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菩薩很忙

灌江口,龍女與小善財站在二郎真君殿門口悄悄朝裏招手,緊接著,雪白雪白的大狗撒丫的跑了出來,往兩人身上撲。

“砰!”

兩小娃被按倒在台階上,毛茸茸的大狗趴兩人身上,拿鼻子左蹭蹭又蹭蹭,狗尾巴歡快地晃**著。

“哇,重死了!”小善財被這突如其來的重量壓得小臉煞白,“哮天犬,快起開,那誰誰誰都給你喂什麽了啊,這才多久不見就快趕上一頭熊了。”

龍女力氣大,一推把哮天犬推翻在地,兩小娃這才終於喘過氣來,站起身招呼著哮天犬朝外走。

哮天犬耍無賴,翻在地上就不動了,嗷嗚嗷嗚的低聲叫喚著,各種蹭地。

小善財抽了抽嘴角,終於明白了為什麽二郎真君殿門口的地板沒人打掃都能常年保持幹淨,亮得都能照人了,感情是這貨蹭的。

龍女走過去戳戳哮天犬的肚皮,“別趴在這兒啊哮天犬,跟我們走唄,帶你去找金毛犼玩兒,還記得吧?就是全身金毛閃閃發光的那隻,你以前可喜歡蹭他了,軟軟暖暖的,比地板舒服多了是吧?”

金毛犼?

“嗷嗚!”聽到這個詞哮天犬興奮了,一翻身站起來,咬著龍女的裙子拽著她往前走,尾巴搖得更歡了。

龍女與小善財一看,有門!這貨果然能嗅出金毛犼在哪兒,不愧是天界有名的尋人犬。

兩人前腳剛跟著哮天犬離開,兩金毛童子就打著哈欠走出來,探頭左右張望了一下,沒什麽情況,關門。

小金別上門閂,低聲抱怨著:“菩薩家那兩個真是的,缺心眼啊,拐走了哮天犬不說,沒說把門關上,遭賊了怎麽辦。”

大金繼續打嗬欠,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拍拍小金的肩膀,“得了,哪個賊敢上這兒來偷東西?趕緊再睡會兒,一會兒師父準得叫咱倆去幫忙。”

“同樣是徒弟,菩薩家那兩個就整天瀟瀟灑灑清閑得很,咱們兩就得跟著師父東奔西跑忙得腳不沾地,這差距,哎!”歎息一聲,兩人幽魂一樣朝飄回屋裏,埋頭,睡覺。

……

下界查探的靈官還沒有回來,楊戩倒是先等來了王母娘娘,這位專門來囑咐他八公主的事情不要聲張,最好悄無聲息的就把人處理了,最後不著痕跡地催促了一下,要速度,趕緊把人抓回來,順便把那個膽敢勾引仙女的男人打入地獄。

楊戩沒跟她瞎扯,應得很幹脆,王母點點頭,心說這司法天神選得好,然後滿意地走了。

等她走了,駱凡從屏風後麵鑽出來,搖搖頭感歎,“這破事兒,可真難為你了。”

“無妨。”楊戩把手裏的書放下,伸手把駱凡拉過來,“師叔若是心疼了,不如好好賞我。”

駱凡順勢撲到他懷裏,把人壓倒在地,他坐在楊戩腰上,右手輕扣楊戩的下巴,眼角上挑,神情倨傲,“準了,是得好好賞你。”

不急不緩的語速,冷漠又漫不經心的語氣,還有那微垂眼簾俯視眾生似的冷笑中帶點不屑的眼神……真他娘的性感!

楊戩的聲音都變了,低沉緩慢,帶著一種誘哄似的意味,“師叔乖,把扣子解了。”

駱凡居高臨下地瞥了他一眼,冷笑,“你閉嘴。”抬手去摸索衣襟的扣子。

值班的小童各種臉紅紅,死死盯著地板頭都不敢抬,默默自覺退下,順便體貼地關好門,心說這兩位不愧是大神,心理素質過硬啊,這王母娘娘才剛走呢,他兩就糾纏上了,這要是萬一王母娘娘忘了點事回頭給撞上了可咋辦?

俗話說好的不靈壞的靈,小童感覺有人拍了拍他肩膀,回頭一看,險些嚇掉了半條命去,隻見王母娘娘站在他身後,皺眉看著大門:“你這小童,大白天的關什麽門,鬼鬼祟祟的!”

說著,王母就要推門進去。

這門一開準能撞上十八禁畫麵,小童哪敢讓她進去啊,忙奮不顧身地撲到門上,擋住,“娘娘,您找真君大人?哈哈,真不巧,他剛走,裏麵沒人,要不等大人回來了您再召他過去?”

此地無銀三百兩說的就是這種情況了,王母娘娘多重的疑心病啊,料定了裏麵有問題,心道:難道楊戩已經把八妹抓回來了,卻私心隱瞞不報?還是知法犯法在裏麵私會嫦娥?

越想越離譜,王母不淡定了,一把推開了小童,猛地推開門走進去。

小童縮著脖子閉著眼,一臉慘不忍睹的表情。

他實在不敢睜眼啊,這要是一不小心看到了什麽不該看的畫麵,回頭鐵定被真君大人滅口啊滅口!

王母氣勢洶洶地進去,結果有火沒處發——殿裏居然真的沒人?!

好半晌沒聽到動靜,不對啊,難不成事情太突然這三位大眼瞪小眼的,呆了?

小童悄悄睜眼,探頭往裏一看,震驚:人呢?明明剛剛還在誒,這一眨眼的功夫怎麽就沒影了?

不管人是怎麽沒了的,總算是有驚無險,安全了。小童被這麽一嚇,腿軟,跌跌撞撞地坐到門檻上,仰頭長長鬆了口氣,這口氣還沒出完呢,卡住了,隻見大殿的房梁上,兩熟悉的人影正衣衫不整地蹲在那兒……

楊戩坐在梁上,駱凡趴在他身後,下巴搭在他肩上,楊戩微微偏頭,鼻尖碰著鼻尖,唇離得極近,似乎正在親昵的說著什麽。

小童瞬間臉爆紅,這驚嚇太大了,下意識地張大了嘴就想尖叫兩聲抒發一下情緒。

駱凡蹭了蹭楊戩的脖子,餘光瞥到了坐在門檻上的小童,一笑,豎起食指比了個“噓”的手勢,示意小童噤聲。

小童立刻雙手捂嘴,把叫聲吞進肚子裏。

王母娘娘察覺到不對,一回頭就看到小童那誇張的動作,眉皺得更深了,“你在做什麽?”

小童放下手,低著頭一個勁搖頭。

駱凡笑翻:這貨好憨直!

他們身邊的人,像小善財和龍女,他的師兄們,哪吒那兩隻,大姐家兩口子,還有金毛童子等等,雖然各有各的呆法,二的方式也不同,不過絕對是一個頂一個的機靈,他至今還沒見過這麽憨這麽老實的品種,稀有啊。

駱凡環住楊戩的腰,使勁蹭,“這小童有點兒意思,他叫什麽?”說著話,一雙手還不安分地在某人胸前腰腹遊走。

本就欲~火未熄,被駱凡這麽蹭啊蹭摸啊摸的,楊戩差點把持不住,一把將身後某個四處點火的家夥拽到身前,“這種時候不要提別人,我們繼續,嗯?”

繼續個毛線!

駱凡一指下方,挑眉,“王母在下麵站著呢,怎麽繼續?”

“可是我難受。”楊戩抓著他的手往身下帶,駱凡被那火熱的溫度灼了手,耳尖燃起了火,燒紅了臉。

他垂眸看楊戩,看他輕輕蹙眉,仿佛不悅又像是忍耐,微微張著唇,豔色的唇泛著曖昧的水色,臉上的表情是一貫的冷凜,輪廓卻是柔和的,帶著一種冰霜還未化盡的感覺,手心裏燙人的溫度還沒有退去,他的眼裏卻不帶絲毫欲色,眼簾半闔著,偶爾瞟一眼駱凡,無辜至極。

這妖孽,根本是表裏不一!

駱凡決定化身為狼,撲過去,忽覺得腰間一滑,視野裏有一道白色的影子飄啊飄的往下落。

駱凡看楊戩,眨眨眼,很是茫然,下一刻,風起,他的衣衫瞬間散亂開來,呈現出一種衣襟大敞的狀態,兩人同時一驚,忙翻身坐起,楊戩幫他把衣衫攏好,兩人低頭朝下望,就見一條白色的腰帶如柳絮般輕飄飄地往下掉,然後不偏不倚地掛在了王母娘娘的金釵上。

臥槽!!!

色膽包天的兩隻瞬間囧囧有神。

駱凡偏頭,抹汗,“這事兒大發了,師侄,怎麽辦?”

楊戩握住駱凡的手,手心濕漉漉的,不知道是誰的冷汗,楊戩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鎮定,拍拍駱凡,“別急。”

駱凡看著下麵把嘴張成了O型的小童,道:“這下小童搞不定了,把金毛童子叫來救場吧。”

“行,我倆呢?”

“……隱身吧?”一抬頭就能看見神馬的,好苦逼!

楊戩回頭看他,表情很複雜,“天庭禁止一切隱身法術以及縱地金光等快速移動法術。”

尼瑪這是天要亡我啊!

駱凡這會兒的心情也很複雜:勞資難道就要這麽衣衫不整的跟楊戩一起被三界聞名的“情人去死去死團”的團長王母娘娘抓奸在床?!!

王母再次看到小童張大嘴顯得十分驚訝的誇張表情,很是疑惑不解,心說他在驚訝個啥,搖搖頭準備回去了,看來楊戩是真的不在。

她這麽一搖頭,頭上金釵晃**,連帶著,金釵上的某白色帶狀物也跟著晃**起來,她銳利的眼神立馬撲捉到了這一不明物體,扯下來一看,各種震驚加無語凝咽——腰帶?

震驚之後,她猛然意識到這玩意兒是從上麵掉下來的,梁上有人?!

抬頭欲看,門檻上的小童忽然大喊了一聲:“娘娘!”

驚得她一哆嗦,回頭瞪了某小童一眼,接著抬頭,小童撲過來抱住她大腿,“娘娘您別看!”

“本宮怎麽就不能看了?!”王母大怒,看這小童推三阻四的,心知上麵鐵定有貓膩。

小童急道:“上麵有妖怪!”

“哼,妖怪?本宮倒要看看這妖怪長的什麽三頭六臂!”說著,她一腳把小童踹開,抬頭望去。

小童不忍地閉上眼,心道:真君大人,弟子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王母抬頭,隨即皺眉,很想罵點啥——怎麽又是空的?!人呢!

房頂上,兩逃過一劫的大神鬆了口氣,抬手,抹汗,呼~~~

“師叔,你揭瓦片的動作可真熟練。”

“你也不賴啊。”駱凡脫力地倒在某人腿上,有些後怕的拍拍胸口,暗道好驚險,再慢一秒絕壁會被抓到。

幸好是瓦房喲,這要是換成新世紀的樓房,這兩貨得去摳水泥牆磚。

“大金小金來了沒?”駱凡問。

“快到了。”

說起來倒也簡單,兩人剛才用非人類的速度悄無聲息地把瓦片挪出一個大洞,飛快地鑽出來,再用非人類的速度碼回去,過程是驚險的,結局是美好的。

順手揭了片瓦,兩人蹲屋頂上朝下看,王母被忽悠了,各種不甘,正逮著小童質問,小童很憨,圓不過來,不過笨人也有笨辦法,不管王母問什麽,他隻管搖頭,然後傻笑來一句,“我不知道。”

問來問去都是這樣,王母也很憋屈,她一拍桌子,“別以為你們這些小花樣能騙得過本宮,老實說,這腰帶是怎麽回事!”

小童正準備繼續搖頭,忽然殿外傳來一聲又是驚訝又是惶恐的大喊:“哎呀,娘娘您怎麽把這東西取來了,糟了糟了!”

隨著聲音,兩金毛童子跌跌撞撞跑進來,一看清王母手上的腰帶,心中一咯噔,眼熟啊!

大金小金剛來,還沒搞清楚狀況,剛才師父隻傳話說叫他們過來收場,具體情況也沒來得及說,這下一看那腰帶,驚悚了——這菩薩跟王母還有一腿?!

兩隻不明狀況不敢亂說話,隻一個勁又哭又鬧撓柱子捶地板,一副“完了,天塌下來了,我們都死定了”的模樣。

王母被這兩隻搞得很是莫名,心裏也七上八下的,別真是闖什麽禍了,她心裏著急,偏偏那兩隻就在那兒各種不消停,就是不說話不解釋。

王母心慌了,率先開口道:“你們兩安靜!”

兩隻安靜下來,死死抱著柱子不撒手,苦著臉望著王母,還是不說話。

“你兩說說,這腰帶怎麽回事?”舉著腰帶示意了一下,王母又略顯忌諱地指了指房梁,“什麽叫上麵有妖怪?這堂堂天庭裏能有什麽妖怪作祟!”

大金小金對視一眼:明白了,腰帶是從房梁上掉下來的,那兩位之前指不定在房梁上幹什麽,然後險些被抓包了,叫他們來圓場子的。

駱凡一手捏著衣領,一手拽著楊戩的袖子,樂嗬嗬蹲房頂上看這兩小徒弟怎麽編。

大金板著臉,神色嚴峻道:“娘娘不知,這腰帶是觀音菩薩贈給師父的。”

隻能說駱凡平時的表麵功夫做得太好了,太正麵太大公無私太慈悲為懷了,一聽到觀音菩薩的名字,王母瞬間冷靜下來了,心裏默默把這一事件從兒女私情上升到了天下蒼生的高度。

她整了整麵色,憂心忡忡問:“菩薩這是有何深意?”

小金抬頭望天,語氣憂傷,“娘娘大概也知道的,師父他老人家自幼征戰沙場,浴血奮戰……再加上瑤姬公主的事,導致他斷情絕愛,漠視蒼生,一心殺戮,滿身孽債。”

我擦,這開頭好文藝,這哪家孩子這麽苦逼啊?

殿內,王母跟小童聽得一愣一愣的,殿外,駱凡跟楊戩也聽得一愣一愣的。

楊戩看駱凡,表情很囧:這是說的我嗎?

駱凡不太確定地眨眼:大概。

小金語畢,大金跳出來,問:“娘娘可曾見過,我師父他身後總是有一團陰影,深沉的、邪惡的,無比強大的……陰影?”

王母跟小童都搖頭:木有。

駱凡偏頭看了看楊戩,搖頭:確實木有。

大金一臉痛苦地搖頭,“您再仔細想想。”

仔細想想,仿佛好像也許大概……是有那麽點兒印象,於是王母遲疑地點頭,“好像是有,本宮記不大清了。”

駱凡拉過楊戩仔細看看:他說的是你的披風?

楊戩沉默。

小金語出驚人,“那就是師父曾經奪取的數以萬計的幽魂怨靈呐!”

泥煤的,這個好驚悚有木有!

王母跟小童同時覺得背後一寒,脖子一涼,齊齊縮脖子,王母咳嗽了兩聲,問:“然後呢?”

大金繼續編,“然後菩薩發現了,但是幽魂數量太多了,短時間內淨化不完。”

小金點頭,接過話頭,“為了不讓這些幽魂傷害師父或是跑出去禍害人間,菩薩就把它們封印在真君神殿裏,用了一樣東西鎮壓住,希望能隨著時光推移而將它們一點點淨化。”

說著,兩人同時伸手,一指王母手上,語氣篤定,“用的就是這跟腰帶!”

駱凡咋舌:居然真讓他們圓回來了!

一瞬間,王母覺得自己手上這根原本輕如柳絮的腰帶重似千鈞。

“不是,這不是本宮取下來的,它自己掉下來的。”她忙把這根意義重大的腰帶放到桌上,問金毛童子:“那現在該如何?”

小金攤手,道:“沒辦法了,隻有有勞觀音菩薩再封印一次了。”

王母站起身,“本宮這就派人去南海請觀音菩薩。”

大金搖搖頭,語氣滄桑,“隻希望這段時間還沒有幽魂逃出為禍蒼生,不然,這將又是一段……血雨腥風。”

王母坐不住了,趕緊回淩霄寶殿,找人去請菩薩過來看看。

王母一走,駱凡與楊戩回到大殿,駱凡趴他身上笑得直抽,噗哈哈哈,金毛童子太有才了!

一根腰帶引發的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