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強心劑
霍華德斯塔克感覺實在有些憋不住了,匆匆地向身邊不停給他灌酒的金發女軍官告辭,踉踉蹌蹌地出了帳篷。刺骨的寒風讓霍華德清醒了不少,軍營附近都有士兵,他不得不跑到遠一點的地方去方便。
霍華德把古巴雪茄叼在嘴上,一邊還哼著剛才帳篷裏放的小調。打了個冷噤之後,他拉了兩下才把褲子拉鏈拉上來,“該死!”霍華德咒罵著,卻聽見遠處的湖麵傳來“撲通”一聲,他疑惑地回過頭,隻見一個黑影從湖邊閃過。
也許是來扔什麽東西?霍華德好奇地朝那邊走去,薄薄的冰麵破開了,漆黑如墨的湖水**漾著巨大的波紋,在清幽的月光下閃著粼光。直到再走近一些,他才看清的確有個人在水裏掙紮,隻不過那個人穿著黑色的軍大衣,很容易被夜色掩蓋。
霍華德沒看清是誰就毫不猶豫地衝過去,跳下了湖,直到把那個人救起來,他才發現落水的是美國隊長帶回來那個年輕的九頭蛇軍官。
霍華德對九頭蛇的人毫無興趣,他隻在軍營裏遠遠地瞄過這個人一眼。霍華德完全記不清他的相貌,不過他顯眼的衣服表明了身份。
“斯塔克!”被救上來的人露出欣喜的表情,不過他隻喊了一聲就閉上了眼睛,昏迷了過去。
霍華德緊緊地皺起了眉頭,他不會急救,隻能以最快的速度把這個倒黴的落水者背回軍營。
“天哪,發生什麽事了?”佩吉遠遠地看到瑟瑟發抖的霍華德和他背上的凱文,馬上指揮兩個士兵把凱文送進溫暖的帳篷裏,然後轉向霍華德,有些擔憂地說道,“你帶了多餘的衣服嗎?”
霍華德點了點頭,馬上回到自己的帳篷,把全身的濕衣服脫掉,然後裹上了一條厚厚的毛毯,開始在皮箱裏翻衣服。
“可以進來嗎?”佩吉在帳篷外問道。
“當然可以”,霍華德順嘴答道,一邊慢悠悠地把褲子往上提,他以為是剛才陪他喝酒那個金發女軍官。
“霍華德,你…”佩吉剛跨進去一步,馬上退出了帳篷,臉上因為惱怒泛起了紅色。
“佩吉,我不知道是你”,霍華德露出了一個壞笑,披上了一件白色的襯衣,遮住了他在南加州的海邊曬成蜜色的肌膚,“不過我又不會吃了你,在美國有多少女孩想看我的…”
“夠了!我不是來跟你調情的”,佩吉估摸著霍華德已經穿好衣服,不請自進,“我隻想知道愛德華是怎麽掉進水裏的,這非常重要。”
“我不知道”,霍華德此時已經用裘皮大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大概是有人把他推下水的,隔得太遠我沒看清凶手,不過我跑過去的時候,那裏有兩個人的腳印,那個九頭蛇軍官的鞋底我看過了,另外的腳印是9號鞋,鞋印看上去…就是我們軍營裏士兵那種鞋子。”
“那個人不知道他幹了多大的蠢事,愛德華掌握了九頭蛇的很多機密資料,菲利普斯上校還等著他去倫敦匯報呢,現在恐怕去不成了”,佩吉揪心地說道。
“愛德華?我沒聽過這個名字”,霍華德喃喃自語道,“我把他救起來的時候,他管我叫斯塔克。”
“這很正常,我想沒有幾個美國人會不認識大名鼎鼎的霍華德斯塔克”,佩吉毫不在意地說道。
“他是美國人?不過我感覺很奇怪,他當時看向我的眼神就好像見到了老朋友”,霍華德若有所思地皺起了眉頭,“他現在怎麽樣了?”
“他嗆了很多冰水,現在有些發燒,軍醫已經給他注射了抗生素,估計明天就會好”,佩吉頓了頓,“我覺得你也需要注射一支。”
“不了!”霍華德剛剛拒絕,又猛地打了幾個噴嚏,他掏出手帕,擦了擦破壞了他紳士形象的鼻涕,無奈地攤了攤手,“好吧,不過…”
“不過什麽?”佩吉抱起手,用淩厲的眼神盯著霍華德,她大概能猜到他要問什麽。
“沒什麽”,霍華德撇了撇他唇性感的小胡子,他隻想問問軍營裏的小護士漂不漂亮。
不過佩吉對凱文病情的估計過於樂觀,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凱文已經感染了嚴重的肺炎。
普通的流感對於霍華德來說,是一針抗生素就能解決的小事,但對於凱文來說卻是致命的。因為那時候的流感病毒還沒有經過幾十年的進化,因此凱文的身體對於那時的病毒完全沒有抵禦能力。再加上凱文之前肺部受過槍傷,流感病毒很快侵襲了他的呼吸道。
佩吉從其他士兵那裏聽說了凱文那天晚上跑出去跟史蒂夫有關。因此,在史蒂夫他們要去攻打九頭蛇的最後一處基地時,佩吉撒了謊,她不想史蒂夫因為自責而分心。
“愛德華已經坐霍華德的飛機去倫敦了”,佩吉畫了濃重的眼影,以此來掩蓋因為照顧凱文而熬出的眼帶,她野玫瑰一樣豔麗的紅唇綻開了一個迷人的笑容。
“哦…”史蒂夫有些失落地歎了口氣,他還欠他一個道歉。
“我會在這裏等你”,佩吉吻了史蒂夫的臉頰,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雪後久違的陽光中。
遠在倫敦的菲利普斯上校收到了史蒂夫的捷報,他們摧毀了最後一處九頭蛇基地,但沒有抓到紅骷髏,繳獲的新式武器也全部失效了。
菲利普斯上校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軍營,直衝凱文的帳篷而去,卻被佩吉擋在了外麵,“上校,你們不能就這麽進去,他現在病的很重,經不起這麽折騰了!”
“卡特特工,在說話前先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別忘了我是你的長官!”菲利普斯上校惱怒地說道,“既然他病得很重,就更有必要現在就拿到情報,他曾是107師的士兵,就讓他發揮點餘熱吧!”
“不,他不是愛德華,他沒有立場為我們犧牲掉自己的性命”,佩吉不得已把真相說了出來。
“你說什麽?”菲利普斯上校訝異地瞪大了眼睛,雖然臉上布滿深深的皺紋,那雙胡椒粒般的眼珠依然目光銳利。
“他不是愛德華,我昨晚照顧他的時候就發現了。他的金發是染的,發根已經漸漸褪成深色”,佩吉略一沉吟,“不過根據史蒂夫帶回來的資料,他的確是用愛德華的名字加入的九頭蛇,他們的血型也是一樣的,我想他很可能是愛德華的親人。”
“卡特特工,不管怎麽說,他畢竟是九頭蛇的人,九頭蛇害死了多少盟軍士兵你很清楚,就當是讓他贖罪吧!”菲利普斯上校憤怒至極,忍不住吼著。
“幽靈在戰俘營的時候救過我們的士兵,唯一一次出手殺的還是黨衛軍的人,我們不該這麽對他!”佩吉毫不畏懼地迎上了上校的目光,卻被上校一巴掌打到地上。
“佩吉,你太讓我失望了!”菲利普斯上校看著被自己一手提拔的佩吉一隻手捂著臉,嘴角上還有血跡,不禁有些心疼。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帶著兩個下士闖進了帳篷。
“幽靈,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們的愛德華,不過我希望你能給我們提供一些九頭蛇的機密情報,這很重要,也許你的善念能救成千上萬士兵的生命”,菲利普斯上校言辭懇切,並不像在帳篷外那麽橫,“史蒂夫從前線傳來消息,他們沒有抓到紅骷髏,紅骷髏很可能還有一個基地。”
“菲利普斯上校,我一直在等你”,凱文點了點頭,一個下士把他扶著坐起來。“除了六大基地外,九頭蛇在阿爾卑斯山地下500米處還有一個武器庫,不過防守很嚴密…”凱文說著劇烈地咳嗽起來,他接過下士的筆,在地圖上標出了武器庫的經度和緯度,筆記因為手一直在顫抖而有些看不清。
“你去過嗎?” 菲利普斯上校的眼眸中閃著光芒。
“去過一次”,凱文艱難地說道。
“可不可以把武器庫的內部結構畫出來?”菲利普斯上校一邊說著,一邊示意下士把本子和筆遞上去。
“我盡量”,凱文再次接過冰涼的鋼筆,上校和兩個下士帶進帳篷的寒氣讓他感覺身上愈加難受。凱文連續畫了兩次都不成功,他已經連筆都拿不穩了。
菲利普斯上校緊緊地鎖著眉頭,他在手心裏捏了把汗。
凱文再次試著畫了一次,他眼睛漸漸有些看不清了。這次他成功地標出了正門旁邊的兩個房間,要畫通道的時候,他劇烈地咳嗽了一陣,然後就倒在了圖紙上。
菲利普斯上校把軍醫叫了過來,“給他注射強心劑!圖紙馬上就畫完了。”
“上校,我的職責是救人不是殺人”,軍醫怒視著菲利普斯上校的眼睛,“你們未經我的允許硬闖進來,帶進來的病毒和寒氣對他來說都是致命的。菲利普斯上校,如果你得不到你想要的情報,也是你自己親手斷送的!”
“下士,去軍醫的帳篷把強心劑找過來!”菲利普斯上校命令道。
軍醫聽到菲利普斯上校的話率先衝了出去,他率先拿到強心劑,拚命地往軍營外邊跑去,卻被菲利普斯上校的兩個手下按在了地上。
“如果不是你,我的兩個下士很可能還認不出強心劑”,菲利普斯上校笑了笑,接過了下士遞過來的強心劑,其實他心裏由衷地敬佩這個以救人為天職的軍醫。
“你會殺了他的!”軍醫憤怒的聲音從上校的身後傳來,“我聽一個在我這裏治療的士兵說過,幽靈為了救他而失去了紅骷髏的信任,後來又因為拒絕殺死巴恩斯中士而被紅骷髏用槍擊穿了肺部,這很可能就是他現在肺部感染得這麽厲害的原因。他是一個好人,而你是一個無情的劊子手!”
菲利普斯上校沒有理會軍醫的叫罵,他不是不知道這些事,但為了救更多的人,他不得不這樣做。上校徑直朝帳篷走去,卻發現一個亮藍色的身影擋在了帳篷門口。
——美國隊長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