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6黑麵神
上午七點三十分,大部分學生已經從宿舍陸陸續續趕到了大操場。
秦歌也隨著大部隊來到了這裏,照著牌子很快就找到了醫學係所在的方隊,跟嶽恒幾人匯合,靜靜地等待著那些校領導的到場。
這個時間點隻是學生的集合時間,畢竟今年嶺南大學光新生人數就不是一個小數目,要安排那麽多人,一時半會很難完成。
等到快八點鍾的時候,校方領導才出現。雖然說嶺南大學是重點大學,不過動員大會校方領導要講的東西,幾乎跟那些高中校長講的沒什麽兩樣。
不外乎就是什麽歡迎新生,希望大家通過軍訓體驗軍人的生活,提高自身素養等等諸如此類的場麵話,讓人聽著都感覺厭惡。
對於這群剛經曆了一個難得暑假的新生,遇到這種場麵個個更是感覺枯燥難耐,偏偏周圍站著許多老師和輔導員在盯著,就是做些小動作都難,隻能強打精神地熬下去。
誒!
左右看了一下,發現周圍的人都好像聽著唐僧念緊箍咒的孫猴子一般,坐立不安,秦歌歎了一口氣,苦笑著搖了搖頭。
按照以前高中開這種例會的經驗,領導一講話就是沒玩沒了,沒個半個小時以上是肯定說不完。
事實也正如他猜測的那樣,這場動員大會直接就開了一個多小時,直到一輛輛綠色的軍用大卡車開進校園,學校的領導才結束了講話。將那批從車上下來的軍人迎了上台,給下麵的新生作介紹。
嶺南大學作為國內數一數二的重點大學。軍訓時間比那些二三流的大學要長得多,為期一個月。而且不是在校內軍訓,要到軍營裏參加軍訓。
雖然軍訓項目沒有服兵役的誌願兵那麽多,但作息時間和規矩,幾乎跟正規軍隊訓練沒什麽兩樣,十分嚴格。如果稍有違反,苦頭可是會接踵而來,絕對能讓你記憶深刻。
經過簡短的介紹。校方領導就開始安排新生上車。
一些新生看到那些軍用卡車的後廂,臉色明顯變得很難看,能來嶺南大學讀書,這些新生的家境一般都不會很差,坐不起轎車,公交車平常也沒少坐。像這樣連個座位都沒有卡車,他們以前見過不少。但真沒想過會有坐上去的一天。
“我的天啊!那麽多人擠一輛車,連個座位都沒有,這要怎麽坐?”胡建明直接就傻眼了,這位富二代少爺,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
站在他後麵的宿舍老大嶽恒聳了聳肩,沒好氣地說道:“還能怎麽坐。順便找個地方快坐唄,別磨磨蹭蹭的,難道你想不要軍訓的學分啦!”
一聽這話,胡建明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晴不定,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咬了咬牙,爬了上車。
如果可以選擇。打死他也不會做這種車。可自己問題不還是沒得選擇麽!
要知道,嶺南大學也是學分製,平常修一門科目也就幾個學分,而軍訓一個月的學分,幾乎就頂上了一門科目的學分,除非以後能搞出什麽突出的事跡,或許能加點學分。
否則的話,軍訓這點學分還非要不可,不要的話一般的學生基本湊不夠畢業需要的學分。
胡胖子是自個知道自己的事,他就是靠花錢買學位進來,如果沒了軍訓的學分,以他的情況鐵定畢不了業。到時候,自己那老子還不來上經濟封鎖,那還怎麽活啊!
“這胡老二....”
拍在最後麵的秦歌,看到胡建明那副英勇就義的決然表情,心裏差點就忍不住笑噴了。如果搞不清楚狀況,看到他這幅表情,還以為他不是去軍訓,而是去參加什麽敢死隊。
不過還別說,讓胡胖子這種富二代坐這種車,還真難為他了。
畢竟人家是含著金鑰匙出世的,嬌生慣養,那吃過什麽苦頭。不像自己,別說這樣的卡車,就算是拖拉機他都坐過。
很快,秦歌和三位604的哥們以及其他一些醫學係的學生就登上了卡車,隨著大部隊開往指定的軍營。
“哎喲!”
軍用卡車開上路沒多久,各輛車的車廂後麵就紛紛響起了一連串的驚呼怪叫。
“真是要命,顛簸成這樣,我的屁股都要顛壞了。”蹲在邊上,胡胖胡子臉色很是難看。
坐在他旁邊的秦歌見狀,暗暗一笑,心說這算什麽,等到了郊區,你才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顛簸,現在隻能算是前奏,待會保準能讓你體驗一番,雲霄飛車的刺激。
幾十分鍾過後,軍用卡車的車隊就開出了南城市區,嶺南大學這幫新生的噩夢就開始了。
剛才在市區,車多人多,這些軍用卡車的速度並沒有開到多快。可是現在出了市區,整支車隊的速度驟然提升了許多,後車廂的顛簸自然要比剛才大上許多。
更要命的是,這群開車的軍人好像鐵了心要給車上的新生找不自在,路上哪裏有坑,哪裏不平坦,他們就往哪裏開。
總之,隻有一個宗旨,就是不讓車上的新生舒坦。
車隊才開到一半,車廂裏的新生已經苦不堪言,叫苦連天。
車廂裏可沒有座椅,一個個就這麽擠在一起,卡車被那群成心整蠱的軍人開得好像喝了酒似的,在路上橫衝直撞,這些學生可是遭了大罪,好些倒黴的家夥,一路上不知道磕了多少回腦袋。
“我的頭好暈啊!叫司機停車!”
屁股下的地方傳來一陣陣勝過八級地震的強烈搖晃感,胡胖子一臉菜色,感覺剛進肚子的早餐,似乎要全部從胃裏湧出來。
“這幫當兵的。擺明要給咱們來場下馬威,再忍忍吧!”秦歌安慰了一句。
人家明擺著就是要給咱們好看的。哪裏會給你停車,沒有開得更瘋,已經燒高香了。
“我忍不.....嘔!”一句話還沒說出口,胡胖子終於是被弄得大吐起來。
那些開車的軍人早就料到會有新生熬不住在車上吐,早早掛了一些塑料袋在車上,還不至於讓學生把卡車弄髒。
這時嶽恒這位604的宿舍老大,正有很義氣地幫胡胖子舉著一個塑料袋,讓他可以盡情地吐。胡胖子也沒跟嶽老大客氣。吐得那叫一個氣勢恢宏,聲勢浩大。
在這種苦不堪言的極品待遇下趕了好一段路,約莫過了半個多小時,軍用卡車的車隊終於開進了一片毗鄰山區的軍營。
當軍用卡車停下來的時候,車上的新生基本上是用最快的速度跳了下來。
打死他們也不情願再呆在車上,那種感覺實在太難受了,沒吃早餐還好。大凡吃過早餐的人,這會兒基本上都全吐了出來。
沒辦法,那車實在太顛簸了,比坐過山車還要刺激,沒把黃膽水吐出來就算不錯了。
雙腳踏足地麵,不少人的臉上都浮現出劫後餘生的表情。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能穩穩地站在地麵上,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
“這裏的環境還挺不錯的。”
秦歌倒沒有其他新生那麽多感慨,以他那變態的體質,這點小苦頭他還不放在眼裏。下了車還有閑情逸致觀察起身處的這個軍營的環境。
這處軍營三麵環山,四周綠茵成片。盡管沒有繁華都市的燈紅酒綠,卻勝在綠色清新,一座座簡潔有序的平房坐落在附近,遠處依稀可見一些鍛煉設施。
“大家好,我是負責帶你們的教官,你們可以喊我俞大勇,或是俞教官。”醫學係的新生剛下車沒多久,一位國字臉,皮膚坳黑,濃眉大眼的軍人來到秦歌等人麵前。
“教官好!”
醫學係的新生齊齊向這位俞教官打了聲招呼。雖然這一路上醫學係的新生都吃足了苦頭,要說誰對這群當兵的沒有怨言,那也是騙人的。不過眼前這位軍人可是負責他們未來一個月訓練的教官,自然不能一概而論。
得罪了教官,受罪了最後還是他們,畢竟人家管的就是自己,所以該給的麵子還是要給的,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是麽?
“有氣無力,怎麽叫得跟個娘們似的,如果不看臉,我真以為你們就是一群娘們。”目光在兩車醫學係新生身上掃了一圈,俞大勇眉頭一皺,語氣不善地道。
聞言,一眾醫學係的新生臉上都是不禁浮想了一抹慍色。
咱們會那麽慘,還不是被你們這群當兵害的,如果不是你們把車開得跟飛機似的,哥們至於這麽有氣無力。
“你們給我聽好了,從踏進這個軍營那一刻起,你們就已經不是學生,而是一名軍人,我手底下的兵。”俞大勇盯著所有的學生,洪亮的聲音震得不少人耳膜發蒙:“作為軍人,服從上級的命令是你們的天職,把你們剛才的話再喊一遍,我聽不見。”
在溫室環境下長大的一眾新生,曾幾何時見過這樣的陣勢,但是出於對教官的敬畏,所有學生還是大聲地再喊了一遍。
“很好!”
看著不少新生喊得臉都紅了,俞大勇方才稍稍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停下,然後道:“有一點我要提醒你們,以後凡是要向我問問題,必須要先說教官報告,挺清楚沒有。”
“清楚!教官!”一眾新生扯著嗓子回答。
“正式的軍訓明天開始,你們先去認一下房間。”擺了擺手,俞大勇指了指不遠處其中一座平房:“哪裏就是你們未來一個月的宿舍,你們現在就過去整理一下,待會我會檢查你們的內務,解散!”
這幾十號醫學係的新生應了一聲,然後走向那間平房。
“哥們,咱們這一個月可難熬了。”路上,一向不怎麽多話的蕭秋風突然歎了一口氣。
“這話是什麽意思?”
秦歌詫異地問道,旁邊的嶽恒和胡建明同樣是一臉好奇。
蕭秋風愁眉苦臉地道:“剛才那個俞大勇,你們知不知道他的綽號是什麽?”
秦歌和嶽恒兩人對視一眼,然後整齊地一搖頭,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你不說咱們怎麽會知道,真當我們是神仙不成!
“他的綽號就是黑麵神!”蕭秋風緩緩地吐出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