根源意識集合體的一部分，而他兩人希望弑殺神祗創造平等世界的意誌又強烈到了蓋過其他人意誌的程度，所以根源意識集合體才會被他們的意誌所主導，自行踏上了步入破滅的道路。
但就在剛才，魯魯修不願意讓這個世界上的差異化被查爾斯和瑪麗安娜抹平的絕對意誌，卻是超越了查爾斯與瑪麗安娜的願望，讓人類根源意識集合體遵從他的命令提前從這處弑神之地離開了。
“尼桑……你到底還在磨蹭什麽啊！再不動手啟動阿卡夏之劍的話，祂真的就……”
“你已經輸掉了，查爾斯。”伊格尼茲打斷道，“認清現實吧，根源意識集合體已經不再承認你為有資格決斷世界命運未來的王者了……立於人類金字塔頂峰的王者隻需要一個，而現在被根源意識集合體所承認的王者，已經不是你了。”
“真是遺憾呢……看來本王弑神的願望，得依靠魯魯修來幫忙實現了。”
查爾斯因為伊格尼茲這一番翻臉不認人的話而錯愕不已，並且這樣的錯愕很快就轉變為了出離的憤怒，“開什麽玩笑，我怎麽可能會輸給這樣乳臭未幹的小鬼，與尼桑之間的約定隻能由我來達成！隻要……”
“查爾斯！”瑪麗安娜的驚呼聲打斷了查爾斯憤怒的咆哮，“你、你的身體正在消失！……啊，怎麽我也開始消失了了？！”
看見查爾斯腰部以下已經變成光點飛散之後，瑪麗安娜驚叫著撲了上去想要查看對方的情況。但是沒走兩步她卻愕然發現，自己腰部以下的下半身也已經全部變成光點飛散殆盡了！
“……嘁，我說什麽來著，果然被人類根源意識所選中了的人是魯魯修啊。”伊格尼茲歎息了一聲，神情之中微有些悵然地說道，“人類根源意識集合體選擇了魯魯修，魯魯修的意誌被神祗以源數代碼之力執行了……查爾斯，是你失敗了啊。”
在魯魯修的世界認知之中，他的母親瑪麗安娜早在他年幼之時就已經被殺害了，而他的父親，也是將他遠遠扔到日本從未過問過生死的寡情皇帝。無論事實上瑪麗安娜是不是假死進入c的世界籌備弑神計劃、查爾斯是不是暗中一直在關心著他，魯魯修所認知的世界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魯魯修世界中的瑪麗安娜早就已經死了，所以這裏存在著的瑪麗安娜隻是一個妄想的幻影而已。
魯魯修世界中的查爾斯隻是一個對他和娜娜莉冷漠相待的皇帝，所以這裏這個從未放棄過對二人關注的皇帝也隻是一個妄想的幻影，是不存在的謊言與假相。
在魯魯修的意誌沒有被身為神祗的根源意識所執行之前，這一切都還可以說是中二期少年對父母的抵觸與不理解。但是當人類根源意識集合體選擇了魯魯修，將他所認知的世界變成現實之後，曾經真實存在過的查爾斯和瑪麗安娜都要被抹去存在、改寫曆史變成虛假了。
瑪麗安娜其實沒死，隻是變成精神體進入c的世界了？查爾斯其實是個好父親，對魯魯修和娜娜莉一直都在暗中關注著？
別開玩笑了！這樣的事實，魯魯修才不會承認！他的母親早已經死了，與皇帝之間的關係也完全稱不上父子……所以這裏發生的一切，都隻是虛假的幻影！
人類的意誌在可以影響到根源意識集合體的同時，也是無時無刻不在受到根源意識集合體所影響的。將所有人類意識都加以操縱並且可以改寫曆史的力量，正是隻有根源意識集合體才能夠使用的‘源數代碼’。
伴隨著觀察側重點的不同，不同人眼中的世界自然也是不盡相同的。但是無論個人眼中的世界怎麽變化，作為既定事實的‘真實’永遠都隻存在一個。就像之前即使查爾斯和瑪麗安娜從未拋棄過魯魯修與娜娜莉，然在魯魯修和娜娜莉的認知中他們早已經失去了父母一樣，‘認知’與‘真實’相悖的事情時也存在的。
但是，源數代碼正是將曆史改寫，能夠讓‘真實’發生改變的神之力量。查爾斯和瑪麗安娜可以想著用源數代碼來改寫真實讓人與人之間變得絕對平等，魯魯修自然也可以用源數代碼將不符合他認知的‘真實’抹除掉。
在魯魯修拒絕接受查爾斯和瑪麗安娜存在，並且將其斥責為虛假的時候，選中了魯魯修的根源意識便將這一‘認識’化為‘現實’，以源數代碼之力改寫曆史創造出了符合魯魯修認知的世界。無論之前的查爾斯和瑪麗安娜實際上是什麽樣子，以後他們都隻會是寡情的皇帝與早死的皇妃了。
“逆子……你這個該死的逆子！！”胸線以下的身體已經化作光點消散，隻剩下肩膀以上部分了的查爾斯怒吼著飄過去掐住了魯魯修的脖子，“朕就不該容許你這個逆子活在世上！你竟然要否定朕和瑪麗安娜的存在……朕不容許！！”
被查爾斯扼住了咽喉的魯魯修神色淡然，完全看不出有被人牢牢掐住喉嚨的狼狽樣子，隻是冷冷地注視著眼前勃然大怒的男人，說道：“消失吧，你這個不存於世的幻影。”
“唔、喔——啊啊啊啊啊啊……魯魯、魯魯修！”
在震天徹地的怒吼聲中，分解線已經蔓延到了肩膀的查爾斯終於支持不下去了，所剩不多的身軀瞬間爆開一齊化為了紛飛飄揚的金色光點。在查爾斯消失之後，瑪麗安娜也隨之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步上了查爾斯後塵一並變成光點消失了。
目視著揚言要弑神創造新世界的皇帝與皇妃消散之後，魯魯修才像是繃緊的神經驟然鬆開了一樣，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用手背將額上的熱汗擦盡之後，魯魯修才對著伊格尼茲的方向說道：“神祗怎麽沒把你這妖孽給一起收走？”
“你要是期待這個的話，那我可隻有讓你遺憾了。”伊格尼茲翻著白眼說道，“還要本王跟你說多少次你才會記住，本王是早已經超越了人類境界的卡密，與這個世界的人類根源意識沒有任何關係。那家夥根本不可能拿本王怎麽樣，當然本王現在也拿祂沒辦法就是了……”
魯魯修又看了伊格尼茲一眼，若有所思地說道：“難怪說好人不償命禍害遺千年……你的弟弟消失了，難道你就連一點悲傷的情緒都沒有產生嗎？”
“那不僅是我弟弟，還是你爹啊。”伊格尼茲沒好氣地說道，然後又托著下巴納悶地歎息了聲，“悲傷？我當然悲傷了，這世上沒有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東西了。一想到查爾斯竟然也沒能逃離死亡的命運，我的悲傷便瞬間逆流成河四十五度憂鬱仰望天空了。”
“……”
魯魯修在沉默三秒鍾之後，言簡意賅地表示：“請說人話。”
“好了，boss逃了，副本也刷完了，我們是不是該下線了？”伊格尼茲站起來伸了個懶腰，看著周圍已經開始崩塌陷落了的空間說道，“這遊戲也要關服維護了呢，再不下線的話小心就跟倒黴蛋桐人一樣離不開遊戲了哦”
魯魯修：……我竟然還以為能夠用人話和這家夥交流，果然還是圖樣圖森破了！
“朱雀呢？”魯魯修環視周圍一圈之後，才發現這個逐漸開始崩潰的空間裏麵已經變得隻剩下自己和伊格尼茲兩人了。
“朱雀？那笨蛋我剛才就把他踢下線，讓他從c的世界裏滾回現實世界了。”伊格尼茲很幹脆地回答道，“你也不想讓他看見弑父殺母的壯舉吧？哼哼，還不趕快感謝本王替你著想的如此周到？”
魯魯修：……臥槽，現在召喚神祗來帶走這個蛇精病還來得及不！我已經要忍不住了啊！
從崩壞的諸神黃昏空間中離開之中，精神體回歸的眾人自然是從哪裏來回哪裏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的節奏了。
雖然伊格尼茲同樣是也從神根島古遺跡這一入口登錄到服務器裏麵去的，但是身為vip玩家的尼茲大神顯然享受到了與普通玩家們截然不同的尊貴待遇。甭管是不是一個入口進的，反正出來的時候魯魯修就沒見著這家夥的人影。
“你終於醒過來了。”在魯魯修的意識剛回到自己體內的時候，低沉的男人聲音便響了起來，隨著一起的還有手槍保險開關被打開的聲音，“尤菲米亞殿下的仇也好改改清算一下了，zero。”
即使是被麵色冷峻的朱雀用手槍抵在太陽穴上，魯魯修也沒有表露出絲毫恐懼或者焦躁的神色，反而是好整以暇地自覺舉起了雙手，然後偏過頭對朱雀說道：“呐，朱雀。就這樣在這裏殺掉我的話，你真的就能得到滿足了嗎？”
朱雀將抵在魯魯修太陽穴上的槍口靠得更近了一些，冷聲問道：“你是什麽意思？到這個時候了還想要求饒逃過一命嗎？在你用geass命令尤菲屠殺日本人、然後奪走尤菲性命的時候你怎麽沒想要繞過她呢？”
“你誤會我了，朱雀。我從來沒有想要逃避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這一點你應該是最清楚我的了，畢竟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魯魯修異常真誠地說道，“我並沒有想讓你放棄替尤菲報仇的想法……事實上，我也正準備讓你親手替尤菲報仇。”
“但是啊……朱雀，你的人生不僅僅隻有幫尤菲報仇這一件事情需要做吧？你不是一直都說想要從布裏塔尼亞帝國內部進行改變，讓殖民數字區的人民也能夠與布裏塔尼亞人平等相處嗎？現在的話，就有一個現成的機會放在你麵前。”
朱雀將槍口抵在魯魯修太陽穴上的力度稍微減小了一點，但是依然沒有將近在咫尺隨時可以奪走魯魯修性命的手槍收起來，“說重點，別跟我繞關子拖延時間。”
“我的意思是，由我來成為皇帝，你和我一起從內部將糜爛不堪的帝國重新整理一遍不好嗎？不需要任何的戰爭與流血傷亡，這是最符合你期待的改變方式了。”
魯魯修循循善誘地說道：“在改革的過程中必然會遭遇到既得利益貴族們的阻攔，但是沒關係，我有著背負惡德暴君和j□j者罵名的覺悟……最後，再由你這個正義的騎士來製裁惡德皇帝，讓帝國煥然一新了的同時，也正好幫尤菲米亞報了仇，這不是兩全其美的選擇嗎？”
“……你真的會願意用生命來償還自己的罪孽？”朱雀語氣上依然惡劣地質問著魯魯修，但是手上卻悄然無聲地將手槍收了起來，“當上了皇帝之後，誰能保證你會遵守約定？”
“這個人選當然是你了，朱雀。等我成為皇帝之後，我會將你冊封為第零騎士，theknightofzero。你將會成為我身邊最值得信賴的助手，與我一改造這個處處充滿了暴權不平等的帝國……如果你認為我的行為偏離了這一目的的話，你隨時可以奪走我的生命。”
“我是阻止不了你的，就如同現在一樣。”魯魯修真誠地說道，“geass對你失去了效力，我也沒辦法打過你……而且，我是絕對不會違背自己許下的誓言的，你比誰都清楚這一點不是嗎？相信我吧，既然我現在對你許下了如此的承諾，那麽我必然會將這一承諾遵守到我的生命結束。”
“用生命來給尤菲賠罪的準備我早就已經做好了，但是將我的死亡利益最大化、同時將你從內部改變布裏塔尼亞的理想一起實現了不是更棒嗎？試想一下吧，當殖民數字區的製度被廢除，所有的不平等歧視政策都不存在之後，所有人都能夠平等自由地生活在同一片藍天下！”
“朱雀啊，那不正是我們兒時所期盼所夢寐以求的，最美好的世界了嗎？”
“為了創造出能讓娜娜莉幸福生活的世界，讓我們再一次聯手吧。隻要你和我合作，這個世界上便不會有任何障礙能夠阻擋我們……創造出一個人人都能夠平等幸福的世界，這也是尤菲的願望啊。”
";.…～我說不過你，以前是，現在也是。”朱雀收起了手槍，握住了魯魯修伸出來的手，用堅毅而銳利的目光緊盯著對方清澈的紫眸說道，”你又一次勝利了，直到你所承諾的平等世界建立起來之前，你的命就暫時保管在你那裏吧。”作者有話要說：_(:3乙＿還有兩三章結束魯魯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