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雨說,蘇曜破了她的處子之身,她聽見了,竟然不敢進去看趙霖是什麽表情。

那晚在蘇曜公寓的場景飛快劃過她的腦海,隻覺得眼底生疼。

沐寒聲從她身邊經過時,她才皺眉,恍然回神。

聽到那些話的,自然還有沐寒聲,他進趙霖辦公室時,傅夜七手裏捏著那張紙,低首皺著眉。

肖雨一臉激動,若不是趙霖製著,恐怕會衝上去打人,好像她一輩子的幸福,真的被一個傅夜七的女人毀了似的。

沐寒聲立在那兒看了發瘋的女人一眼,冷沉的五官,多一秒都嫌吵,更不想費口舌。

至於肖雨的話,他一句都不信,隻是怕她聽了難受。

不過看了她兩眼,顯然,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被辱罵和汙蔑上,輕輕蹙著沒。

沒兩分鍾,兩個人強行將肖雨押走。

被帶走前,肖雨是徹底發了瘋的掙紮,把趙霖的辦公室弄得一團糟。

但是那本夾著傅夜七照片,配著偶爾幾筆深情文字的筆記本被看到是,肖雨已經被帶走,辦公室安靜下來。

趙霖皺眉看著出現在門口的沐戀,擰眉,“你來幹什麽?”

肖雨好容易不計後果的鬧一場,當然要把觀眾都湊足,而她作為外交部內部人員,知道那點時間足夠她嘶鬧,她也成功了。

沐戀原本是小心翼翼,短短時間,想過千百個解釋的方式,這一刻卻把目光定在地上一片混亂裏散落的筆記本上。

沐寒聲的動作比沐戀晚了一步,筆記本被她撿了起來。

傅夜七的視線從那張紙挪開時,看到的就是自己的照片,以及沐戀愕然、痛楚的視線。

“所以,她說的是真的?”沐戀壓著眼淚,看著趙霖,“你喜歡七嫂嫂?是嗎?那你跟我在一起幹什麽!”

把一個人的照片夾在筆記本裏,配著如此深情的文字,可不是趙霖那紳士而溫柔的作風麽?

“戀戀……”傅夜七終於反應過來,擰起柔眉。

沐戀卻忽然扭頭:“你不要說話!我要聽他說!”曾經,蘇曜拒絕她的時候,她不可置信,現在呢?

“你為什麽偏要跟我喜歡的人有牽扯?當初弄得蘇曜官敗名裂,現在還不放過趙霖?……”

“沐戀!”對於沐戀目無尊長的話,沐寒聲冷然出聲。

沐戀卻紅著眼,不肯道歉。

傅夜七看了趙霖,又轉過來,“戀戀,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麻煩您先出去。”趙霖忽然開了口,麵色很沉,話音沒有起伏。

傅夜七皺著眉,點了一下頭,畢竟是他們情侶兩個人的感情問題,她不能多說。

甚至,她從來不覺得趙霖對她有不一樣的心思,他在她麵前,永遠是恭敬而本分的,說話的時間都極少。

趙霖的辦公室。

沐戀還是沒忍住眼淚,卻咬著唇不出聲,仰臉盯著趙霖,手裏的照片都捏得變形。

“是不是真的?”她問。

趙霖麵色很平靜,低眉靜靜的看著她。

以往這樣的眼神該是溫柔得觸不到底,此刻隻讓人覺得心酸。

“跟我在一起,是不是為了能離她近一點!”沐戀哭著,嘶喝的聲音又被哽咽拉得很低。

趙霖就那麽看了她許久。

“嘩啦!”一聲,沐戀揚起手裏的筆記本和照片砸到了趙霖的臉上,滿是痛苦和失望。

終於,趙霖低低的開了口:“我們認識不短了,你是怎麽認為的?”

他不解釋,也不惱怒,目光那麽的平靜,連聲音似乎都沒有起伏。

以往,趙霖不會多話,但該說的他從來不會少,該做的,更是不會含糊,對她的心意,一清二楚。

現在這是失望後不願多說一個字?

沐戀紅著眼狠狠盯著他,不回答他的話,隻問了一句:“肖雨說的話,你信了,對嗎?”

趙霖沒有表情,問:“哪一句?”

沐戀忽然忍不出哭出了聲,又抬手咬了手背,努力的忍著。

良久,她終於哭著說完:“當初蘇曜的公寓被燒了,我讓你替我搬回來的烏龜和小魚,那是我送他的……他手裏,到現在還有我送他的帕子……我去他的公寓住過……”說到這裏,她終於低下頭,卻咬著牙也要說完:“現在你清楚了,就算你信,我也不怪你,更不會纏著你。”

趙霖立在原處,身體有些僵,壓在桌麵的手握了拳。

烏龜和魚,她到現在還養著,嗬護備至,他一直以為隻是一種喜歡。

沐戀走出辦公室時,眼淚不停,卻咬牙一句“再見。”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不想看到對方可能而來的冷情,甚至嘲弄。

辦公室的混亂之下,趙霖的壓抑顯得如此突兀,就像他此刻離得筆直的身體和歪斜散亂的物品。

傅夜七和沐寒聲在門外站了許久,她一句話沒說,直到看著沐戀匆匆出門,跑得沒了影。

她擰了眉。

站在辦公室門口,盯著趙霖,“為什麽不解釋?”

她能猜到趙霖的反應,否則沐戀不會是那個狀態。

趙霖卻笑了笑,“筆記本,是蘇先生的。”

“我是讓你跟戀戀解釋,不是跟我!”她有些氣急,趙霖向來不是有話悶在心裏的人,還是……“你信肖雨的,你介意戀戀的過去?”

辦公室裏的男人看過來,“我不是那種人。”

那是為什麽?

趙霖開始整理那一堆混亂。

他不是不想解釋,就算解釋,她那樣的狀態也未必信,至於沐戀所說的那些,他的確需要時間消化。

他們之間,就算開始得模糊,如今的感覺是對的,隻是今天她忽然把一切說出來,趙霖有一種被悶頭一棍的措手不及。

看著他不急不躁,傅夜七反而擰眉,轉身往外走。

沐寒聲在外交部門口攔了她。

“手怎麽了?”沐寒聲冷不丁沉聲問了一句,好似剛才那一場混亂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