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當顧韻安來到延禧宮的時候,令妃正躺在**,臉上是虛弱的白,就連唇都沒有多少血色,看起來格外的柔弱,很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不過令妃顯然是表現錯了對象,如果是在未見過胤禛前的乾隆或許會給令妃點麵子裝上一裝,但是現在乾隆不在,偏偏顧韻安又是對令妃這款敬謝不敏的,這妝倒是白畫了。

“娘娘,顧太醫到了。”看到顧韻安進屋之後,一直靜立在床前的臘梅彎下腰,輕聲在令妃的耳邊說道,似乎是在叫起‘好不容易’入睡的令妃。

對此,顧韻安撇了撇嘴,不做什麽表示。那一直微微眨著的眼和略顯急促的呼吸,明顯就是醒著的,做給他這個太醫看有什麽用?

“顧太醫,快來給本宮看看。最近幾天本宮總是覺得肚子一陣發涼,本宮自己不要緊,這小阿哥可千萬不能有事,不然本宮有什麽臉麵去麵對皇上。”說著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臣遵旨。”顧韻安一本正經的應著,然後緩步上前。

冬雪在顧韻安走過來的時候,在床邊放置了一個小凳子,方便他坐下診脈。而臘梅則是拿出一條帕子,蓋在令妃伸出的手腕上。

顧韻安試了試脈,然後站起身,對著令妃回稟,“娘娘身體並無大礙,隻不過最近娘娘情緒有些激動,虛火上升卻沒有發泄出來,鬱積於心,導致血脈不暢,使胎兒有些滑動,但是卻並無大礙。臣一會會給娘娘開一副安胎的方子,每天一次,一個月後就沒有大礙。”

一邊的冬雪在顧韻安說起藥方的時候,連忙讓其他宮女準備好了筆墨紙硯,方便顧韻安書寫藥方。

顧韻安在一邊桌前坐下,抬起筆開始書寫,就連煎藥的方法以及注意的事項都標注在了藥方之上,而藥方的左下角,則是標記上了自己的姓氏,方便之後入檔查詢。

藥方共寫兩份,一份交給了一邊候著的冬雪,一份則是放進了他帶來的藥箱中。

做好了這一切之後,顧韻安鄭重的對著令妃叮囑,“娘娘,您的身體在上一次生九格格的時候並沒有調養好,所以這一次需要格外的注意。”雖然顧韻安對令妃並沒有什麽好感,不過本著對自己病人的負責態度,顧韻安倒是沒有一絲一毫的馬虎,“您現在最忌情緒激動,每日最好便是到屋外走動走動,這對您跟胎兒都有好處。”

原本隻是想要借著身體不適胎兒不穩的借口招顧韻安來延禧宮,好對著他敲打敲打,順便施一些恩惠,以便於收為己用,誰知道還真的出了問題,這可把令妃給嚇得不輕。

令妃雖然是升到了妃位,可她並不滿足,可是接連生了兩個女兒都沒有晉位,讓令妃對阿哥是更加的看中了。雖然最近籠絡了五阿哥,可他到底不是自己的親生孩子,並不保險。現在好不容易又有了身子,可不得好好的護著,畢竟這在令妃的眼裏,那就是貴妃的位置!

知道自己的肚子可能會有事,敲打顧韻安這件事就被令妃忘到腦後了。

對著令妃叮囑完之後,顧韻安背起了自己的醫箱,對著令妃就告辭,“令妃娘娘,您好些休息,臣先告退。”

“臘梅。”依靠在**,令妃對著自己的貼身大宮女使了一個顏色。

“是。”臘梅應聲,然後對著顧韻安就是有禮的一笑,“顧太醫,奴婢送您出去。”

帶著顧韻安出了正殿之後,臘梅從懷裏掏出了一錠銀子,放到了顧韻安的手中,“以後娘娘的身體可就全靠顧太醫了。”

顧韻安看了看手中的銀子,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這顯然是早就預備好了的,不然有誰會隨身攜帶這麽大的銀子?這令妃娘娘對他還真‘看中’。

不過顧韻安也沒有的打算拒絕,這可是他的診費,不收白不收。

將銀子收好,就在臘梅得意了一下,覺得這位顧太醫也不過如此,還挺上道的時候,顧韻安開口了,“臘梅姑娘可不能這麽說,太醫院的太醫們哪一個都比顧某有經驗,對主子們也是盡心盡力,而且為主子治病是臣等的職責所在,臘梅姑娘可是言重了。”

說完顧韻安便拱手對著臘梅道別,隻留臘梅站在原地不斷變換著臉色。

直到顧韻安走遠,臘梅哼了一聲,回到了正殿去向令妃複命了。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已經將自己心緒調整好了的令妃此刻正坐在梳妝台前,讓冬雪把她臉上的妝容卸掉。

“顧太醫已經將銀子收下了。”臘梅說著語氣帶上了一些氣憤,想她成為了令妃娘娘的心腹宮女之後,有誰給她受過這樣的難看!說完這句話隻會,臘梅又憤憤的將之前與顧韻安的對話向令妃複述了一下,聽的令妃差點將手中的手帕撕碎了。

“娘娘,難道我們還要招攬這位顧太醫嗎?”

“招!”令妃咬牙,雖然有些不識時務,但是他的本事倒是不錯,比胡太醫高了不少。而且她也讓身邊的小太監去打聽了,這位顧太醫會進入太醫院,是那位劉太醫薦舉的,能被劉太醫看上甚至推崇的,醫術隻會高不會低,這也是當初顧韻安害她好不容易收買的太醫入獄令妃卻沒有追究的原因。

畢竟她收買太醫可不僅僅是為了給其他宮的妃嬪們下料這一個用途,還有她自己的身體調養,這都需要一個心腹太醫來辦。

“可是這位顧太醫油鹽不進,我們……”說油鹽不進那是好聽,真正油鹽不進的人改是給錢錢不要,收買買不動,威脅也不管用。可是這位顧太醫給錢照收,而且還收的冠冕堂皇,在宮裏這麽長時間,臘梅還真沒見過這樣的人!

“冬雪,去內務府找本宮的父親,讓他找人查一查這顧太醫的家人。”令妃站起身,慢慢的在屋裏走動著,“不要打草驚蛇,這總歸是下下策。”隻有在顧韻安明白拒絕之後才能用,畢竟心甘情願跟隨與強迫來的,還是前者比較能讓她更加安心。

“奴婢遵命。”冬雪對著令妃依依施禮,然後退出了房間,往內務府走去,因為走得急了,連絲帕掉了都沒有發覺。

冬雪的身影消失後不久,一個人影突兀的出現在冬雪掉落手帕的位置,將被冬雪遺落在不起眼角落的翠綠色絲帕撿起,又消失不見了。

另一邊,離開延禧宮的顧韻安順著他記憶中的道路一路往前,終於在走了近半個時辰之後無奈的扶牆,這皇宮實在是太大了!

本來對自己記憶格外有信心的顧韻安,終於對著迷宮一般的紫禁城繳械投降了。

“這位侍衛大哥,請問……”來到他不遠處挺直站著的侍衛麵前,顧韻安有些不太好意思開口,“這裏是哪裏……”

“鹹安宮。”

顧韻安想直接給跪了。不過,鹹安宮……似乎他家小孩就在鹹安宮就讀。

“先生?”剛在想他家小孩,善報的聲音就在他的身後響起。

“善保?”顧韻安聽到聲音後轉身,看著眉目清秀的少年炸了眨眼,“你不是在……”鹹安宮嗎?現在還不是下學的時間吧。

“今天皇上召見。”所以才會不在鹹安宮。“先生這是去哪裏?”善保低頭看著顧韻安背著的藥箱。

“咳咳。”顧韻安咳嗽了幾聲,半晌才小聲說道:“剛從延禧宮出來,要回太醫院。”

“…………”太醫院和鹹安宮一個在西南一個在西北,先生你是怎麽走到這裏來的?!“那我送您回去吧。”略有些不放心的善保。

“唔,你不需要上學了?”

“今天隻是來向老師道別的,並無大礙。”想到剛剛與乾隆的談話,善保那張小臉上浮現出了激動的神色。

見顧韻安有些疑惑,善保便將之前的事情簡約的向顧韻安說了一下,“之前木蘭秋獮,皇上獎勵表現不錯的大臣侍衛以及各宮學生。”說著,善保的語調明顯的輕快了起來,“先生,皇上任命我為禦前侍衛了!”

那似乎求誇獎的語氣,讓顧韻安忍不住笑了起來,善保即使平時表現的再成熟,說到底現在還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放到現代也不過是一個初中生而已。

“善保很厲害。”適時誇獎一下。

“…………”善保默,臉頰上飄上一片紅暈,顯然也是知道自己剛剛似乎有些失禮了。

“平時善保就是太嚴肅了,一點都不像一個孩子。”歎口氣,他家孩子平時表現的比他都像一個大人,讓人隱隱的蛋疼。

剩下的路上,顧韻安就著普通孩子的表現對著善保進行了一番說教,聽的善保一頭的黑線,張了張口,最後還是決定不說話了,萬一先生說的興起,指不定到了太醫院都會拉著他繼續。

漫長的路途終於在善保的期盼中走完,讓被荼毒了一路了善保心裏長長的鬆了口氣。

看到太醫院的大門,顧韻安也十分可惜的停了下來,“善保,到皇上身邊辦事一定要小心。”顧韻安十分正色,伴君如伴虎不說,現在的這個君還是一個時不時抽一下的主兒,而且還有一個不定時炸彈人形兵器小燕子,就更加的讓人擔憂了。

“先生放心,善保最近有好好練習武功。”善保笑著,讓本來就漂亮的臉更加的吸引人了。

又對著善保叮囑了幾局之後,顧韻安才走進了太醫院。

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顧韻安回想著還珠格格裏小燕子的所作所為,擅闖養心殿大鬧禦花園什麽都是家常便飯,再想想善保那小身板,萬一被小燕子那個皮糙肉厚的給磕了碰了,萬一被五阿哥和福家兄弟給刁難了……

果然還是要早點煉出丹藥來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