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搭在她肩上,拇指微微摩挲著,片刻才低低的解釋:“得去藍修那兒,關於黎曼的事……一時說不清。”
她不說話了。
“七……”他在她耳畔輕輕的喚了兩聲,知道她想多了。
一個充滿安撫的吻綿長深入,她越是握著手心,他越是不肯放開,結結實實吻了個夠,“想什麽?”
她搖頭,“沒事,你走吧。”
心底幾不可聞的歎息,真是擾人睡眠,這一晚她都別想睡著了。
沐寒聲安靜的擁了她一會兒,起了身穿衣服。
走之前轉身看了背對著的人。
走過去,在床邊停下,“總歸項目的事已經結束,明天一早讓人接你過來?”
夜七終於睜眼,轉過頭,“誰說結束了?”
末了,她才敏銳的一句:“真的內定了?”
果然,她不是一般人,有些事是知道的。
沐寒聲坐在床邊,算是默認,問:“行麽?”
但她搖頭,“不了,宋沫和莊岩明天複查,如果沒事,我也跟他們一起回,要是有事,可能多陪他們一段時間,我盡早回去,你不在我也不在,孩子們會鬧。”
沐寒聲能聽出她話裏的意味。
他說好純純粹粹的休息三個月帶孩子,但是又因為公事出差,尤其還是黎曼的事,她多少會不舒服。
俯首吻了吻,“我走了?”
她隻是點了點頭,沒說話。
沐寒聲走到門口的時候回身看了,正好見她錯開視線轉過身兀自睡去。
出了門,沐寒聲依舊是擰著眉的,眉峰之間淡淡的心疼。
出了酒店,更多的就是凝重。
“他怎麽到你那兒了?”沐寒聲手裏捏著手機,對著電話那頭的人沉聲,略微深冷。
藍修倒是挑眉,“我是他的死對頭,就算垂死掙紮,也得來我這兒,榮京他進不去,不是麽?”
被革職一年之多的杜崢平怎麽和辛溪前夫勾結,何時開始的,這事仔細想來,時間不短了。
“我以為他至少念在有個丫頭的份上,餘生會寧願安穩。”藍修遺憾的一句。
杜崢平看似溫厚謙和,脾性也溫和,但畢竟能坐到那個位置的人,骨子裏帶著不同於常人的血性。
就那麽一件事被藍修一把扯了下去,必定心有不甘,但所有人都以為他會聰明一些,有一個傅夜七在,又成了沐寒聲的妻子,隻要他安分,餘生富足毫無問題。
可惜他沒有。
又或者說,他的動作起於沐寒聲和傅夜七沒有舉行婚禮之前,現在想把一切抹零顯然來不及了。
前一天藍修就給沐寒聲打了電話:“黎曼被擄走了。”
凶手極有可能就是杜崢平的人,辛子龍的人早已沒落,辛溪前夫現在也算被遏住了。
沐寒聲問藍修確不確定,藍修說“還不太確定。”
所以他必須親自去一趟,如果的確是杜崢平,那麽他的生死去留,也關乎到黎曼的生死。
照目前局勢,保黎曼是無疑,但杜崢平是她舅舅,總算是個親人,所以一切不確定之前,沐寒聲沒辦法跟她說。
“黎曼的兒子應該見過那個人,但她兒子還在昏迷。”藍修微微擰眉。
沐寒聲上了車,最終一句:“我明天到。”
……
夜七躺在**輾轉難眠,都被一陣風來、一場雨走似的沐寒聲攪亂了。
第二天起來,她都覺得頭疼得厲害。
以為是沒睡好,出了門才發現,她大概是昨晚吹海風吹得輕微感冒了,氣色不好,眉眼之間淡淡的疲憊。
除了她,好像誰也不知道沐寒聲來過,包括莊岩。
他們在醫院門口碰麵,宋沫見了她就皺起眉,“嫂子……你怎麽這麽憔悴?”
的確是憔悴。
不過她勉強笑的時候好多了,“我沒事,走吧!”
徐米走過來略微挽了她的胳膊,“您真沒事?是不是昨晚宴會太累了?”
她隻是笑了笑,“不礙事。”轉頭看了莊岩,“醫生在等了?”
莊岩表情很淡,點了點頭。
宋沫看了莊岩一眼,也落了表情。
她的心情複雜,畢竟命是師父救的,可她的病還在,依舊活不了多久,這樣的無助,隻有將死之人才能體會。
然而等宋沫凝重的表情被推進去,再推出來時,她出人意料的病情轉變載入了世界醫學界奇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