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徐琨司令

土生百物,地發千祥,衣食之源,百穀之根;其神居廟,擇三尺方圓,蓋三尺廟門,塑其泥身,供人拜祭,與民親近,麵目和善,遮災避禍,平瘟降疫;食祿一方水土,安保此地太平;此名曰:土地神。——摘自《無字天書》通陰八卷。

……

士兵們正押著眾人往前走,身旁突然閃過一人來。

這人中等身材,麵色紅潤,穿了件抹了油的長袍衫,蹬著一雙白底布鞋,鬆鬆的紮了根辮,走上來向士兵頭子拱了拱手,聲音粗嘎地說道:“敢問這位可是徐司令府上的李副官?”

李副官頓時一愣,瞧著麵前這位不生,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似的,卻又一時想不起來,便急忙問道:“恕我眼拙,你是……”

“你忘了?徐司令家中姨太被人暗下降頭,懷了鬼胎,還是我和師父作法平定了禍亂……李兄弟!我看著像你,可不敢認,剛在躲在巷子裏看了半天了!”

“是你……和那位大師一同捉屍的?”

白世寶點頭說道:“白世寶!”

李副官大喜道:“當初你和老師父幫我們徐司令除了禍亂,徐司令一直想找機會報答,滿京城的找你們,結果卻不見你們的蹤影,沒想到竟然在這裏撞見了……”

林九和馬魁元等人暗道:“白世寶竟然認識這位兵頭子,看樣子這局勢有緩兒!”

這時,身旁有位士兵端著手中的通緝告示看了看,隨後趴在李副官耳旁嘀咕了幾句,李副官皺一皺眉,說道:“什麽通緝要犯?睜開眼睛瞧清楚,這位可是徐司令的貴人!”

眾位士兵相顧看了看,心裏都明白,這個時候最好裝作傻子,別去觸這個黴頭。

李副官向前近了一步,悄聲向白世寶問道:“白兄弟!這裏沒有外人,你跟我說句實話……順天府大牢是不是你們劫的?那將亢國師是不是你們殺的?”

白世寶想了想,輕點了點頭。

李副官頓時一驚,然後笑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你可知道,上麵已經下了通緝告示,正要捉拿你們!”

白世寶一驚,急道:“怎麽?你這話的意思是要捉我嗎?”

李副官搖頭說道:“你是徐司令的貴客,哪裏敢說個‘捉’字?是‘請’!”

“請?”

李副官向周圍瞧了瞧,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走,我們邊走邊說……”

白世寶問道:“去哪裏?”

“徐司令的官邸!”李副官看白世寶有所顧慮,便說道:“白兄弟放心!徐司令不但不會為難你們,反而還會以禮相待!”

原來這位徐司令和袁世凱政見不合,幾番惹怒過袁世凱。

袁世凱不敢動他,是因為他和軍閥關係密切,迫於無奈,袁世凱隻好動用‘暗手’,讓邊魁在他姨太身上下了降頭,孕下鬼胎,並讓行屍登門殺人,卻不想,這場風波被白世寶和師父張瞎子平息了。

袁世凱聽說他家裏死了人,這事也就作罷了。

後來徐司令得知袁世凱在秘密煉製行屍部隊,便派人暗中查探,探明真相後,徐司令表麵沉湎於聲色犬馬,私底下卻和各路軍閥通了聲息,並決心拉攏一幫奇人異士,暗中幫助自己。

袁世凱有邊魁和將亢,他徐琨為何不能有自己的‘暗手’?

當徐琨得知順天府大獄被劫,袁世凱國師將亢被殺時,心裏暗自竊喜,並對李副官下令,一定要趕在袁世凱前,將這群義士請回來,另有目的……

李副官萬萬沒想到,這群劫獄之人,竟然有這位白世寶!

真是:西瓜捂在被窩裏,有熟又熱乎!

白世寶聽明詳細後,對李副官說道:“我還有兩位朋友,叫上他們一同前去!”說罷,向馬五爺和燕子飛招了招手。馬五爺和燕子飛見狀後,便從巷子裏走了出來。

馬魁元向小桃紅呲牙笑道:“我算的沒錯吧?”

小桃紅也興奮道:“師父果然料事如神!”

李副官從頭到腳的打量了馬五爺和燕子飛一遍,心裏暗道:果然都是通緝告示裏的要犯!看樣子各個都有些能耐,正是徐司令渴求之人。於是向白世寶拱手道:“白兄弟!現在整個京城可不光隻有我們在抓捕你們,若是在這裏待得久了,和其他巡邏官兵撞上,可就不好交代了……”

白世寶想想也對,徐琨司令的宅子沒人敢查,莫不如先去那裏避一避風頭!

李副官命令士兵給眾人鬆綁,然後引著白世寶等人抄著小路,一走到一處氣派奢華的府邸門前。這地方白世寶再熟悉不過,朱門白牆,青磚黑瓦,圍牆砌的像豆腐塊似的整齊。舊地重返,白世寶不由得想起師父張瞎子來,心裏五感雜陳。

正廳上。

啪!

徐琨司令用手在茶桌上猛地一拍,朗聲大笑道:“幾位幹的漂亮!這回可叫那袁世凱吃了癟!別說想要捉人,我叫他連個屁味兒也聞不著……”笑罷,徐琨拍了拍手,叫來幾個士兵,吩咐去備下宴席,要為白世寶等人壓壓驚。

白世寶拱手說道:“徐司令,酒席我看就免了吧!我們現在還有一群兄弟下落不明,若不及時去找回來,恐怕會遇到什麽危險!”

“這個不必犯愁!”

徐司令向李副官點了點頭,李副官會意,說道:“白兄弟在這裏候著,我去叫些手下把眾兄弟找回來,若是被別人捉了,我就是搶,也把他們搶回來……”

白世寶瞧了瞧馬五爺,又看了看燕子飛,然後點頭說道:“有勞了!”

李副官領令後,抄著家夥,轉身帶著幾位士兵走出宅子,到街上尋人去了。這邊白世寶又向徐司令問道:“如今城門盡是官兵把守,不知徐司令可有辦法送我們逃走?”

“走?”

徐司令一聽白世寶著急要走,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便說道:“我徐琨的宅子沒人敢查,你們莫不如在這裏避上一陣,等風頭過了再走不遲!”

馬五爺插話說道:“若是被袁世凱知道,隻怕會連累徐司令!”

徐司令搖頭笑道:“幾位義士頗有本事,我有心結交,談不上連累!現在國師將亢死了,袁世凱如同斷了一臂,生猛不起來了……”

這時馬魁元呲牙一笑,插話道:“徐司令可不要輕敵!那將亢的本事可算不上是袁世凱的一條胳膊,袁世凱‘暗手’的勁兒可都在邊魁身上,這位可是掌有巫法,煉養行屍的高手,恐怕很難對付!”

“哦?”

徐司令一聽‘行屍’二字,心裏就犯著忌諱,這點係在心頭疙瘩怎麽也解不開。

“馬道長,你這話說的偏了!何苦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陳嘯虎在旁插話道:“那邊魁的本事可是一般!……當年我師兄陳龍風用‘焚天刀’與邊魁連戰三天三夜,把他的手段摸得一清二楚!”

徐司令聽後驚道:“結果呢?”

陳嘯虎回道:“算是個平手!”

馬魁元聽後驚道:“什麽?你師兄陳龍風和邊魁鬥了個平手?”

“這話不假!”

馬魁元呲牙笑道:“那就是說你師兄本事也一般嘍!”

陳嘯虎一愣,怒道:“你……”

馬魁元笑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陳嘯虎一怒,將三環大刀往手上一抄,向馬魁元怒道:“你殺令狐道長的這筆賬還沒算,現在我跟你來清清賬……”說罷,揮著大刀就向馬魁元劈去。

馬魁元側身一躲,斜下裏鑽出一人,握著尖刀就響陳嘯虎的胸口刺來。陳嘯虎一驚,再抽刀已經來不及。就在此時,一個袖口飛過來,卷在那口尖刀上,蓄力一發,將尖刀的力氣卸了去,這人身子擋在陳嘯虎的麵前,拱手說道:“這裏地方狹窄,打爛了徐司令的東西可不好,要鬥的話,我們出去如何?”

這人正是‘茅山宗師’林九。

林九是個冷靜的人,他剛才聽著徐司令的言語間,好像別有一番用意。正覺得有所不妥時,陳嘯虎和馬魁元竟然在這邊動起手來了,於是急忙上前解圍。

馬魁元心裏也明白,畢竟是被徐司令請過來的,任何時候都要顧及著主人的麵子,可是別人硬將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的話,如何吃得消?便說道:“令狐堂並不是我殺的!如果你們還懷疑我馬魁元的話,也別怪我跟你掰掰理兒……”

說實話,白世寶還真想見識見識這兩個道派大家的鬥法。

一位身懷‘驅魔龍族’秘術的馬魁元,另一位是號稱‘茅山宗師’的林九,這兩位若是爭鬥起來,簡直比什麽都好看!

隻是……現在這種情況和處境,恐怕不合時宜!

白世寶沉不住氣了,起身插話道:“兩位前輩,可否聽我白世寶說一句?”

眾人把目光紛紛投到白世寶身上。

……

與此同時,徐司令的宅院外。

一個身影頓閃,將身子緊緊貼在院牆上,側耳傾聽了一陣,心中暗道:“龐狗子叫我殺的人怎麽跑到這裏來了?”想罷,他從腰間掏出個血琳琳的蒲包,丟在地上,歎道:“剛才粗心了!先前殺的那個人頭被掉了包,我得想辦法搶回來……人頭要湊夠三個才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