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當初杜崢平對這事隻字不提,是因為丫頭在他身邊,他也清楚,哪怕初始,她的出現時偶然,到後來也成了必然,她成了杜崢平可以用來紐結兩岸的線,而她,情願做出奉獻。
但拋卻這點政治不論,他知道丫頭絕對不會隻偏向杜崢平。但是今天怎麽就如此提及了?
他對一統隻是始終沒有明白回複,會談不僵硬,但最後有些倉促。
出了國會中心,藍修見了門口的沐寒聲,眉眼一動,想起了禦閣園外的守衛,再想杜崢平今天的話,忽然有了答案。
“看來世道的確變了,還是榮京銅臭了?商人為大?”藍修與他並排而立。
國會中心那巍巍徽章下,這樣兩個氣魄不分上下的男人立在一起,是獨特的風景。
沐寒聲低眉帶上墨色手套,英眉略微一抬,那張冷峻的臉,隻餘縱橫捭擱後的沉澱,聽了藍修的話,嘴角幾不可聞的勾了一下,轉瞬即逝。
“所謂商者無域,融而共生。”低沉的嗓音,比藍修之粗糲,多了幾分穩沉。
藍修卻也笑著,隻是國會中心那巍巍徽章下,怎樣的笑都不達眼底。
“沐先生打過升級麽?”看似很突兀的話題。
沐寒聲抿唇,“棋牌娛樂,大同小異,島上的玩法和榮京有異?”
藍修搖頭,拉起立領擋了冷風,“那沐先生該知道花色有異,管屬無力的規矩了?”
沐寒聲微微勾唇,他是想說,第一島還未收入榮京之下,他沐寒聲再權大勢大,也管不到第一島去?
看著古楊把車開過來,沐寒聲總算微微勾唇,沉然而篤定:“藍座莫不是忘了,有一種牌叫天主?”
你有主,我有王,你有王,我有天主。
藍修爽朗的笑了兩聲,“沐先生恐怕在商界獨尊慣了,再融而共生,一介商人,絕不可能執掌國政。”
他是軍、是政,這一點比商人清楚。
沐寒聲聽完倒是看了他一眼,沒有任何解釋,隻是臨走時嘴角那抹弧度,深意綿遠。
藍修自然不傻,商人能來國會中心?隻是套了半天,一無所獲,甚至……這個男人夠硬,一字一句全是魄力。
看著車子離開,他不擔心第一島前途,竟是忽然感歎,沐寒聲配丫頭,好像也不錯?
勞斯萊斯的後座。
沐寒聲神色冷穆,修長的指尖磨著堅毅的下巴。
古楊從後視鏡看了看,等到了紅燈才瞅著機會道:“沐總,一年前的車禍,要真是藍修幹的,那您這可不成了公報私仇?”
剛才在國會中心看了兩人口舌交戰,自己主子略勝一籌,所以古楊攜著一分子笑開的口。
可後座的男人一削眼,“我像公報私仇的人?”
額,古楊立刻抿唇斂眉,哪是像?分明就是!
可他沒那個膽說出來,立馬轉移話題:“他到底圖什麽?”
這可是許南耗費了很多時間才確定的事,畢竟藍修不是閑人,忽然做這種事,有什麽好處?
“要說圖沐煌之利,他可沒任何動靜。”古楊皺了皺眉。
後座的男人依舊沒說話,深邃的眉眼從窗外收回。