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肉行屍
腦袋裏就像壓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抬不起來,連思維似乎都慢上了幾拍,拿手肘撐著地,林濤晃晃腦袋直起身子,發現天已經大亮,頭頂上撐了一塊遮陽布,四周的活屍犬屍體也已經清理幹淨,姑娘們已經收拾好所有的東西正圍坐在地上小口吃著壓縮食品,不遠處,一隻被紗布包的就像木乃伊一樣的大狗忽閃著兩隻大眼,正很萌很萌的看著自己。
“主人,你醒啦!”米迦勒高興的搖著尾巴,很是不習慣的撓撓腦袋上被強行戴上的褐色毛線帽,那是阿雪怕它著涼非要給它戴上的。
“什麽時候了?早上?”林濤拍拍自己的腦袋想讓自己多少再清醒點。
“應該快中午了吧,你沒醒,她們都不敢走!”米迦勒渾身纏著紗布姿勢怪異的走到林濤身前,臉上帶著一點擔憂的問道:“主人你昨晚又借用拉修爾那瘋子的力量了?”
林濤無聲的點點頭,算是默認,習慣性的從自己口袋裏摸出一支煙點上,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不過這次他逼我達成了一個協議,每次借用他的力量後,至少讓他控製我的身體一小時,而我,也不能再刻意壓製他!”
“這個混蛋……”米迦勒有些沮喪的抓下自己腦袋上有些滑稽的毛線帽子,撒氣似的把它踩進沙子裏,然後焦急的說道:“可主人你應該知道的,你不能再借用他的力量了,再這樣下去,你被他徹底魔化剝奪軀體是遲早一天的事!”
“我知道,但我有的選嗎?況且……”林濤淡然的看了一眼米迦勒,後者也是一陣無奈,林濤猛抽了一口煙,目光閃動著說道:“我的靈魂原本就是他分割出來的一部分!”
這句很深的隱秘說出來,主仆二人同時陷入了沉默,林濤猛抽煙盯著地麵一陣出神,而米迦勒則是和沙裏的帽子過不去,一會挖出來一會又埋進去,半響,林濤突然說道:“對了,他沒拿我身體幹什麽不該幹的事吧?”
“幹了,他昨天用你的手指把曹媚上了,要不是我及時醒過來,他都已經把你的家夥掏出來準備來真格的了!”米迦勒緊盯著林濤的表情,等對方露出一臉懊惱的時候,米迦勒捂著嘴一陣偷笑,說道:“應該沒什麽關係吧,反正都是碗裏的東西!”
“那不一樣!”林濤狠狠的瞪了一眼壞笑的米迦勒,歎了口氣說道:“我始終覺得曹媚的心機太重,目的性太強,就算她是個仙女我也不太想和她有什麽太深層次的關係,這樣的女人隻會讓我有一種在進行肉體交易的感覺!”
“那就吃幹抹淨好了,曹媚總不能哭著喊著要你負責吧,而且她們都知道昨晚那個不是你了!”米迦勒笑嘻嘻的說道。
“嗯?拉修爾和她們說自己的身份了?”林濤有些詫異的問道。
“可不是!”米迦勒一臉的不屑,撇撇嘴說道:“你真沒看到昨晚拉修爾那臭屁的樣子,什麽他是最偉大的魔神,等著迎接我吧,崇拜我吧,真是太他媽囂張了,和那瘋子一比,我才知道我竟然是這麽的低調!”
“這種台詞也就隻有他能說的出來!”林濤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說道:“你昨晚沒受什麽傷吧?”
“唉~別說了,給那母狗一下就幹斷了六根骨頭,我真是太輕敵了!”米迦勒搖搖頭,滿臉的鬱悶。
“活著就好!”林濤笑著在米迦勒的腦袋上揉了揉,而米迦勒聽到林濤的話也重重的點了點頭,主仆倆這種互相打氣的場麵總是會在死裏逃生後出現,也出現太多太多次了。
“受了傷就不能少抽兩支煙嗎?”
白茹走了過來,一下奪掉林濤嘴上隻剩半截的煙屁股,白了他一眼後遞給他一碗熱氣騰騰的肉湯,說道:“快點趁熱喝了吧!”
“你燉的?”林濤接過湯笑嘻嘻的問道。
“嗯,肉不多了,就燉了一點!”白茹點點頭,十分大方的看著林濤。
“我的呢,我的呢?我也受傷了,我就沒有嗎?”米迦勒聞到肉湯的味道立刻來勁了,站起來看著林濤手裏的碗口水都快下來了。
“能把你這個二老爺給忘了嘛,你那份自然在你的雪姐姐那啊!”白茹調皮的伸手扭了扭米迦勒的大耳朵,把米迦勒扭的一陣齜牙咧嘴,不過剛等扭完它就屁顛屁顛的去找阿雪要湯喝了。
林濤喝完湯,心滿意足的放下手裏的不鏽鋼碗,接過白茹遞來的一張紙巾擦了擦嘴,他本想去摸煙,卻在白茹警告的眼神中悻悻的放下手,尷尬的說道:“你不想問問昨晚究竟發生什麽事了嗎?”
誰知白茹卻搖了搖頭,把林濤手裏的碗接過來,平淡的說道:“問那麽多做什麽,我們做女人的,恪守自己的本分就行了,知道多了反而會更加擔心,如果連你都擋不住,指望我們還能幫上什麽忙?”
“嗬嗬,這話我愛聽,真懂事!”林濤抓抓頭,笑嘻嘻的看著白茹。
“你還有心情笑,你要是真出了什麽事,就輪到我們這些女人哭了,雖然我不太清楚昨晚究竟出了什麽事,但我也猜到你一定是冒了很大的風險!”看到林濤緩緩點了點頭,白茹咬了咬下唇說道:“不管為了我們,還是為了你自己,以後都別再冒險了好嗎?”
別冒險?林濤心裏一陣苦笑,他何嚐想去冒險,但就以現在的生存環境他們又何嚐不要天天冒險,不過看著白茹真摯的眼神,林濤的心髒狠狠的跳了跳,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我盡量吧!”
“我知道我這樣說有些不切實際了,唉……就當這是我的一個美好願望吧!”白茹很勉強的笑了笑,然後抬起頭看向林濤的身後,站起身來無奈的笑道:“討債的來了,你自己應付吧!”
林濤一陣無語,白茹起身剛走,就看到曹媚搖曳著她的小蠻腰,晃啊晃的走了過來,看到林濤正看著自己,曹媚臉上一紅,緩緩坐到林濤身邊,柔聲問道:“林爺,身體好點沒有?”
“嗯,沒什麽問題了!”林濤點點頭,然後有些遲疑的說道:“那個,昨晚……”
“昨晚發生什麽了麽?”曹媚莞爾一笑,咬咬紅唇說道:“就算發生了什麽,那也是別人,和你沒有半點關係!”
“我不是……”林濤話說了半截就停住了,他是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好了,林爺,別說了,給人家留點自尊好嗎?”曹媚依然是微笑著,但眼神裏卻多了一抹淒然,她撩了撩自己的長發,對林濤笑著說道:“我知道林爺看不上我,所以我也不會過多的糾纏你,與其癡心妄想,還不如安安分分,如果真有奇跡發生的一天,我隻希望那時我還沒有人老珠黃!”
林濤看著曹媚,淡淡的說道:“我覺得是你想的太多了,有些東西的確是不可以強求的,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定位,不是非要做我的女人才是出路,你這幾天不是也做的很好麽,你也在盡你最大的努力保護大家,你那杆被你擦的錚亮的槍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你這麽說隻能說你不了解女人,現在的女人每一個都像無根的浮萍,在經曆了慘變之後,誰都想找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讓他為自己撐起一片天空,況且現在的好男人不好找,遇上一個誰都不想放過,所以我也不例外,也許我的一些做法讓你反感了,但最重要的是,一旦發生危險,你肯定會豁出性命去救你的女人,因為我知道你絕對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但是如果換成是我的話,我遇上了危險,你會連命都不要的去救我嗎?會不會撇下我不管……嗬嗬,我想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吧!”
“……”林濤一陣默然,曹媚的確說的他啞口無言,豁出性命去救人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不是自己深愛的人誰會連命都不要,所以曹媚說的很對,不是自己的女人最多也就盡力而已。
“好了,林爺,我至始至終無非就是想讓你別把我看成一個下賤的女人,雖然我不是什麽好女人,但我也有我的自尊,我的底線!”曹媚很勉強的笑了笑站起身來,捋了捋自己額前的劉海,幽幽的看著林濤說道:“也許你不知道,如果你成了我的男人,我會為你做什麽,性命……我也可以不要!”
看著曹媚有些淒然轉身離去的場麵,林濤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太計較了,人家一個女人在這亂世中多點心機也無非是為了自保而已,自己一個大男人似乎真的不該在意這點東西,難道自己不一天到晚也在提防著很多人和事嗎?
“對了……”
即將走出帳篷的曹媚突然轉過身,強作歡笑的對林濤說道:“如果林爺有需要的話,我還會是那個隨叫隨到的曹媚,無關乎愛情的小情人!”
林濤張了張嘴卻什麽都沒說,曹媚嘴上說的輕鬆,但是眼裏那一絲落寞他又何嚐看不出來,他不是不想對曹媚說些可以安慰她的話來減少自己的愧疚,但是他真的不知道怎麽去說,自己身體裏本身就有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爆了,連小命都沒了他還有什麽資格去照顧別人,所以一直以來林濤不是不對身邊這些個女人不動心,不是沒想過打她們的主意,禍害她們,但是一想到自己根本就負不起對她們的責任,林濤就一陣黯然。
已經去世的張紅可以說是他抑製不住的衝動,所以當麵對白茹和曹媚的百般挑逗時他選擇了克製,沒有那個本事就別輕易挑起責任的擔子,林濤不想自己有一天死後還留下太多的遺憾和愧疚,隻是他這樣想卻不代表別人也這麽想,況且女人們天生就是一種能把簡單事情複雜化的動物。
林濤無奈的搖搖頭,重重的歎了口氣,女人多了,似乎真不是什麽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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