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秋落看不到他在做什麽,或者正盯著她,連後視鏡都沒敢看。
直到腳心出汗,油門也不自禁的踩得實了許多,身後終於傳來他低啞得略微冰涼的聲音:“趕著幹什麽去?”
她抿了抿唇,低低的說了句:“對不起!”然後車速慢下來。
以往她絕對不是這樣的性子,誰跟她飆,她比別人還有其實,揚著漂亮的臉,直截自信的回擊。
在他麵前還是變了,變了很多。
公寓裏沒人,她開門之後讓他先進去,然後自顧關門。
六月天,她來回跑了兩趟,覺得熱,隨手脫了薄薄的外衫,但空調之下猛地打了個噴嚏。
頓時引來藍修擰眉一眼,終於一句:“過來。”
她手裏捏著外衫,皺了皺眉,還是走了過去。
“坐下。”藍修又說。
好像這兒是他家,而不是她家。
而她也依言乖乖坐下,手裏的衣服被他拿走,順手把空調關了,一扔遙控板,往她身邊坐。
沙發頓時往下陷,她也跟著皺眉。
沒看藍修的表情,耳邊卻已經是他低低的聲音:“隻是受了驚嚇?”
她反應了會兒,側首看了他,直直的撞進他深邃的眸子裏,一張冷厲的臉麵對著她,目光定定的盯著她。
她才點了點頭,“是沒事。”
在矛盾最尖銳時沒有準備的分開,兩人坐在一起也就顯得很怪異。
辨不清到底誰的過錯多,但心裏都是歉意的,隻是都不知道從哪開始低頭。
隻記得後來齊秋落倒了一杯水,差點杯子一歪,是他伸手接了過去,不準她再動,老老實實的拉到身邊坐下。
也忘了他是怎麽就說起了“你畢竟是女人,稍有不懂事,我也不該那麽凶,至於婚禮,我們再辦。”
那天的婚禮純屬為了引誘辛子龍的現身,作不得數。
她終於鼻尖一酸,使勁搖頭,整件事都是她攪亂了的,她知道。他當時那麽生氣也是應該。
低頭看了他手臂,低低的一句:“我能看看麽?”
藍修握了她,不讓,“傷口有什麽好看的?太血腥,別嚇到孩子。”
孩子?
她愣了會兒,忍不住笑了一下,孩子才一個多月,知道什麽呀。
但她沒頂嘴。
“早餐吃了麽?”藍修問。
她搖頭,買了放醫院了。
他已經從沙發上起身,在她要跟著起來時按了她的肩,“老實的坐著,我去做。”
仰頭,她看著他往前走,先是皺了皺眉,畢竟他身上有傷,然後又彎起嘴角。
誰說一個人的家庭就是她的宿命?她生在不幸的齊家,可是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是她之大幸,夜七、莊岩,還有藍修——孩子的爸爸。
抬手覆在腹部,她還是起了身,往廚房走,沒敢進去,就在門口站著看他。
以前一直羨慕夜七能遇上沐寒聲,現在她也是別人羨慕的對象了吧?
藍修雖然脾氣很烈,大男子主義極強,可他寵她、疼她也從來沒馬虎過。
…。
傅夜七醒來時,先是眯了眼,盯著典雅精致的吊燈許久,終究想不起來自己昨晚怎麽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