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劫持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們一直在天津待著,姓孫的小子日子過的很瀟灑,整日裏無所事事,便帶著我們胡吃海喝,一周過後,也相熟的差不多了。孫邈見我有心事,便說:“兄弟,你別不高興啊,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不就是想知道,你的事兒,是不是你那個兄弟泄露出來的嗎?這樣,包在我身上,我幫你向陳情打聽。”

我一聽,也心動不已,有些東西我可以忽略,可以不去計較,但這件事兒,卻像是一根魚刺卡在喉嚨裏,於是我問他:“能成嗎?”

孫邈道:“放心,那老王八肯定會告訴我的,不然我把他的店給砸了,到時候陳家的當家人追究起來,他鐵定遭殃,他不敢亂來的。”

我一時有些好奇,道:“那個叫陳默的,是什麽來頭?”

孫邈道:“這你就別打聽了,反正不是什麽好人,但不惹他,他也不會亂來的。就這麽說定了,你離開天津前,我肯定給你打聽的妥妥當當的。”

當天晚上,陳情就突然出現了,並且將我單獨戴上了三樓,進了一間古色古香的病房。

那病房裏,即便是晚上,窗簾也拉的嚴嚴實實的,角落的位置,燃著一種味道特殊的香料,聞起來有一股很濃的藥味兒。

病**躺著一個身形單薄如紙的女人,細細看去,這女人長得相當漂亮,瓜子臉、長眉鳳目,有一種極其古典的韻味,讓人一看,就有種想攬入懷中的衝動。隻可惜,麵帶病容,臉上毫無血色,看起來如同死人一般。

病房裏隻有我和陳情兩人,他道:“原是要牝牡元膽珠為藥引,但那東西現在既然被你吃了,要想救她,就需得用你的血。”

我道:“沒問題。”

陳情又加了兩個字:“泡澡。”

“……”我噎了一下,道:“用我的血……泡澡?”

他點了點頭,我再次確認一遍;“是將她整個兒泡起來?”

陳情又點了點頭。

我倒抽一口涼氣,覺得這是在玩命,事實上,就算是把我身上的血放幹了,也不可能把她泡起來,要是讓她喝上幾碗,到是能堅持。

陳情冷哼一聲,道:“我們打造了專門的容器,可以最大限度的節約血量,但即便如此,也不可能一次性完成,所以真正的治療在明年展開。今年,需要你隔一段時間,來采一次血。”

我沒吭聲。

陳情皺眉,聲音提高:“你不願意?”他有些要發難的樣子。

我苦笑:“我欠江璽一個交待,況且雖然時間跨度長,但並不致命,我當然願意

。不過這件事情,希望你們不要說出去,我不希望自己以後被一幫人惦記。”

陳情冷冷道:“我們活人堂是有原則的,你的事情,關我們屁事。”

我道:“那麽冒昧的問一句,我和江璽的約定,你們是從誰那裏得知的?”

陳情臉上的肉劇烈的抖動了一下,旋即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個問題,姓孫的小子已經問過了,你問他去吧!”說完,憤怒的摔門而去,很顯然,孫邈那小子,在問這個問題時,八成用了什麽不光彩的手段。

采血在晚上八點進行,現在時間還早,於是我找到了孫邈,問他具體的情況。

孫邈賤兮兮的說餓了想不起來,沒辦法,我又請他吃了頓飯,這小子吃飽喝足才道:“問清楚了,跟咱們猜的差不多,消息是從黃天那兒傳出來的。我聽說,他還招了個得意助手,喜歡的不得了,我打聽了,那個人姓朔,叫朔舒……是不是你那個兄弟?”

我一時間如遭雷擊,隻覺得一直以來堅信的某些東西徹底斷了。

譚刃往我傷口上撒了把鹽,不鹹不淡的說道:“蠢貨,現在信了吧。”

此刻,我隻覺得一股怒火在胸中燃燒,強烈的情緒,讓我控製不住,一腳踹翻了旁邊的茶幾:“我他媽的哪點兒對不起他!他為什麽要背叛我?所有人都這樣……一個一個的,到底為什麽?難道是因為他母親的事情?這件事情他不可能知道……就算知道了,我也是為了救他,他不該這麽害我,他不該這麽害我!”

孫邈嚇的一縮脖子,看著地上踢翻的茶幾,道:“哥們兒,你這是要瘋了?”旋即問譚刃:“他以前是不是還受過什麽別的刺激?還有其他人背叛他嗎?我說……我以前主修精神科的,要精神有什麽問題,我也可以看的,要不我給你……”

“滾!”我瞪了他一眼,這小子慫了,默默的坐到一旁,嘀咕道:“用完就踹,什麽人啊,當我好欺負嗎,小爺上頭可是有後台的。”

我聽她這麽一說,心裏也覺得過意不去,便道:“是我不對,抱歉,我沒有控製住自己……你猜的沒錯,我或許真的是受到的刺激太多了。”

姓孫的其實是個不太計較的人,不滿的神色立刻消失了,又蹦了起來,道:“你別急,或許是誤會呢?要不,你打個電話問問?”

我道:“半年前,他突然消失,手機號碼也換了。我知道他去了北京,但我不知道他這半年究竟在幹什麽,怎麽打電話?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不至於半年不聯係吧?”

孫邈讚同的說道:“是啊,普通朋友,不打電話,還知道發個微信呢。你那哥們兒,肯定有問題,你等我,我幫你問問,我有黃天的電話。”他火急火燎的摸出手機準備打電話,但對著電話裏的人才說了幾句,就氣急敗壞的掛了,跳腳道:“那黃毛居然說不關我的事!我操,他真把自己當爺了,媽的!”說完,立刻對我道:“過幾天我就去北京,包管給你原原本本的打聽出來。”

我也不想麻煩他,便說:“算了。有機會,我自己去問吧。”

孫邈這才點了點頭,又道:“問的時候叫上我,我得去找找某些人的麻煩,不然他不知道孫字是怎麽寫的。”又閑扯一番,到了晚上八點,開始了第一次采血。

這可比規定的一次采血量狠多了,采完血,陳情給我端了碗甜膩膩,味道奇怪的藥膳讓我喝了,強忍著喝完,我就直接暈倒了

這一暈,便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整個人都是軟趴趴的,足足休養了三天多,頓頓吃那種惡心的藥膳,才算緩過來。緩過勁來後,我也不想在這兒待,便約定下個月月底進行第二次采血,到時候由活人堂派人到深圳來,免得我自己跑一趟。

打算走的時候,姓孫的說沒去過深圳,想去旅遊,於是收拾了個包袱,就跟著我們一起坐飛機南下了。

下了飛機,我和譚刃就分手了,各回各家,孫邈則四處溜達,到也不需要我操心。在深圳又修養了一周,我才算徹底活了過來,孫邈見此,便說要慶祝一下,他在深圳不認識什麽人,除了我和已經混熟的唐琳琳外,他就認識譚刃。當天下午茶樓關門後,我們四人就開車去七星樓吃飯。

由於孫邈很能折騰,所以吃完飯的時候時間已經很晚了。這小子看起來很年輕,又相當有活力,我原以為他比我小,後來一問,這小子還比我大兩歲,都二十八了。

這把年輕,雖然不算老,但和他的行為對比起來,實在太不靠譜。

回家時眾人喝的有些高,我和唐琳琳買了車,但還沒提,所以隻有譚刃一輛車,但譚刃這龜毛是沒打算送我們的,自己開著車準備走人。

孫邈喝高了,吼道:“我操兄弟,你不仗義啊,吃完喝完你自己就跑了,這地方不好打車啊,你讓哥們兒還有姐們兒三個走路回去啊。”

譚刃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一踩油門就走了。孫邈目瞪口呆,最後看了看我,打了個酒膈:“額……兄弟,你做人、做的很失敗啊!呃……喝完酒,連個開車的人都、都沒有啊。”

我和唐琳琳架著他往回走,這地方確實不好打車,得走到前麵幾百米開外的一個路口才行。

原本我們自己吃飯,是吃的比較快的,但因為姓孫的比較鬧騰,所以今天回的有些晚,已經是十點多了。我們走到一半時,突然發現對麵有個人影跌跌撞撞的朝我們的方向跑過來。

再仔細一看,是個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的流浪漢。

他拐過前麵的路口朝我們這邊跑,似乎後麵有什麽人在追他,但才剛拐過路口,就被人給追上了。追出來的有三個人,而且都是身強體壯,個子高大的男人。

那幫人迅速追上了流浪漢,不知使了什麽手段,便見那流浪漢突然軟軟的往後一倒。其中一人迅速拿袋子將流浪漢罩了,回到了拐角口的陰影處。

我和唐琳琳對視一眼,唐琳琳道:“打劫?”

我道:“打劫流浪漢?”

唐琳琳道:“那三個人,抓那個流浪漢幹什麽?”我道:“不管怎麽樣,先過去看看。”話音剛落,唐琳琳像是想起了什麽,猛地將我一攔,說:“等等……不對勁,沒人會抓流浪漢,剛才那三個人,明顯不是警察,也不是救助站的人,難道是……器官買賣組織的?”

我頓時懵了一下。

人口販子中,有一個分支就是抓了人不賣,而是直接開膛破肚,取器官的。那些人最喜歡朝一些健康的流浪人員下手,因為這些人即使失蹤了,也沒人會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