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說徐景昌帶兵攻陷了升龍城?我記得你們隻有兩千人,竟然就成功的攻陷了這座城池?這可是安南的都城!”沐晟驚訝的說道。
當天伴晚,多邦城的沐晟與張輔本來正商議如何對待這次的俘虜的安南士兵,就有侍衛傳信,聶毅有事要稟報他們。
沐晟也沒在意,隨意地讓他進來了。可聶毅進來後就告訴了他們兩個這麽讓人驚訝的事情。
“是,沐將軍,張參將。”聶毅說道:“今日下午徐僉事帶領屬下等人攻陷了升龍城。”
“升龍城雖然是安南人的都城,但城內守兵甚少,胡家父子又在得知多邦城丟失後就決定逃跑,我軍稍一攻城守城的安南人就全軍潰退,隻有少數人仍在堅持,我軍這才輕易奪下升龍城。”
“什麽?你說徐景昌帶兵攻陷了升龍城?我記得你們隻有兩千人,竟然就成功的攻陷了這座城池?這可是安南的都城!”沐晟驚訝的說道。
當天伴晚,多邦城的沐晟與張輔本來正商議如何對待這次的俘虜的安南士兵,就有侍衛傳信,聶毅有事要稟報他們。
沐晟也沒在意,隨意地讓他進來了。可聶毅進來後就告訴了他們兩個這麽讓人驚訝的事情。
“是,沐將軍,張參將。”聶毅說道:“今日下午徐僉事帶領屬下等人攻陷了升龍城。”
“升龍城雖然是安南人的都城,但城內守兵甚少,胡家父子又在得知多邦城丟失後就決定逃跑,我軍稍一攻城守城的安南人就全軍潰退,隻有少數人仍在堅持,我軍這才輕易奪下升龍城。”
“原來如此。胡家父子本來就想逃跑,怪不得能如此輕易的攻陷升龍城。”沐晟笑道:“還真是讓徐景昌撿著了。攻陷一國首都的功勞,陛下一定會封爵的。這下子他們徐家可就是一門雙爵了。”
沐晟的話裏隱隱透出嫉妒之意來。一般的功勞還罷了,他身為副將又是侯爵不會在意,可攻陷一國都城這樣的大功也忍不住眼紅。同時他也在心裏暗暗懊悔:‘我怎麽就沒有親自帶兵馬上進攻升龍城呢!說不準就能被陛下升為公爵。’
聶毅能當到千戶自然不是白薯,聽出了沐晟話語中的嫉妒之意,不敢再多說其它,馬上說道:“沐將軍,徐僉事雖然帶兵攻陷了升龍城,但自己也受了傷,屬下請求沐將軍馬上派出醫術最為精深的醫師趕往升龍城去救治徐僉事。”
“另外雖然已經占領了升龍城,但我軍算上投誠的安南人不過兩千多,無法控製整個城池,請沐將軍與張參將馬上派出軍隊去接收升龍城。”
“徐景昌受傷了?嚴不嚴重?傷在了哪裏?”沐晟馬上問道。張輔也露出關切的神情。
“徐僉事在帶兵進攻的時候被弓箭射中,傷在了腰上。不過所幸箭矢上沒有塗毒,傷口也不深,並無大礙。”聶毅說道。
“即使沒有大礙也不能掉以輕心。”沐晟說道:“我馬上派出現在城裏治療外傷醫術最高明的醫師,去給他治傷。”他隨即將自己手下管帶醫師的遊擊將軍叫進來,對他吩咐此事。遊擊將軍答應著退下。
之後沐晟又詳細詢問了攻陷升龍城的經過,得知徐景昌帶兵俘虜了十一門大炮又誇讚了他一番。
隨後沐晟與張輔商議,由張輔駐守多邦城,沐晟帶兵兩萬前往升龍城。升龍城畢竟是安南的都城,意義特殊,城內的士紳眾多,如何對待他們不好拿捏。沐晟鎮守雲南數年經常與外族打交道,對於這種事情比張輔熟悉的多,適合去升龍城。
二人又商議了如何通報給張溫等事,商議完畢後沐晟返回軍營,準備明日一早去升龍城。
……
……
“哎呦!哎呦!啊!啊!”“醫師!醫師!”此起彼伏的叫喚聲不斷響起,無數身上包裹著月白色繃帶的人躺在一張張行軍**,招呼大夫過來給他們看傷,還有許多穿著月白色衣服的人在裏麵走來走去,不時停在某個傷號旁邊,驗看這人的傷勢如何。
這裏就是多邦城內一處剛剛設立軍醫所。沐晟帶兵來到多邦城後,馬上挑出一塊地方設立軍醫所,為在攻打多邦城的時候受傷的明軍士兵治傷。
此時朱賢彩與他的未婚夫羅藝就在這間軍醫所中忙碌著。他們兩個自從跟隨教化三部司的人馬趕到臨安府城報到後,就被統一編入了右軍的軍醫所,由專門管帶軍醫的遊擊將軍管著。他們二人可不是一般派到邊疆地區、隻學過簡單醫術、從京城醫學堂畢業的人,而是手裏有詳盡醫書的大夫,很快就因為醫術高明而凸顯出來。這次渡江來到多邦城,管帶軍醫的遊擊將軍也就把他們二人帶了過來。
朱賢彩認真的為一個傷號看過了傷,拿出一支藥膏塗抹在他傷口處,說道:“傷口沒有發炎,不必用燒酒消毒,塗抹藥膏就好。”
“這個藥膏每日塗抹兩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等下午了你自己再塗抹一次。”
“朱大夫下午不再給我塗抹一次了?”這個傷號笑道。
朱賢彩皺了皺眉,沒有說話,將藥膏塗抹完畢後就放下東西去看別的傷號了。
忙活了半天,天馬上就要黑了,朱賢彩擦擦額頭的汗水,出了帳篷去外麵找到火頭軍,拿了一份飯菜返回自己的營帳去吃。
她回去的時候,營帳內已經有幾個人坐在床邊吃飯了,她們無一例外,都是女子。其中有一人見到朱賢彩走進來,用苗語笑道:“你怎麽這個時候才過來吃飯?”
“那麗啊,看著傷員太多,不知不覺就多治了幾個人。”朱賢彩坐到自己的床邊,也用苗語回答道。
“嗨,這麽多傷員,怎麽今天都治不完的。得保重自己。”那麗又道。
朱賢彩笑笑,沒有說話,低頭吃自己的飯。
不過那麗很有說話的欲望,湊過來和她說道:“哎,我看下午又有傷員調戲你了?”
“嗯。”
“我告訴你,對待這些敢於出言調戲你的傷員就不能給好臉,下手整治幾個他們就老實了。就算讓管帶們看到了也無所謂,咱們是女子,又是被調戲在先,他們也不好管。”
“我總覺得他們身為傷員,還讓他們吃苦頭於心不忍。畢竟他們不過是嘴上口花花罷了,我也沒什麽損失。”朱賢彩道。
“哎,你身為苗人,怎麽沒有咱們苗人女子的氣性呢!平時你在寨子裏也這樣?要是在寨子裏,我肯定讓這樣的人連續疼半個月,非得求饒不可。”那麗說道。
朱賢彩總不能說隻是你們誤以為我是苗人,其實我是漢人,還是與國同休的皇族子弟,對為國立功的漢人士兵容忍度高,隻能顧左右而言他;不過那麗也不是非盯著這一個話題聊,也就聊起了其它話題。
她們二人正說著,聽到了帳篷的門簾被掀起的聲音;她們對此本來也沒有在意,可忽然聽到有人說道:“見過遊擊大人。”
她們二人馬上轉過頭來,赫然見到管帶她們的遊擊將軍站在營帳門口,盯著她們。
朱賢彩馬上與那麗站了起來,躬身行禮道:“民女見過遊擊大人。”朱賢彩同時在心中暗暗疑惑:‘平日裏曹遊擊為了避嫌一向是不來她們這幾個女子軍醫的帳篷的,今日是幹什麽來了?’
曹遊擊掃視了營帳內一圈,最後盯著朱賢彩說道:“朱大夫,你馬上收拾行裝,前往升龍城。”
“大人,民女敢問大人讓民女去升龍城所為何?”朱賢彩問道。她雖然對於漢人士兵的容忍度很高,但也不是傻子。她如何不知道她們幾個女子混在幾乎全是大老爺們組成的軍隊中很危險?平日裏從來不出軍醫所,行軍途中也從來不與其它幾個女軍醫分開。也不是沒有人打過她們的主意,隻是其他人都是苗人(朱賢彩平日裏也一向假裝自己的苗人),行軍打仗的時候那些武將也不願意橫生枝節才一直無事。所以她麵對讓自己與其他幾人分開的命令當然要問一問。
“是羽林左衛的千戶徐景昌受了傷,急需救治,你是第一軍醫所醫術最高明的人,所以要派你去救治她。羅藝也會去升龍城。”曹遊擊雖然覺得她們不知道徐景昌是誰,但還是解釋道。
朱賢彩還未說話,那麗說道:“不成。曹大人,即使羅藝也去升龍城也不保險。你們這些漢人的心思我還不明白?一個個的看著朱妹妹長的漂亮就有不軌之心!我們苗家的女子可不能就讓你們漢人這樣玩弄了。”
曹遊擊苦笑起來。他平日裏看朱賢彩長得漂亮確實有過不好的心思,但這次還真不是這樣,真的是上頭交辦下來讓他尋找醫術最高明的醫師去救徐景昌。可是明顯朱賢彩不願意去,其他人也會攔著。
不過能當上領導的人總會有幾把刷子,光會拍馬屁可當不上領導。曹遊擊馬上想到了解決辦法,說道:“既然你們不放心朱氏單獨去,那我就將整個第一軍醫所都調到升龍城,這下總行了吧。”
聽了這話她們當然就沒有推脫的餘地,躬身答應。
……
……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沐晟就帶著兩萬大軍與軍醫趕往升龍城。
沐晟騎在馬上看著正從大營內魚貫而出的士兵,正微微點頭,忽然見到幾個身穿月白色軍醫服飾的女子從營寨內走出來坐上馬車,轉過頭問曹遊擊道:“這是軍醫?怎麽找了幾個女子?”
“將軍,她們雖然是女子,但醫術可十分高明,尤其是那個背著一個深藍色包裹的女子,醫術甚高,所以屬下才讓她們去升龍城救治徐景昌。”曹遊擊答道。
沐晟聞言也就不再質疑。隻是,‘那個女子的動作看起來怎麽不像是苗人?倒像是受過教養的漢人女子?’他疑惑著。不過他旋即想起了這些年一直在召集雲南各地土官的子女來昆明受教育的事情,頓時釋然,認為她是某一個土官的女兒。
他隨即不再關注這幾個女子,巡視其它的士兵。待兩萬將士都從大營內出來後,駕馬前往升龍城。
到了中午,一行兩萬人來到升龍城。沐晟帶著侍衛在隊伍的最前方行進,老遠就看到升龍城的北門有許多手裏拿著大明國旗、身穿綢衣的人等著。旁邊還有幾個大明的將士手持長槍站崗。
沐晟心知這應該就是升龍城的士紳了,停住馬頭整了整身上的衣服,隨即撥馬來到他們麵前。他的侍衛馬上喊道:“安南征討軍右軍副將、西平侯在此,爾等還不拜見!”
這些士紳早就通過觀察他的鎧甲判斷出他至少是一個參將,再聽到侍衛報名號,大多數人齊齊跪下說道:“草民見過大明西平侯爺。”
“嗯,你們起來吧。”沐晟在他們說完後又等了一會兒,才說道。
這些人又磕了個頭,才站起來。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跪下了。一個看起來得有六十多歲的人在其他人跪下行禮的時候躬身說道:“下國之人原安南國陳朝太常阮信儒見過沐侯爺。”
“原來是阮先生,”沐晟從馬上下來,對他回禮道。安南的太常相當於大明的禮部尚書,位置已經很高了,他為了升龍城秩序的穩定也得尊敬一點。
隨後沐晟與他又寒暄兩句,阮信儒說道:“大明天兵將我等從胡朝的暴虐中解救出來,實在是善莫大焉。我等為侯爺準備了一桌酒席,還請侯爺笑納。”
“我怎好就接受了你們的酒席?何況張大帥才是這次將汝等安南人從胡家父子手裏解救出來的統帥,還是等到他前來升龍城後再行談論此事。”
“不過我初來乍到,徐景昌又病了,為了將升龍城的秩序維係好,還得多多向諸位討教。現在已經是午時了,等酉時正的時候請諸位鄉老到城中的府尹衙門,我有事要詢問諸位。”沐晟說道。
阮信儒聽他推脫了酒席,臉色稍有變化,待聽到他伴晚時分要召見他們的時候臉色又恢複了常態,躬身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